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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实的仇家

悻悻走出珍宝斋,秦川有些无奈。

店大欺客,如果他实力强大,可以举手之间摧毁店铺。可惜,现在太弱小了,只是最低级的修炼者。

想到那个凶公子,目光顿时变得冷冽,在本城中应该很有身份,这个不难打听到。

除此之外,本地宗门信息也需要了解。毕竟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更何况,他有种预感,这位凶氏公子可能同天罗门有关。

珍宝斋背后有宗门支撑,灵气五重的小人物敢在店中嚣张,至少说明他底气,相信天罗门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迈步走入对面的瑞符轩,看牌匾名字,就知道是一家专营符箓的店铺。符术,他也会,秦祖留给他的玉简,记录了秦家的符术传承。

只有一层的店铺,陈列的灵符多半绘制在兽皮的符基上。这些兽皮应该都是妖兽的,越是强大的妖兽,兽皮越坚韧,越能承载更强大的能量。

灵符,本质上就是把能量聚合在符基上,在需要时释放出去。

边走边看,店主人跟在身后,警觉地观察着访客的一举一动。灵符很贵,也很危险,攻击性灵符足以杀人于瞬间。

货架上标价最低的是一次性火球符,五块灵石,风刃灵符高出一截,八块灵石。能多次性释放的高档灵符最昂贵,标价高达十几甚至几十灵石,几乎接近低阶灵器的价码。

“看来制符很赚钱,应该是蛮有前途的职业。”

秦川心中暗自盘算,与狂风鹫一战之后,他对防御装备更加渴望。这一切的实现,需要有足有的财力。

最终,他站在了制符工具货架前。

符笔,当然需要。至于兽皮符基,储物手镯中就有,狂风鹫的尸体就放在里面,剥皮下来裁好就是。还有符墨,妖兽血他也有,其余只需买全所需的辅料。

走出瑞符轩的时候,他荷包里的金银花去了大半,光上等的符笔就需要白银五百两。

当然,作为附带,他从店主人口中打听出郡城凶氏的根基。

天罗门的掌门叫凶厉琨,一点没错,是凶恶的凶。

鹿原就在本郡,鹿原秦氏血脉遭到了封印,天罗门是本郡最大的宗门,秦家在神界的仇人正是凶氏。

秦川眼中满是杀气,一桩桩串联在一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凶厉琨,很可能就来自仇人的家族,在临山郡执掌宗门,也极可能为了封印秦氏血脉的使命。

这一刻,心中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赶赴鹿原,身临实地去探看究竟,搞清楚秦氏的血脉是如何被封印。

必须尽快增强实力!

心底生出更强烈的急迫感。

周家厢房的小屋里,被浓郁的血腥气息充斥。

房间中央的地上,摆放着被砍去双翼的狂风鹫,大小宛如成年人的身体。头颅和双爪已经被断去,最值钱的妖丹也被挖走,血液早已流干,血腥气只是尸体上残存的。

坚韧的兽皮被割开,灌注灵力的短剑,此时堕落成剥皮的屠刀。

紧握短剑的手坚定沉稳,少年心中的血腥气,丝毫不弱于面前的骨肉残躯。

一剑剑切割下去,仿佛那就是仇人的血肉毛皮。

切割出的几十斤肉块被重新放回储物手镯中,秦川此前还担心诡秘的血脉出来吞噬。但是最终没有发生,没出现诡异的心跳,血脉就像沉睡了一样毫无声息。

剥下的兽皮切割成方块,这是用来做符基的,坚韧的兽骨或许能当作炼器材料出售。

一番忙碌之后,地面只留下零碎的残余,碎骨和羽毛,边角的碎肉,还有准备扔掉的下水。

梆梆,房门外传来叩击声。

“柳小哥,在房间吗?”

男子的声音,秦川听出来是房东周十三。

“在的”,口中应了一声。

他知道,很可能是房中的血腥气,招来了房东的注意。他从储物手镯中取出狂风鹫尸体,主家的看门狗就开始狂吠。

房门外,矮壮的汉子一脸警觉,房门推开时,迫不及待地探头向里面张望。

“这么大的血腥气?”周十三试探着问道。

西平国律法上规定连坐,租客犯罪可是要株连主家的,他最担心的是出现凶案。

“白天去了坊市,买回来一些零碎的兽肉,据说这可是大补的东西。”

秦川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实话。来租房子的时候,他自称是来郡城谋生的普通人,名叫柳川,柳是母亲的姓氏。

“坊市?”

清脆的惊叫声,来自周十三的身后,小莲叫出来的。

秦川看见女孩眼睛亮了起来,看向自己的神情也变得怪异,然后他看见周十三也变得紧张起来。

略一思忖,他明白了。坊市离这里很近,他们也一定听说过坊市背后的含义。那是修真人才能进去的地方,所以连带对他有了新的猜测。

不过,他准备将谎话继续圆下去。

“在坊市外面买的,不贵。”

话音刚落,就见女孩的大眼睛暗了下来。周十三没吭声,看清楚地上的零碎羽毛,脸色才恢复正常。

“是妖兽?”

“妖兽,一只大鸟,值钱的都让人割走了,不过肉看起来还挺新鲜的,卖家说没有毒性。”

秦川记得妖兽志上说过,狂风鹫可以食用。

夜幕降临,大地被无边的黑暗笼罩,村子里彻底沉寂下来。

秦川悄悄走出房间,院子还残留着兽骨汤的香气。原本准备扔掉的下水,被勤俭的女主人精心拾掇,狂风鹫的心肺肝胃,都收拾干净后炖入骨汤之中。

对普通人家而言,算是极丰盛的晚餐,周家人第一次吃到妖兽骨肉,尤其小莲更显得份外兴奋。似乎吃了妖兽肉,也享受到了修真者的待遇。

修真者,整个人族生态中最高端的人群,普通人只能远远仰慕。

坐在农家饭桌上,同普通凡人一起就餐,让秦川似乎找回了记忆中童年的感觉。家的气息,平淡而亲切,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和依恋。

他甚至有点羡慕普通人的一家,稍许意外收获就很知足,活得简单乐观,不需要像修真者那样,面对太多的孤单、寂寞乃至血腥。

周家三口吃得很开心,以致于秦川担心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不得不多次温和地劝告,妖兽肉不可多食。

煮熟之后,妖兽失去了大部分血肉之气,但从胃肠的灼热中,仍能够体会出残留能量远胜于普通肉类。

夜空中,一弯新月挂到了树梢,淡淡的月光洒落在院子中。

侧耳倾听,正房里传出男主人的鼾声,秦川笑了笑,这就足够了,他不屑于放出神魂去窥探普通人的隐私。

出了院子,向河边走去,他打算修炼水灵诀。每一种新灵诀小成,就意味着境界晋级,也意味着实力的增强。

他需要自己强大,更快更强。

河边垂柳下盘膝打坐,按照祭坛中玉碑上的功诀,运转起水灵诀。

气海中,出现了一个新的灵气漩涡。透明的漩涡很小,几乎没有一丝光华。漩涡若隐若现地显露,时断时续地旋转着,同旁边已经成型的灵气漩涡相比,脆弱得犹如初生的婴孩,秦川甚至担心千万不要破灭了。

随着体内漩涡运转,身体外的周边有了变化,河边水汽开始向身边汇聚,周围空气变得越来越湿润。

水润气息的聚拢,仿佛提供了动力,反过来又推助了气海中水灵气漩涡的旋转稳固。

终于,当水灵气漩涡彻底稳定下来,水灵气颜色也开始渐渐从透明变得浓重。

葵水色黑,秦川明白,水灵气漩涡稳固意味着他有修炼水系功法的潜质。当水灵气漩涡完全变成黑色并泛出光华,他就将晋入更高的修炼境界。

水灵气漩涡稳定高速旋转,传导到体外,围绕身边出现了一个水汽的黑洞,开始疯狂吞噬。

于是,在他与清水河之间,出现了一条水汽输送的管道,犹如鲸吞水汽的龙卷风。

龙吸水,如果有人在河边旁观,就会看到紧邻秦川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漩涡。

水汽被不断凝聚,周围潮气更加浓郁。他的头发湿了,衣服湿了,水滴顺着额头,从脸颊不断滚落。

一个时辰后,秦川停止了修炼。

功诀散罢,身边的水汽也随风逸去,只留下泥泞的土地,作为水汽曾经凝聚过的烙印。

看了眼恢复平静的河面,秦川摇了摇头。清水河水量还是偏少,他高估了这里的水汽环境。更准确讲,他低估了自己功法的霸道,没想到水灵诀会以这种方式掠夺。

初期修炼还可以勉强支撑,但是如果想要进阶小成,恐怕就不够了。需要寻找到更合适的地方,水灵气要更充裕,这种地方,应该有更广阔的水域,并且空气中灵气也要足够浓郁。

抬头仰望,夜更深沉了,夜空中星光愈发地璀璨。秦川决定改换功法,转而修炼吞星诀,开凿新的星窍。

今夜,星窍开凿似乎不再疼痛,他的心却整整刺痛了一宿。

原本还幻想秦祖所言未必尽实,但是白天的见闻,更加确凿了一切的真实。

秦家的血仇真实,秦家血脉被封印也真实!

相比这一切,些许肉体的疼痛变得黯然失色。

恨不得猛力斩出一刀,才能一舒胸中郁闷,为了复仇,他愿意流血、流汗、甚至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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