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江若芸过的一点也不好,表面上她依旧开始了单调的住处、药庐两点一线的生活,而且依旧是那么老成持重,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可实际上她已经焦躁到快冒火了。
这几日柳寒依旧没有来找她,每日从药庐回来的时候,她最常做的一件事情便是趴在书房的书桌上想柳寒不曾来找她的原因,难道是因为那日给她剑法的时候态度不好?
江若芸摇头,柳寒不是百里尔烟,他没那么傲娇。
难道是他不愿意再习武了?
不会呀,他之前能够为了习武四处奔走,显然是对武功痴迷的,更何况经历了这些变故,武功可能是他唯一仅有的了。她帮他找回了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应该感谢她才是。更何况鬼谷的武功可是武林至宝,随便一个拿出来武林中都要抢破头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垂头丧气、捶胸顿足,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难道她的字真的就那么丑,柳寒完全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吗?
为此江若芸特地写了千里红的毒方让药庐的三个药童辨认,三个药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很为难的模样,江若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些:“怎样?你们知道这方子写的是什么吗?”
三药童齐齐摇头···
自那以后药童们就发现原本就喜欢蜗牛拖步、驼背负手像个老太太的圣女,如今更加像个老太太了,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她唉声叹气的声音。
江若芸深受打击,接连几日都消沉的可以,某天她终于从字太丑的打击之中恢复了过来,默默握拳下定决心一定要练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将鬼谷的剑法重新写上一册,然后再拿着剑谱去柳寒面前晃一圈,让他主动来找自己!
哼!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叫你高攀不起~~
江若芸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当天晚上便铺纸研墨开始了练字,幸好她性子沉稳不似一般八岁女孩那般活泼,倒也能够静下心来,第一天练字江若芸的情绪是高昂的,这一练便就练到了夜半三更。
江若芸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着书桌上写的满满的一摞纸,心中满是欣慰,照这样练下去用不了几****便可以让所有看不懂她字的人刮目相看了吧···
正当她憧憬着众人对她刮目相看的情景之时,四周却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有人在打斗,时不时还有人说话的感觉,只是那话语声被打斗之声掩盖,不但听不真切而且在这空寂的夜里显出一丝鬼魅来。
江若芸咽了咽口水,想起来最近教中流传的这里附近有鬼的传言···
今日之前她对这些传言是嗤之以鼻的,可今日她真真切切听到了那鬼魅的声音,不由就有些毛骨悚然起来,要知道她这里一向人迹罕至,而这方圆几里除了她便再也没有其他人,最近又有了闹鬼的传言,更加不会有人来这里了,这些鬼魅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呢?
其实如果单纯的只是一些奇怪的声响,依照江若芸的性子她是不会去理睬的,但传出闹鬼的传言没几日便有了这些声响,这让她多了些莫名的兴奋,于是默念了人比鬼可怕之后,她出门了。
一出门原本显得鬼魅的声音变的清晰起来,细细听去应该是有人在练功,而且这人练功的地方离她的住处并不是很远···
这个认知让江若芸皱了眉,要知道这里可早就被她归纳为自己的地盘了,突然出现的这两个练功的,就如同突然有人拿着刀闯进了院子一般。
江若芸布了个简单的能够隐藏身形的阵法,蹑手蹑脚的朝声音的来源出慢慢走去,走的越近听的就越发清晰,现在她十分肯定是有人拿着剑闯进了自己的院子,而且不是止是一个人。
就在江若芸屋后不远的后山溪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被月色笼罩,那白色的身影带着银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十分醒目,他一手背负身后,一手持一书册时不时念出剑诀,而那黑色的身影江若芸只看了一眼便知那人正是柳寒,此刻的柳寒左手持剑,正跟着剑诀在练剑。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
李澈越念越快,柳寒越舞越急,江若芸越听越熟悉···这不就是她写的左手剑剑法么?好呀,不来当她的剑侍却偷偷练她的剑法!江若芸握拳,哼哼,这两个人坏透了!
念剑诀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李澈朝着江若芸躲藏的方向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过来。”
江若芸嘟了嘟嘴,如果早知道是李澈在这里她定不会将隐藏身形的阵法布置的如此简单。她蜗牛拖步驼背负手慢慢朝他俩走去,柳寒也停了练剑站在一旁,待她走近身边对她抱拳行了一礼:“多谢。”
“不必谢,你既然练了我的剑这辈子便都是我的剑侍,说来还是我赚了。”听到柳寒这一声多谢,江若芸嘴角有种想扬起的冲动,但她还是克制了下来,老气横秋的分析着利弊。
柳寒倒也不挣扎,似乎对一辈子当她剑侍这件事情早已认可了,当下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不早,柳寒练剑也结束了,三人便往回走,江若芸想起这几日的纠结就有些郁闷:“我的字还是蛮好认的嘛,早知道就不练了。”
“是么?”李澈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可知道为何我要在此念剑诀?”
江若芸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为何?”
“因为柳寒根本看不懂你写的什么。”李澈的一句话把江若芸瞬间愣在当场,她看向柳寒,只见柳寒摸了摸鼻子与李澈先一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