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担心李澈的安慰,从魔教主坛到竹林一个时辰的路程,柳寒带着江若芸硬是半个时辰便到了,未进竹林兵戎相交之声、厮杀声便开始不绝于耳。
柳寒放下江若芸,两人运起轻功藏了气息,竹林之外也有魔教弟子与中原武林中人在厮杀,两人小心翼翼的避过,借着一旁草丛的掩护便进了竹林。
兵戎相交的声音,厮杀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竹林,柳寒与江若芸掩藏着身形进了竹林便遇到了正在厮杀的两个人,奇怪的是看着穿着这两人应该都是中原武林的人,而且从武功招式来看这两人还是同门同宗,可这两人却是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砍杀。
江若芸拉了拉柳寒的衣袖,示意他看向那两人道:“你看他们两个长得还挺像,要是一不小心砍死了对方,等醒过来活着的那个会不会自尽?”
柳寒看着那正在砍杀的两人皱了眉:“城广派宋嫪宋忠两兄弟,这两人怎么会自相残杀?”
“送老送终?”江若芸的语声之中有着藏不住的笑意:“他们的爹是有多么想早死啊,居然给自己两个孩子起这么个名字。”
柳寒显然没有理会江若芸的调侃,他看着那宋家两兄弟眉头越皱越紧,见那二人完全是搏命的打法便忍不住了,江若芸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这两人现在身处幻阵,将对方认成了自己的死敌,你即使现在将他们分开,片刻之后他们还会再次战上。”
柳寒沉默不语,江若芸看他脸色凝重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了看场中两人低声道:“再说,你怎么知道这二人是真的受了幻阵的影响,而不是想着借这个机会除掉对方。幻阵不仅仅能让人产生幻觉敌友不分,还能放大心底的欲望,竹林很大这里又无人瞧见,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人心岂会如此险恶。”
江若芸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看着柳寒:“你练武练傻了吧,这才是真的人心,不信咱们打个赌。”
见江若芸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柳寒沉默了。
江若芸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两人明显都用的同种武功,可他们每次刀落之时都会偏上几分,证明他们根本不想被人发现对方是死在何种武功之手,故意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砍杀的人是谁。”
柳寒看着那正在砍杀的宋氏兄弟皱眉不语,似在印证江若芸话里的真假,片刻之后他似乎有了答案,猛然朝别处走去。
江若芸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叹气,这家伙还说自己是大人可以定亲了,这么单纯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李澈要将他掳上魔教呢?
看着柳寒微微僵硬的背部,江若芸解释道:“你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心,幻阵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只要一方受伤见血,双方都会从幻阵中清醒过来,那两个兄弟虽然受幻阵影响心底的邪念放大,但只要有一人受伤他们便会清醒了。”
柳寒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继续朝前:“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若想不被幻阵影响,一是武功比布阵的人要高上许多,二是按照幻阵中生门的路线行走,好在江若芸之前闲着无聊研究出了幻阵生门的步伐,这才避免了一剑被柳寒刺死的悲剧:“乾一,兑二,乾一,离三……”
按照江若芸所说的步法,柳寒与江若芸二人几乎将幻阵都找了个遍,途中见到许多同门相残的事情柳寒却再也没有停下过脚步,此刻太阳仅剩余晖,他们还没有找到李澈。
就当他们准备前往竹林中心地带,也就是阵中阵的刹阵的时候,柳寒却突然停了下来,江若芸顺着柳寒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中年男子和一少年,正与一魔教弟子纠缠。
那中年男子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相貌,他使的是一柄大刀,但刀法显然并不精进,只凭得一身蛮力在使,惹人注目的不是他那粗犷的长相和刀法,而是那柄大刀,那大刀的刀刃末端似乎刻着什么字。
那少年也使一柄刀,依江若芸看来,那少年的刀法似乎比那中年男子的刀法更精湛些,那少年的刀上倒是没刻什么字,但从刀法看来这一中一少应该出自同门。
江若芸扯了扯柳寒的衣袖示意他继续往前:“太阳快要落山了,幻阵的威力也只能维持一天,若是李澈藏在阵中的某地,太阳一落山他便会暴露,操控阵法必定会耗尽他的内力,即使他现在没有被抓,太阳一落山随便来个人也能把他俘了。”
柳寒明显有些迟疑,江若芸以为他是担心那一中一少的中原人,便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这两个人虽然武功不怎样,但与那教徒打平是没有问题的,再说太阳一旦落山幻阵破了,打不过他们还可以跑。”
听了这话柳寒才抿着嘴唇继续向前了,江若芸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的刀刃末端刻着的显然是个‘霸’字。
只是那一旁的少年……江若芸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去,不该看见的就当没看见好了,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找到李澈才是。
按照她的估计,阵中阵的阵眼有四处可藏,前三处便在这幻阵之中,而最后一处便是在竹林中心的刹阵,显然李澈与阵眼并不在幻阵之中。
江若芸看了看只剩余晖的太阳,按理李澈总是欺负她压榨她,如果他被俘了她应该很欢喜才是,可为何她一想到那银色的面具,薄薄的嘴唇,似扬非扬的唇角,心里就有些怪怪的呢?难道是被虐上瘾了?
不不不,江若芸摇了摇脑袋,显然不承认这个答案,对了,若是李澈被俘定然要遭受一番虐待,定是她为人太过心软,见不得人受苦的缘故,更何况她还没搞清他与鬼谋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