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16年,北宋未年,社会动荡不安,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饥饿,贫困,病灾等等那是地狱才有的,在天堂杭州居安民乐,一片歌舞升平,繁华似锦。。。
杭州,没有人不知道西湖。杭州因为西湖最出名,所以似乎杭州就西湖是个好地方。其实不然,那杭州实实在在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只因为有了西湖,其它地方倒变得无名了。就说杭州城外南郊吧,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那是完全不同与杭州城里的,它幽静安宁,若比世外桃园。
连接它的是官道旁那条宛廷小道,还有那条与它一路纠缠相依的山间小溪。小溪是清澈宁静的,一年四季流淌着清清亮亮柔柔的水,一同于它身旁的小道,默默无闻。顺着小道进去,只有两户农家,傍着眼前的小道,小溪,依着背后的山,浑然不知世外之喧嚣。再进去,小道更窄更深,顺势向山廷伸,那里还有一间只有一人在清修的小庙。路似乎到了尽头,小溪的源头正在小庙的一旁,那是个仅有数米高的幕布冲击而成的小潭。。。
一切都惬意怡然。。。
正是仲夏的中午。
群山环绕,山间溪流迂回。
山水之间还能听闻一声声欢声笑语不断,夹杂着戏水,泼水的响声。“扑嗵”“扑嗵”两声。只见两个白溜溜的身子从耸立的山石上扎头钻进水中,溅起满天水花。
水面逐渐平静,忽地从水面钻出一个脑瓜。他伸手抹了一把胖胖的脸,眼睛四处望着,手脚配合着身躯在水中游动着。看他不过十四五岁,在水中却精比鱼儿。他在水中转了两圈,发现不到什么,咧嘴一笑,游到岸边,在浮草上仰躺下。阳光刺眼,他闭上眼睛。
忽然间,他在水中站起来。
他明显感到时间的漫长,惊叫道:“小福?小福?”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流水声,仅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他害怕了,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碰触。
“呀——”他惊叫一声,转身直跳上岸。
后面传来嘻嘻笑声。
那胖小孩听到笑声,顿时放下心,说:“吓呆我。在水中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被鱼吃了呢?”
水中站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孩,长的倒清秀,忽闪的眼睛一转,道:“胆小鬼。”那胖小孩却不气,道:“我好累,好饿。”在岸边大树下坐下。
那少年摇摇头,也上了岸,上前轻拉他耳朵,正色道:“看,时候差不多了,你不要去学堂了吗?”胖小孩道:“烦死了。那老先生真是讨厌死了。我好饿啊,我请你进城吃酥饼吧。”
说到吃,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那少年道:“饿?才刚吃过午饭就饿?起来,你不去学堂,杨伯伯知道了你还能再出来吗?”
胖少年极不情愿地站起来,道:“还是你快乐。小福,你说是不是?”宋小福嘻嘻一笑,推着胖小孩,道:“走啦,啰嗦。”
两人顺着溪流边上的小道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对边岸上的一排茅屋房,宋小福走上桥头,道:“我到家了。你快去学堂,明天我去找你。”
“那好啊,我等你。”胖小孩高兴而去。
这一排茅屋房倚山而搭。院门正对着桥。桥是用三棵大松木并排搭过来的。桥边道上一株劲松参天蔽日,树阴下炎炎夏日竟然凉意阵阵,院门也是用松木钉做的,很粗糙。用毛竹枝编插成的篱笆墙边上爬满了葫芦瓜藤,推开院门,靠着篱笆墙脚下开垦了两小块菜地,几样菜花正浓,引得蝴蝶飞舞。从院门通往大门铺上几块青石板。阳光从窗外照进屋里,隐隐可见一老一少两女正做着线活。
宋小福刚踏进门,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福哥哥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清秀雅丽,一双明亮眼眸投在宋小福身上,犹如圆月清辉。
她的对面一老妇人放下手中活,道:“看你满头大汗。大热天又到哪里野去了?是跟杨家少爷在一起吧。”宋小福应了一声,道:“吓爹还没回来吗?孩儿看看去。”那老妇人脸露慈笑,道:“你该到老师傅那里去学字了。有几天没到那里了吧?”
宋小福皱了眉,拉着老妇人的手,道:“孩儿要帮爹干活。学认字有什么用?”
老妇人一怔,的确她也不知道认字有什么用。她只是个平凡村妇,丈夫也是极平常的樵夫。平日里靠着丈夫拣柴,自己做些针线活糊口度日。她老来得子,对宋小福极是溺爱,却也没有想过要让儿子读书认字。不过那清隐寺庙祝梦觉是个学识渊博的人,见宋小福聪明活泼,倒是常教他读书认字。宋小福平日无事也一般都到清隐寺听梦觉授课学识。其实那老妇人并不一定要儿子学什么东西,只不过舍不得他随父亲上山受苦而以。她劝道:“老师傅是一片好心。学了总比不知道好。”
宋小福无奈,道:“娘,那孩儿这就过去。”对那小女孩扮了一个鬼脸,逗得那小女孩直笑,老夫人也笑了。
清隐寺不大,没什么香火。说是寺,其实不过是小庙一座。庙里只有一个和尚,自号梦觉,这清隐寺就是他四处化缘后建成的,算来有十三个年头了。因为与宋小福家相隔不远,宋小福打小就常来玩,与梦觉倒也投缘。梦觉见他机智伶俐,有心教他念书。可宋小福似乎不是念书的料,认了这个字,再教下面的字,刚才刚记住的字有时就忘了。梦觉也无可奈何,自然,宋小福最怕的就是到清隐寺学书了,从他家到清隐寺没几步路。却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梦觉年龄其实并不大,人很削瘦,却给人一付沧桑的感觉。见到宋小福,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精光,道:“坐。”
宋小福在他对面的垫蒲上坐下。梦觉闭上眼睛,双手合什,嘴里轻念着什么。宋小福没半句听明白呆坐着,百般无聊,见梦觉神情肃穆,也不敢乱动。
良久,梦觉才缓缓睁开眼,道:“贫僧今天给你讲一段《西游记》的故事。如何?”
梦觉虽是教他读书识字,但偶尔也会对宋小福讲一些故事,这《西游记》己讲过几章,若不是被这吸引,宋小福他还真是不来,听得有故事可听,拍手道:“好啊!好啊!”
梦觉又沉默片刻,好久,才开口讲了一节《西游记》,未了问道:“你喜欢唐僧师徒吗?”宋小福道:“好喜欢啊。师傅,我长大后也要像孙悟空一样,斩妖除魔。”说着比了个动作,一付腾云驾雾的样。
看着宋小福天真样子,梦觉垂目不语,也不知道想什么。
黄昏时,宋小福离开清隐寺去城中为梦觉买米。
刚要入城门,忽地背后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宋小福回首望去,只见一匹黄马驮着一少年风一般冲过来,转眼便到眼前。宋小福还没转过神来避开。那少年一扬鞭,叱叫道:“还不走开,找死了。”鞭梢从宋小福眼前扫过,宋小福眼前一花,那少年己疾驰而过。
宋小福虽没被马撞到,但被扬起的尘土弄的满嘴,眼睛一时也睁不开,怒骂道:“赶着早死早投胎吗?”
那少年耳朵极灵,虽在疾奔中仍听得清楚,只见他一拉马缰,那马“笃笃”两声停下。那少年身形极佳,不待马停稳,转身道:“无知乡下小子,少爷有事在身。今日可不跟你一般见识。”他刚才疾驰中向宋小福扬鞭点到及止,甚为精妙,一时心中暗自得意,也不跟宋小福一般见识,不然依他平日性子,宋小福只怕有得苦头吃了。
宋小福可不知这少年刚才那一鞭和急驰立马都是很高明的功夫,尤是嘴硬,道:“我是乡下小子,你。。。”本想骂他几句,但见他虽然风尘满脸,仍是神俊丰爽,想好的那几句粗语便出不了口,看着那少年进入城中,心想道:“这是哪家公子?杭州城可没这样的人物。”
宋小福他买完了米,把米寄托在米行,顺便去了一趟杨府。
杨府座落在城南,占地并不大,在大户人家中是很寻常。但杨府的主人杨任海却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在杭州城你可以不知道知州骆化元,却没有人不知道杨任海。他是杭州城的首富,各行各业都有他的生意,令他家喻户晓的并不是他的富有,而是他仗富济贫,杭州城百姓没少得他恩惠资助。百姓念他恩德,都叫他杨大善人,他的真名倒渐渐让人遗忘了。百姓们连上香许愿的时候都不忘了求菩萨保佑杨大善人善有善报,福寿无疆。不说远的,就宋小福的母亲宋慈,宋小福可就亲耳听到了好几次。
杨家财旺人丁却不旺。杨任海早年去妻,唯留一子,至今未继弦。故对独子爱逾如命,取名为继能,意是继自己所能,打小就教他读书理财之道。可此子天性好吃懒学,整日游荡玩闹,实实是纨绔子弟,常常气得杨大善人瞪眼吹胡子,还好他没学着父亲的精明能干,倒跟父亲一样天生乐善好施,并没看不起穷家孩子。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性子本会有许多公子哥们,可他却不一样,偏偏与贫困农家小孩宋小福成为好朋友。
杨大善人本是反对儿子跟宋小福在一起,但见宋小福聪明可爱,又观他与儿子玩得来,好如亲同兄弟,就不去多管。因此,当杨寿开门见是宋小福,便和谒笑道:“是吓福啊。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快进来。”把宋小福让进门。
杨家在各地行业的伙计不下千人,而在杨府却只有一个下人,那便是杨寿。俗语说:“宰相门下七品官。”杨寿是杨任海最为依重信任的手下,许多生意都由杨寿出面打理。因此,杨寿虽是个下人,在杭州城一样是个人物。听说他还有一身好武艺,在附近一带颇有名声。想那杨家家财万贯,僻居城南,亦不请护院,由此可见一般。
宋小福极少见到杨任海,每次到杨府,都是杨寿接待,久而成习,他也随着杨继能一样称呼为“叔叔”,说:“杨叔叔,我给梦觉师傅买米,顺便来找胖子,胖子在家吗?”他与杨继能玩伴相知,算来己有三四个年头,一直戏称杨继能为胖子。
杨寿见惯不怪道:“老爷出去办事了。刚好有客远来。少爷正在客厅相陪。”宋小福听说杨继能有事便道:“那我过几日再来。”转身一眼瞧见院中一匹黄马,极是眼熟,道:“好漂亮的马。是胖子的吗?”杨寿道:“不是,是那位客人的,塞外神骑,毕竟不凡。”宋小福记起正是城外所遇那少年座骑,知他是杨府客人顿生结识之心,又觉唐突,只得作罢。
宋小福背了米出来,夜己黑了,走到街上,见一老乞丐孤立街心,双目漠然,似乎不知何去何从,让人心下起怜。犹豫了一下,宋小福从米袋中抓了两把米放入老乞丐破碗之中,道:“我无银子施舍与你。这是我替寺里买的米,就给你一些,谅来师傅也不会见怪。你找处火好生做去。”
那老乞丐道:“多谢。孩子善心,菩萨必定保佑。”
看着眼前老乞丐,宋小福顿时便想起那少年来,直觉有天壤之别,心想:“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有什么能耐?只怕也是父母仳佑。”但觉得那马还是好马,不觉轻声道:“好马,好马。”
那老乞丐眼皮一跳,望了宋小福一眼,陡然道:“江南之地岂有好马?”他说这话与他身份极为不合,宋小福小小年纪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随口道:“我今日便见了。连杨寿叔叔都说好。”
那老乞丐轻讥一声,道:“小小童孩,岂知良骑?只怕是糊弄我这老乞丐了吧。”
宋小福受他一激,道:“那马此刻就在城南杨府,不信你就去看。”话刚说完,眼前一花,那老乞丐没入黑夜之中己不见身影。宋小福大为乍舌,疑是碰上鬼,呆了片刻,暗叫:“不好”。这下他知道这老乞丐非同一般,只怕会对杨家不利。他放心不下杨继能,又后悔自己嘴上乱说,把米又托在一家相熟店铺,直奔杨府。
杨寿见宋小福去而复还,又一副上气不接下气模样,问道:“吓福,你还没回家?出什么事了?”宋小福一边喘着气,道:“有位老乞丐过来了吗?”杨寿道:“老乞丐?没有,出了什么事?”宋小福刚要回话,杨寿双眼注视前方,凛然道:“什么人?”
借着朦胧的灯光,只见一条人影从远处飞奔而来,如腾云驾雾,只看得宋小福口瞪目呆。
杨寿道:“来人可是杜胜杜庄主?”
那人来到眼前,竟是个文雅中年文士。
宋小福脱口道:“你是孙悟空吗?”
那人听着有趣,笑着反问道:“你是杨家公子吧?”
杨寿忙恭礼应声道:“他是少爷的朋友。小人杨寿。”他见这人使了一手惊世骇俗的轻功,料到此人来历,忙自报家门。
那人道:“你家老爷呢?”杨寿道:“老爷下午出门了,小人己叫人去请,大概就快转回家了。”那人道:“那扬儿呢?”杨寿道:“刚才同少爷到街上游玩去了。”那人脸上变色,道:“这孩子!快找他们回来。”转身直奔而去,消失夜幕之中了。
杨寿自负武学,这时心下却是折服万分,惊叹道:“飞天神鼠,见首不见尾,果然不假。天外有天,嘿嘿。”
“杨叔叔他是孙悟空吗?”宋小福遥望那人闪逝不见,喃喃惊喜。
杨寿笑道:“不是。”问了几句那乞丐情况,道:“你快回去,晚了怕你父母担心。”宋小福道:“那我回去了。”
宋小福自然不知那“杜庄主”是何方神圣,但江湖中人一提到“杜庄主”都是闻之变色,虽说“杜庄主”不一定就是碧血山庄庄主杜胜,却仍能使人心惊肉跳。只因他所学“寒冰毒掌”仍是天下间最歹毒的武功,中者无救。那被叫做“扬儿”的小青年是他唯一弟子,正是宋小福在城门口所遇青年。
林飞扬,人如其名,飞扬不群。
林飞扬打小跟随恩师居住塞外,从未步入长城。这次随恩师来中原。他久闻中原胜地美名,本想大开眼界,一饱眼福。不料事出意外,一路上匆匆而行,食不入店,夜宿荒野。这日来到杭州,总算有歇身时间,久闻杭州大名的他便迫不及待让杨继能带他到西湖一游,借慰心愿。
游山玩水杨继能最是乐意的,又可以在刚认识的朋友面前炫耀一下家乡名胜,便不顾入夜,兴冲冲带着林飞扬去游西湖。虽说己入夜,那西湖景色仍是迷人。夜无月,西湖夜景依然朦胧。只见湖面游舟点点,各掌灯火,倒映湖中,宛如天上星星。游舟笙歌不绝,绵绵入耳。湖边斜柳拂水,亭中更有稀者挂灯围弈,不亦乐呼……
林飞扬不禁拂掌而赞。
忽而出口吟诵:“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连天。
放生鱼鸟逐人来,无主荷花到处开。
水浪能令山俯仰,风帆似与月装回。
未成大隐成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
杨继能肚里墨水不多,不知林飞扬口中所吟诵的仍是对这杭州西湖有着莫大功劳的当朝大文主豪苏东坡所作的《水明楼》,道:“西湖的景自然好,还有许多传说故事,那才叫动人呢,你看那对面的雷锋塔,那便是有关白娘子的事。”当下把许仙和白娘子之间悽美的爱情故事说与林飞扬听。其实宋朝刚刚才有巜西湖三塔记》,算是白蛇传说的基本,此时借来一说,不必深究。
林飞扬呆呆听完,叹道:“好感人的爱情。”遥对雷锋塔自想自己是那许仙,却不知白素贞又在哪里?他是多情之人,这是个悲剧传说。但他竟隐隐有些羡慕许仙,道:“我要是能和心爱女人这么爱一场,就算是这样结局,仍不枉此一生。”
正心神飘飘时,忽见一乞丐依着湖边栏柱,神情漠落,有着让人说不出的苍芒怜悯。只见杨继能走上前掏了些碎银子给那乞丐。那乞丐漠然接过银子,也不道谢,来到林飞扬面前,道:“这位公子也行行好吧。”
林飞扬见那乞丐让人同情,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正要给乞丐的时候,忽听远处有人叫道:“扬儿小心!”林飞扬听出这是师父的声音,猛地记起什么,想要缩手回来,但一切已经迟了。
只见那原本呆滞迟钝的乞丐整个身子陡然飞快地撞向林飞扬,林飞扬措手不及,被撞入湖中,一下子惊骇了周边的游客。就一刹那的时间,那乞丐已从林飞扬怀中取走一物,跃过亭栏,大鸟般飞扑而去。
后面一人急追而至,快如闪电,看身形比那乞丐快了许多。那乞丐头不回,脚不停,边飞奔边笑道:“你这么拼命干嘛,不要你爱徒的命了吗?”
这人正是从杨府匆匆赶来的杜胜,被老乞丐一提,记起林飞扬不识水性,忙顿足回望,只见那湖边叫声不绝,几个胆大游客和杨继能正入水搭救。
杜胜稍稍放心,就这么一缓,那乞丐已奔出十几丈外,转眼就进入了树林。心想自己虽轻功高于对方,但要在黑夜里追到他真是海底捞针,急喝道:“董公正,天龙帮真要跟老夫缠上了?”董公正道:“这事干系太大,老叫花只好得罪了。杜庄主告辞了。”
话音刚落,耳边陡地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想走?接我一剑再说。”董公正心猛一紧,他大敌当前,全身戒备,而现在竟让人贴近他耳边说话,岂能不惊?他反映极速,转过身来,只见一团剑光犹如大浪翻滚而来,一股冰冷的杀气翻天覆地般直扑过来。一个照面,董公正便感到此人剑术生平未遇。他双手一甩,两点寒光飞出,两声脆响,剑光陡消。
“好剑法。”董公正吸了口气,缓缓地道。刚才他虽是情急中出手,但他自信非江湖一流高手,断难在如此近距离接下他几乎百发百中的飞刀,可仅仅只两声轻响,两支飞刀己消失无踪,他堪至不知对方是如何化解了他的飞刀。他略显黑脏的脸,在黑暗里更暗了。
那人站在树下,看不清面貌,但仍能感觉到对方跟手中剑一样利的眼睛。
那人冷冷道:“好身手。”他出声在前,出手在后,本想一剑就制服董公正,不想却低估对方,暗道:“董公正虽然历害,以杜胜之能。他未必会输。这……天龙帮到底来了几号人物?”他身份隐秘,一击不中,不敢冒然出手。
董公正道:“阁下是欧阳登峰?”在南方,除了天下第一神剑欧阳登峰,他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等剑法。
那人冷笑道:“天下就他一人吗?”声中傲气十足。
董公正道:“阁下不敢露面,那更谈不上人物。”左手一甩,几样东西挟着寒光飞快朝那人打去。跟着往左边林中扑去,准备进入林中,黑夜中好找机会脱身,他身经百战,知道今日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己难善罢甘休。听那人语气冰冷,又不肯背后袭击,便知此人骄傲自负,便以语言激怒对方,给自己机会。他在片刻之间能有如此心思,实非常人。
那人一时失神,这时暗器飞到跟前,要挡己来不及,他虽高傲,但久闻董公正千手如来的大名,不敢硬接只好侧身避开,对董公正暗器之快更有认识,叫道:“董公正,你不是想知道老夫是谁吗?那就别走!”手中剑朝董公正疾刺如飞而至。
眼见一步就能进入林中,董公正暗自侥幸,忽然从背后袭来一股刺骨冰冷的掌风,五六月里竟让他感到身入冰窟,真气一泄。背后那人剑光便涌到。董公正咬咬牙从怀中拿出一封秘函朝剑光甩去。
那人冷笑一声,心道:“天下还没有人能空手挡我的剑,你自找死,可怪不得老夫。”
那人正暗自得意,杜胜却是脸色大变,道:“杨……小心那秘函!”说着和身扑上去抢秘函。那人一见如此,知道这封秘函极其重要,董公正把它当法宝了,所以才有持无恐,忙收招回剑。他急攻之下,尚能收发自如,功力之深,让董公正更是吃惊。容不得他多想,急奔入林。他逼退了那人,却躲不过杜胜。只见杜胜左手五指如钩,死死的抓住董公正的肩膀。董公正不想杜胜掌法历害,指力也非同小可。他沉肩摆腰,只觉肩上五指一紧竟插入肉中,活生生的被撕下一块肉,他惨叫一声,把秘函朝杜胜脸上甩去,没入林中。
杜胜接住秘函一看咬道:“好个董公正。”
原来董公正他深思熟虑,早就准备了一封假秘函,果然让杜胜上当。
那人道:“什么了?”杜胜恨声道:“杨帮主,这是假的。我去追。”那人道:“别急,这入了林,冒然追去怕是不馁。”杜胜道:“这秘函是给京城的,可不能失。”想到董公正号称“千手如来”,暗器例无虚发,天下无人能及,心下也有点发麻。
那人笑道:“他既来到了杭州,除非他被砍成肉块,喂了狗,不然他就算能上天入地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杜兄,先看看贤侄再说。嗯,杜兄先把手洗洗,他的一只手算是废了,嘿嘿,‘千手如来’不知以后应该叫什么呢?”心下想道:“‘千手如来’没了手就是废人一个,洪飞叫洪飞,你有如此手下,我早该会会你了。”
林飞扬见到杜胜满脸羞愧,叫道:“师父,徒儿……”杜胜宠爱他,在碧血山庄林飞扬要怎样就能怎样,这次随师初入江湖,仗剑快意,正是多年梦想,哪想初次遇敌便被对方丢入湖中,偏又不识水性,被小于自已的杨继能救起,从小骄傲无比的他这下真是委屈又狼狈。
杜胜看他全身湿淋淋,甚是心疼,安慰道:“那是个疯子,别理他,没事就好。扬儿,这位就是师父常向你提起的杨伯伯。”
杜胜身旁站立一老者,身着布衣,极是和蔼,他正是刚才剑击董公正的那人,他双眼早没了刚才的锐利,剑也不见了,谁也看不出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人会有那么可怕的剑法。现在他用一个长者的慈详望着林飞扬,道:“你师父说得没错,那是疯子,贤侄不必放在心上。都是老夫怠慢贵客,失礼,失礼!”对帮忙救助林飞扬的儿名游客道:“刚才多亏各位援手相助,老夫代客人多谢各位,谢谢。”
那几人都认识杨任海,忙跟着应酬,各客套几句便离去,有俩精明之人,虽觉事有奇跷,但既是杨大善人所言,也没往深处去想。刚才他们七手八脚去救林飞扬,并没看见他们这边生死博斗。
杨任海对杨继能刚才的表现显然满意,赞赏望着他,道:“继能,快带贤侄回去,叫杨寿给换上衣服。”杨继能道:“知道了。”杨任海道:“爹和杜兄还要去拜访一个人。这事怕要成为明日大家的茶话酒语。你别多言,若有人相询,便按照爹爹刚才所言就是。对了跟宋小福也这般说。说得多了,到时就传得没完没了。”
杜胜道:“扬儿,你先呆在杨府,师父很快就回。”
看着两人离去,杜胜道:“杨帮主。。。”杨任海笑道:“城里的人都叫老夫杨大善人,杜兄若不嫌俗,就这般叫,不然叫老财主也行。”杜胜道:“你在杭州当老财主比小弟强多了。”
杨任海带着杜胜高开了西湖,他们走在夜深人静的街上。杨任海道:“杜兄不远万里,怕是有要事吧?”杜胜道:“老财主在江南,可知北方局势又起变化?”杨任海道:“那边的事一向由杜兄联糸,老夫还真知之不详。”杜胜道:“耶律淳一直想要攻下雁门关,但黄锋和洪飞顽守不退,几次兵临城下,全都是无功面退。如今,辽国又有其奴族女真在首领完颜阿骨打的领导下起义反抗。辽国后院起火,天柞帝不理朝政,耶律淳看来真急了,很想在短期内拿下雁门关,进可攻打徽宗那狗贼,退可凭雁门关天险阻挡女真。”杨任海道:“王爷想法是不错,但雁门关举足轻重,黄锋和洪飞也都知道,这要硬取怕是不行。”杜胜道:“确是如此。王爷只能智取,他与大宋某些官员竟有联糸,便有秘函与他秘谋。因为此信十分重要,所以小弟亲自携送前来。为掩人耳目,便带着扬儿以游历江湖为名来到中原。不想还被是天龙帮盯上。”杨任海道:“所以杜兄拐道江南,好去天龙帮怀疑。”
杜胜被他一言说中想法脸上一热,那董公正虽历害,他却是不惧,但他却不敢惹天龙帮,此行正是百般无奈中求助而来,“嘿嘿”道:“董公正不死心还是一路跟踪过来。眼见到了杭州,仍无法摆脱,你身份不好与外人知道,小弟把秘函给扬儿先去找你,老夫断后引开董公正,哪知他这么狡猾,这秘函还是被他夺去了。”杨任海道:“原来如此。嘿嘿,董公正,你到杭州来撒野,那可找错地方了。杜兄请放心,你既到了江南,老夫保你把秘函安全送到。走,咱们去大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