轿子刚落,轿帘便被掀开了,轿子外的丫鬟伸出手来想要搀扶江若芸,江若芸一个侧身便躲了开去,径直出了轿子跳下了地。
她刚出轿子,施秋白与柳寒也下了轿,来到她身边。
霸刀山庄的门口站着一位管家装扮的人,这个男人约莫四十上下,身形挺拔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看上有几分机灵相,见轿子落地便带着几名丫鬟朝这边走来。
江若芸跺了跺脚,故意大声嚷嚷语声十分不满:“为什么好端端的马不骑,非要坐这轿子,又慢又颠的慌,你们两个大男人坐轿子,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她转身朝施秋白道:“这何氏是不是故意让我们难看。”
“江姑娘您可误会了。”那管家装扮的男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着江若芸就是一阵谄笑:“江姑娘可千万别误会,昨儿个夫人一回来便嘱咐小的,今日一定要隆重的迎接诸位,小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想着八抬大轿便是隆重了,故而特意一早派了人抬轿去迎接诸位,顺便先一步牵了诸位的马回来,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江姑娘可千万别误会了。”
江若芸哼了哼不置可否,一旁的柳寒突然开了口:“你是何人?张管家呢?”
那管家模样的男人面向柳寒回道:“想必您便是大少爷了吧,小的姓季,乃是现在山庄的管家,大少爷一去十年可能有所不知,夫人体谅张管家年迈体弱多年前便许了他自由之身,让他回乡了。”
“是么?”柳寒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江若芸与柳寒焦不离孟十年,再清楚不过他这一声冷哼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一种嘲弄,**裸的嘲弄,柳寒如此明显的表达嘲弄的意思,让江若芸感到了一丝意外。
似乎明白江若芸的想法,柳寒冷冷的补了一句:“张管家乃是家生子。”
家生子乃是家奴的子女,家奴的子女世代为奴永远服役,又何来自由身之说,再者那张管家是家生子,回乡一事又从何谈起,回的是哪一门子的乡?!
江若芸朝那季管家看去,想听听他有何解释,却不曾想他似乎没有听到柳寒那番话一般,转身跟施秋白寒暄去了,这季管家与施秋白显然是认识的,言语之间也亲切许多:“又见着了施公子,真乃是小的荣幸,小公子若是知晓您来了,必定会高兴的。小的准备好了房间,仍旧是您以往住的那间。”
施秋白温文一笑:“季管家客气了,柳烨近日可好?”
“好好好。”季管家的脸笑容满面:“您来了,小公子便更好了。”
施秋白笑容不减,正打算再寒暄几句,可腰间传来的痛感让他把将要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他以拳掩唇轻咳一声:“季管家,不如咱们进庄再说。”
季管家了然的笑了笑:“瞧我这没眼力劲儿的,快快快,诸位随小的进庄,夫人一早便候着了。”
季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江若芸哼了一声收回原本在施秋白腰间的手,率先迈步朝前走去,柳寒紧随其后,施秋白落后一步,那季管家上前小声轻笑意有所指:“施公子好眼光。:”
施秋白偏头与他相视,但笑不语。
季管家笑的谄媚:“小的知晓该怎么做了。”
待进了山庄,季管家便跑到了前头引着江若芸等人朝内走,这霸刀山庄分为两部分,前半部便是山庄众人生活居住的场所,后半部分乃是弟子习武生活之地。
进了山庄,那季管家并未替江若芸等人介绍各处,一来柳寒名义上也算得是山庄的主人,他在山庄毕竟生活了十多年,而来施秋白也算得上是常客,山庄格局早已知晓,只有江若芸是头一次来。
季管家引着江若芸等朝内走,看向施秋白的时候对着他眨了下眼睛,施秋白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对着江若芸介绍起来:“芸儿,霸刀山庄前头乃是三进三出的宅子,共有三厅,咱们先前路过的便是正厅···”
施秋白在那巴拉巴拉的讲着,江若芸听得云里雾里,她听完之后只有一个感觉,那边是先前那一千两黄金算是便宜何氏了。
何氏在后宅等着,季管家并未直接领着他们前往何氏之处,而是先给三人安排了住处,施秋白被安排在了他以前常住的清风阁,而柳寒则是被安排在了十年之前他曾住的屋子明月轩,而江若芸被安排在了清风阁与明月轩之间的碧水楼。
清风阁、碧水楼、明月轩正好又连成了一片。
那季管家不仅给三人安排了住处,还为施秋白与柳寒安排了一个服侍的小厮,给江若芸安排的一个丫鬟,可惜的是三人都不是习惯被伺候的住,当场便拒绝了。
待三人安顿妥当之后,那季管家才领着三人前往何氏所在之处。
后宅之内有一大湖,一侧有长廊直至湖心凉亭,那凉亭水榭轻纱帷幔,何氏便坐于其中。湖风轻抚,轻纱飞扬,那何氏坐于其中到有一派出尘之相。
江若芸暗自可惜,多少的一个地方,硬是被糟蹋了。
季管家将三人领至长廊边时便告辞离去了,三人沿着长廊步入湖心。
何氏见三人前来起身相迎,她的身边仍旧只有玉儿一人服侍,凉亭之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酒菜,虽是寻常菜品,但各个精致,而这些菜品均是色泽亮丽,显然是刚端来不久。
这何氏倒是将他们前来的时间拿捏的正好。
何氏引着众人入座,亲手为江若芸三人斟上了酒:“本该我亲自去迎的,可惜府中事务缠身,只好在此备下薄酒以示歉意。”
江若芸将酒饮下,似不懂事的娇蛮小姐一般追根问底:“敢问柳夫人到底是被何事缠身,柳寒回庄竟然只让区区一个管家前来迎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夫人还得尊柳寒一声大公子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