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白从地上又捡起一砂石,手指轻弹那砂石便破空而去。
那马帮的二当家已经弃马而行,他正运着轻功没命的狂奔,忽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心道一声不好,连连几个闪身想要避开,可那破空而来的砂石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硬是穷追不舍。
一声闷哼,狂奔中的二当家突然卸力,噗通一声便狠狠的砸在了沙地之上。
江若芸举目看去表示满意,嗯,最少断了两根肋骨。
施秋白对自己的杰作也比较满意,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对着那群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马帮众人道:“行了,别装死了,要是再装下去你们那二当家可就真要死在这了。”
施秋白说完,地上那群人却是毫无动静,只是偷偷的互相看了看,然后依旧开始哼哼唧唧起来,施秋白又好气又好笑,踢了踢一个正躺在他面前的人:“行了行了,再装我就真把你们揍的起不来。”
这话显然比什么二当家要死了管用的多,那群人呼啦啦一下全都爬了起来,一个个哎呦哎呦的,不是扶着腰就是颠着腿,正要往自己的马旁边走去却被施秋白喊停了下来:“人可以走,马留下!”
那些人微微有些犹豫,施秋白恐吓道:“怎么还想挨一顿揍不成?”
这话一出,再也用不着施秋白催促,这帮人呼啦一下跑的精光,这个时候他们腰也好了腿脚也利索了。有几个人跑到那马爷身边将他搀扶起来走了,只可怜那陈和尚是真的被砸晕在沙漠之中,也没个人看他一眼。
马帮的人都走了,留下二十多匹马,施秋白收了扇子朝江若芸翩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指了指周围的马匹大手一挥,一副豪迈慷慨的模样:“若芸喜欢哪匹随便挑,秋白哥哥送你!”
此人脸皮之厚江若芸已经深有体会,也懒的同他计较那称呼问题,径直走到一匹白马前翻身上了马,试探性的拽着马缰策马走了几步,发现这白马十分温顺,江若芸拍了拍马脖子:“以后你就归我了,定比跟那些马匪在一起强。”
白马似有所觉一般,打了个响鼻。江若芸心中喜爱,连带着对施秋白也感激起来,正想着该如何道谢,施秋白却对她笑道:“若芸要是真的想感谢我,不如唤一声秋白哥哥来听听。”
江若芸看了看白马,又看了看那一脸笑容的施秋白,眼睛一闭心一横一声“秋白哥哥。”便说出了口。
施秋白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好在他还有自知之明,没有再提什么要求,只是挑了一匹黑马骑上与江若芸一同回了龙门客栈。
刚进了客栈的门,春子便迎了出来,接过她手上的马缰一脸无奈:“江姑娘您可回来了!柳公子已经回来了,他一回来见您不在差点没把咱客栈给掀咯,我说您去了孔雀海让他等等,他就坐在客栈一楼那等着。”
江若芸不太明白春子有什么好急的:“他在那等着不是挺好,你急什么?”
“哎!你别提了!”春子那脸都苦成了一团:“您不知道,柳公子那个气势,他往那一坐,蟑螂都要避着走!那一栋楼都没人敢进出,生意整个没法做了!现在老板娘正在那呢,您快去看看吧。”
江若芸知道柳寒黑着脸是个什么模样,那眼神确实挺有杀气,只是春子说的气势她还真没瞧见过,当下便朝他们所住的那栋木楼走去。
木楼四周雅雀无声,更无人往来,与院中人声鼎沸的热闹模样全然相反,木楼的大门是敞开着的,江若芸远远的便瞧见柳寒坐在大厅的中央,她看过去正与他四目相对。
柳寒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如今越发的冷峻起来,周遭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虽然他仍旧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莫名的江若芸就是知道柳寒生气了,那样冷冽的气息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早已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仍旧被他此刻的气势所摄。此刻她终于知道春子为什么说连蟑螂都绕着柳寒的走了。
柳寒的身边是正在自斟自饮的金香玉,她瞧见江若芸便立刻起身招呼道:“妹妹可算回来了,我这生意终于能做了。”
江若芸一脚跨进大门,刚想对金香玉说句抱歉,身后便传来了一个诧异的声音:“柳寒?”
江若芸这才想起,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施秋白。
柳寒显然也见到了施秋白,他的眼神微闪,一言不发的起身朝楼上走,施秋白一个箭步便从江若芸的身后窜了出来,截住了正要迈上楼梯的柳寒。
柳寒看着拦着他的施秋白,知晓躲也是躲不过去的,便皱了眉头问道:“你有何事?”
施秋白并不说话,而是一把抓起柳寒的手开始把脉,柳寒也不挣脱就这么任他把着,片刻之后施秋白放下了柳寒的手沉声道:“你气海穴仍破,并未恢复。”
柳寒看着他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可我收到的消息是你的武功已经恢复,所以我才愿意走这一趟,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施秋白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路过江若芸时突然抬头问道:“若芸与柳兄是何关系?”
江若芸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为何他要问这个,她虽然有些欣赏施秋白,但还没有打算自曝身份惹来麻烦,再说很多事情也说不方便说,正当她想着该如何说个合情合理的关系时,柳寒开了口:“她救了我的命,我便做她的护卫,护送她一路游玩。”
江若芸连连点头,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她教给了柳寒鬼谷左手剑与,对嗜武如命的柳寒来说,救了一命虽然夸张了些,但也有那么个意思。而剑侍和护卫只是称呼不同,本质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