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下催马快行,到了中午错过打尖,鲁建兵道:“这是什么地方?赶了大半天,还前不着村,后不靠店。俺真是又饿又渴。”
宋小福道:“前头好像有棵大树,咱们到那边歇歇再走。”两人快马来到树下,只见那大树底下用长木板围钉成一圈,供人歇坐,竟是个天然凉亭。
大树底下还系着两匹座马,宋小福道:“这里己经有人了。”却在纳闷看不到人影。
鲁建兵道:“这两骑不像是普通人所有,莫不是江湖同道?”叫了两声却是无人应。
两人刚要坐下,鲁建兵鼻灵,忽然道:“什么味?好像是血……你看树后……”转到树后,兄见一中年壮汉仰天倒地,喉咙上鲜血汩汩,早己气绝。
两人都惊了起来。
“一剑封喉,好厉害的剑。”鲁建兵看了看这人伤口道。
宋小福道:“伤口还在流血,看来没死多久,不是两骑吗?应该还有一人。”
正说看,就见一少年从路边小黄土坡走来,手中提着水囊,叫道:“爹爹,水来了。”见到他们微_愣,忽见地上尸体,陡然脸色大变,扑过去,叫道:“爹,你什么了什么了?”却看他面目慈善,但己气绝,眼前一阵发黑,顿时流出泪来,想到父亲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自己才去寻水片刻,竟己遭毒手,忽然站立,历声道:“你们杀了我爹,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爹?他跟你们有什么仇,你们要下此毒手?”
宋小福道:“朋友不要误会,我们也是刚刚发现令尊……”
“这里荒山野地,没一个人影,一定是你们杀了我爹,我,杀了你们……”那人悲痛攻心,心情激荡,拔出腰佩钢刀朝宋小福砍来。
宋小福道:“朋友冷静点。”看他来势凶凶,侧身让开,不料那人刀势一变,拦腰横削,竟是不弱。还好他武功今非昔比,急急让过。
那人见宋小福轻易避开,知不是对手,反朝鲁建兵砍杀过来。
鲁建兵可没宋小福好脾气,他平白无故被冤,己经来气,再看那人不分清红皂白举刀杀人,来了脾气,一拳打在那人刀背上,顿时把他的兵器打落,道:“你什么比俺还莽撞?”
那人惊悲交加,道:“我打不过你们,你们就把我也杀了。”
宋小福道:“这位朋友,令尊真不是我们所杀,希望你冷静点,我们与令尊无怨无仇……”
那人却不听他再说,冷冷道:“你们不用狡辩,你们现在不杀我,杀人尝命,你们等着瞧。”
鲁建兵见他这般死心眼,可不管他失父悲痛,怒道:“臭小子,俺说过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俺要是杀了人还不敢认吗?你再啰嗦纠缠,看俺不打烂你的嘴。”宋小福看不过,道:“这位朋友失父痛心,咱们不可和他计较。”
那人不再说话,狠狠盯了他们一眼,连马都不要,抱着父亲尸体哭泣离去。
宋小福道:“这人硬认我们是杀人凶手,看来还会再来找麻烦。”
鲁建兵瞪着牛眼,粗声粗气道:“他惹再敢来,俺打得他屁滚尿流。”宋小福平白无故摊上这事,真是节外生枝,闷闷道:“鲁兄,这父子不知是谁?”
鲁建兵亦是心头不爽,气呼呼道:“鬼知道呢?”
宋小福道:“他们座骑还留着,我们看看有什么信物留下没有?”
在马鞍的囊袋中找出一封信,宋小福道:“建讯弟?”
鲁建兵看了一眼,道:“俺想起来了,这人应是威龙镖局的总镖头商建讯,听说与费亮有金兰之交。”
宋小福道:“又是与华山有关。”折开信,念道:“建讯弟:愚兄与汝心仪互慕,肝胆相照,这多年愚不敢有负金兰之情,今为兄有肋危之险,还望贤弟速来华山助兄一臂之力。愚兄亮。”
鲁建兵道:“这样看来,商建讯是接到费亮的信要赶去华山,却在这里被人杀了。”
“想来是这样了。”宋小福却还有一件不解,道:“奇怪的是费亮在信中一字没提自己当掌门的事,只说自己有危险,与广发请帖一点都不相符,这不很奇怪吗?”
鲁建兵吭声吭气道:“管他奶奶的,咱最紧要的就是找出谁是真凶,******,那小子忒死心眼了,终是烦。”
宋小福沉吟道:“你说会不会是谢无忌?”
鲁建兵顿时怒火冲天,道:“一定是他了。这王八羔子,杀了人让俺来背黑锅。”
宋小福心中暗忧,道:“若真是他,那么华山这次必然有事,咱们这一路怕也不平静。”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连三天一路上都很平静,没任何事发生。就连一口死咬他们杀了商建讯的那少年也没再出现。只是在路上碰到几位同样接到费亮请帖的同道人物,他们也正要赶去华山。鲁建兵向他们打听,他们却没发现特别的事。
就在当天下午,一个蒙面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宋小福见到他大吃一惊,道:“吴应雪!”
鲁建兵看他黑衣又蒙面,极不顺眼,怒骂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的,敢挡俺的路?”
蒙面人正是吴应雪,他冷冷道:“闪到一边去,没你事。”鲁建兵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你是什么鸟,掀下黑巾让俺瞧瞧。”宋小福道:“鲁兄小心,他就是海王帮的那个神秘剑客吴应雪。”
鲁建兵微微一惊,但他是雷火性,天不怕地不怕,道:“好啊,俺正到处找你们算帐,来的好。”驾马朝吴应雪冲杀过去。
吴玉雪眼也不抬,道:“不自量力。”眼看鲁建兵驾马直冲,阵势骇人,他却无闻无睹,犹自不丁不八站在路中间。
鲁建兵口中星沫飞溅,喝叫道:“老子踩死你。”不料一语未完,吴应雪身形一晃,欺身己到马头前,一掌按住马,一手朝鲁建兵怀里抓来。
宋小福啊一声,叫道:“手下留情!”
只听碰一声,鲁建兵己被拉下马,摔倒在地上。鲁建兵一翻身,从地上站起,牛眼如铜铃,瞪着吴应雪道:“你……使妖法?”原来吴应雪刚才伸手抓他,鲁建兵正要使拳架开,不料吴应雪手掌在他手臂上一带,就把他胡里胡涂的摔倒地上。
宋小福知吴应雪厉害无比,问道:“鲁兄有没事?”
鲁建兵哼了一声,道:“他还伤不着俺。你使什么妖法?”仍是瞪着吴应雪,犹是想不明白刚才是如何被摔倒在地的。
吴应雪道:“鲁建兵,滚到一边去,刚才我是看在宋小福的份上饶你一命。”鲁建兵暴跳如雷,道:“吹什么牛,俺就不服气,来再比比。”
吴应雪陡然眼神变厉,宋小福忙道:“鲁兄先别忙,让我来对付他。吴应雪,你想怎样?”
“不想尝尝上次滋味,就乖乖跟老夫走。”
鲁建兵怒道:“你算什么……”不料吴应雪一个眼神过来,竟似被刀刮一般,下边的粗话竟不由缩了。
宋小福道:“可以,但我要知道一件事。”
吴应雪两眼望天,道:“老夫不会告……”宋小福打断他的话,道:“你是如何得到易筋经的?”吴应雪一句话未完被他打断甚是不悦,微微哼一声,但他既听宋小福之言,对鲁建兵手下留情,自不会对他再计较这些,道:“告诉你也无妨。”
“那就请讲!”
吴应雪道:“你先把剑给我。”
宋小福笑道:“你还是有点顾忌我。”吴应雪道:“你别嘴上讨便宜,你有没有剑,老夫照样把你打趴下。”声音却是讪讪。
“也罢,偏你死要面子,我就给你。”宋小福既打不过他,有剑无剑一样,反倒落得大气。
鲁建兵急道:“少侠万万不可!”
宋小福道:“鲁兄不用担心,说起他还是晚辈师叔,不会为难小辈的。”
鲁建兵急得抓耳挠腮,道:“这人会妖法,又阴沉得紧,你得当心。”宋小福淡然一笑,道:“鲁兄放心,你先行一步,咱们华山再见。”鲁建兵头摇得似波浪鼓,道:“不行,俺得跟你在一起。”宋小福道:“我不会有事的,他找我不过聊聊天。华山可能有事,你快去帮费亮一把。”鲁建兵一时难以决择,但想华山的事还是更重要,只得道:“那你自己小心。”眼瞪着吴应雪,道:“别以为你蒙了面俺就不会知道你是谁,你若对宋少侠不利,俺定然不放过你。”宋小福怕吴应雪改变主意,连哄带轰把鲁建兵叫走。
看着鲁建兵走远不见,宋小福解下剑扔给吴玉雪,道:“这下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