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收回目光饮了一口茶,语气如茶一般清雅淡泊:“逝者已逝,恩怨已了,再无瓜葛。”
这样的答案让江若芸微微有些惊讶,毕竟当初他自废武功时是那么决绝。
江若芸撇了撇嘴,也只有在柳寒与李澈面前她才会如此轻易的泄露自己的情绪:“你倒是挺想的开,若是我定然是不会那么轻易饶过他们的。”
“若是芸儿又待如何?”施秋白正巧拎着一堆吃食回来了,他将那一堆吃的往桌上一放,饶有兴趣的看向少见情绪外露的江若芸。
江若芸并不答,只是哼了哼然后便开始喝起茶来。
施秋白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只是叹气道:“虽是我受了那柳武所托,但其实是那柳武求到了我父亲那,我父亲这才让我去寻的,那柳武乃是将死之人,我父亲不忍拒绝,而我答应也是因为以为柳寒的武功已经恢复。芸儿不必担心,你若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秋白哥哥一定会支持你。”
江若芸听闻抬起头来看他,那眼神充满了怀疑,施秋白咳了咳:“咳咳,因着身份明着支持是不成的,只能暗地里来,那个···闹出人命也是不成的。”
江若芸这才点了点头,她又看向柳寒。
柳寒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江若芸与施秋白一口茶呛到喉咙里,他语气极淡似乎在说什么完全不相干的事情:“闹出人命我也会帮你担着。”
江若芸噎了半天才消化完这句话,有了施秋白的保证和柳寒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她微微一笑,自从百里尔烟不找她麻烦之后,她的乐趣就少了不少,如今终于又找到了。江若芸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欺负了我的人,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的。从今天开始,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施秋白与柳寒点头应声,只是一句我的人,让施秋白心里微微有些闷,她说的意思是柳寒是她的侍卫吧?嗯,应该是这样的。
一句我的人,并未让柳寒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只是那黑眸渐渐有光彩流动。
施秋白郁结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买来的吃食得到了江若芸的青睐,甚至因为这些吃食江若芸还感激的唤了他一声秋白哥哥。
这一声秋白哥哥,让施秋白将那句我的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喝完吃完,江若芸拉着施秋白与柳寒在街上闲逛,哪人多就往哪去,因着柳寒与施秋白均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江若芸也是貌美似娇,所以他们每到一处必定会引得不少人的目光。
江若芸突然换了个性子一般,显得十分活跃,总是带着头往人多的地方钻,而且每到一处都会唤施秋白与柳寒的名字:“秋白哥哥,柳寒哥哥,你们快过来看看。”
虽然她那活泼的样子挺让施秋白与柳寒惊艳的,但那一声秋白哥哥与柳寒哥哥,让这二人怎么听怎么奇怪,施秋白还好,柳寒却是完全受不了,甚至一度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每当江若芸变得与往日不一样的时候,便是有人要倒霉的时候。
随着江若芸的呼唤,渐渐的有人开始认出施秋白与柳寒来,施秋白乃是武林盟主之子,他的名字与事迹乃是被人津津乐道的,而柳寒在这些年更是在成都无人不晓,十年前竹林那一战,中原武林各个门派可几乎都有人去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几乎众人皆知了。
柳寒与施秋白被人认了出来之后,江若芸便又拉着他们前往下一处地方,待到太阳落山之时,几乎整个成都城的人都知晓了武林盟主的儿子施秋白,带着柳寒回来了。
回到客栈之时,施秋白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累过,就连当初练武站梅花桩也没这么累,再看柳寒进了房间便坐在桌旁开始倒水喝,显然也是累的不清。
施秋白喘了口气:“芸儿这般折腾是为何?”
江若芸倒是一番神清气爽的模样:“自然是要让霸刀山庄那些人知晓我们回来了。”
“我们直接去那霸刀山庄不是更好,何必这般折腾?”施秋白有些不解。
“自然是不同的。”江若芸双手负于身后,又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送上门的和自己求来的如何一样。”
施秋白似想明白了什么,笑着点头:“还是芸儿聪明。”
三人在柳寒的房中用了晚饭便各自回去休息了,第二日,江若芸仍旧是带着施秋白与柳寒在街上闲逛,仍旧是哪里人多便往哪里去。
第三日仍旧是如此。
第四日依然如是。
第五日,他们刚要出门便有一家丁模样的人,带着帖子来找柳寒了,因得到江若芸的吩咐,柳寒并没理睬,只是随着江若芸与施秋白朝客栈外走去,任凭那家丁着急的跟在后面。
直到来到街上之时,众目睽睽之下,柳寒才回身对那家丁淡淡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
第六日,江若芸仍旧与施秋白和柳寒在街上逛了一天。
江若芸觉得这柳武还挺坚挺,在魔教之时李澈便说他已经并入膏肓,在龙门之时施秋白也说他活不过十五日,可如今这都快一个月了,他还好好的活着,若不是李澈亲口说那柳武病重,她真要怀疑这消息是真是假了。
第七日,霸刀山庄来人了。
这回来的不再是什么家丁,而是现如今的柳夫人—何氏。
一早江若芸刚梳洗完,便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吵到了,她一打开门便见施秋白站在门外,一脸兴奋道:“你等的人终于来了,现如今正坐在大厅,今儿这客栈被她给包了。”
“我还以为要再等上一日,倒是我高瞧了她。”江若芸挑了挑眉:“叫上柳寒,咱们去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