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二爷公,早年军阀混战的时候是游自忠老爷子的部下,两人的关系不错,听说还拜过把子,这本笔记就是他老人家留下来的,里面也记录了很多游自忠老爷子和我的二爷公一起寻找稻草人的线索。”
“齐横老爷子还健在吗?”
“早不在了,估计得有八年了吧!这本笔记是二大爷交给我的,据说是老爷公千叮万嘱要交给我的,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估计是因为我是齐家我们这一辈儿唯一的男孩子吧!”
齐子说什么我根本不在意,此时我只管翻看里面的内容,首先进入我视野的是一行用铅笔圈住的小字,具体内容是说游自忠说过,只要拿到了仙官天书,天下大墓不攻自破。
快速翻看了几页,我发现齐家老爷子和我爷爷去过的地方还真的挺多的,这本笔记也不是他们一起盗墓发财的记录,而是普通的日记本,时间前后在1972年5月到1976年7月左右,日记定格的最后时间就是我爷爷出事的当天,而最后一篇日记上还有这样一句话。
利欲熏心,永不知足,起手容易罢手难,天书在手,死神催命,明知是死路还要去,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行字的意思显而易见,齐家老爷子是说仙官天书已经到手,而最后说的那个你也应该是指爷爷本人。
看到仙官天书到手,此时我也觉得忽略了什么,所以赶紧回头去翻看。
可还没等我找到天书是怎么来的时候,二叔忽然摁住了我的右手轻声说道:“看前面,好像是一群女人走过来了,她们手里还有一串铃铛,我想乱人心智的铃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听二叔这么说,我也马上把笔记本塞到了齐子手里,之后抬头看去。
只见二十米远处,云雾缭绕之中,几个类似是西周服饰打扮的女人慢慢的沿着栈道朝我们走了过来,她们的服饰是清一色的红色丝缎,黑色的长发遮住了脸面,小脚上还都穿了一种类似的现代高跟鞋一样的鞋子,这个打扮我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进来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女人的扮相吗?
“二叔,还记得大容器壁画上说的成品鬼婆吗?我怎么感觉她们就是呀!”
猛的提到鬼婆二字,二叔也忽然拉了我和齐子一把,做手势让我们面朝峭壁站好,千万不要动。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用意,眼下也只能照做,只不过眼看着鬼婆从身边经过,那种恐惧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的,而面对拥有未知能力的鬼婆,我们这么做能不能躲过去还是未知数,而此时的二叔却显得比我和齐子都镇定的多。
远看那些鬼婆身材娇小,跟外面的女人无异,而等她们靠近之后看远处的日光映出来的人影才知道,她们平均身高都在三米以上,而且她们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异香,这股子香味也引诱着我们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
当时谁都不敢乱动,我也不知道二叔和齐子有没有闻到那股异香,但是我知道他们没有回头,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避开这股异香的。
回头的瞬间,最后一个鬼婆从我眼前走过,由于她们海拔太高,回头的时候我也只能看到他们的腰部以下,而低头看了鬼婆的鞋子,血红的颜色如同是朵鲜花,心里一种想去把玩的念想忽然强烈,我也不自觉的就跟在了鬼婆身后。
此时的鬼婆好像也没意识到我的存在,她也继续走她的路,而我的手也眼看就要碰到鬼婆的鞋子。
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顺势往旁边一扭,我此时才看到了二叔惊恐的眼睛,心智才一下子回到了现实,急忙继续朝峭壁看去。
同一时间,走在最后的鬼婆忽然停了下来,她的身体也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高难度旋转,那一刻我几乎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心里不自觉的嘎登一下。
此时我还是努力保持着面朝峭壁的姿势,人虽然没动,但心脏却好像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似的,紧张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此时鬼婆已经悄悄来到了我的身后,我脑后几乎都感觉到了她呼出来的凉气,这股子凉意也飞速传遍了全身,知觉瞬间沦丧殆尽。
几根大约二十公分长短的细长手指轻轻的搭在了我的左肩上,那股好似是嘴里吹出来的凉气也慢慢挪移到了我的左耳附近,此时我眼角的余光也终于看到鬼婆脸面的一部分,她正在低头闻我左肩上的气味儿。
此时的我几乎崩溃了,而鬼婆细腻的举动依旧停留在我的左肩附近,也许是体内的寒意冷到了极端的缘故,我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唯独大脑还在飞速思考。
就这么一直僵立了几分钟,我的左耳边忽然听到了鬼婆的叹息声,之后不久,浑身的凉意就消失不见了,鬼婆细长的手指也离开了我的肩膀,等身体再次由我掌控的时候,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的鬼婆早已飘到了几十米远处,渐渐隐入了云雾之中。
危险过去,二叔和齐子也终于松了口气,而二叔刚才也看到了鬼婆贴近我的耳边叹息,所以马上问鬼婆跟我说了什么。
“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回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声音很小,不过很柔,她好像是说了类似下不为例的话,我想她应该是发现我了。”
“废话,你都追人屁股后面去了,能不被发现吗?不过也怪了,为什么鬼婆没什么出格举动呢?难道怪物的成品也有类似人心的善恶之分吗?”
“不,不是那样,我感觉这个鬼婆好像认识我似的,是她故意放过我的。二叔,您还记得我们进来之前我说看到的那个女人吧?”
“记得,不过你看到了我没看到,怎么了?”
“我认为那个女人就是鬼婆,弄不好还比鬼婆更厉害。”
“别tm胡说八道,赶紧走人,鬼才知道接着走下去还会不会再遇到这种鬼东西。对了,刚才太着急,忘了给你这东西了,这是祖传的醒神秘药,专门对抗致幻神经毒气用的,不好意思啊,让你受惊了。”
伸手接过二叔递过来的小瓶子,我马上也拧开了盖子放到鼻子边一嗅,一瞬间,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险些从栈道上掉了下去,二叔和齐子也马上把我扶稳了,之后才听二叔交代。
“大侄子,这东西不能乱用,更不能使劲吸进肚子里,想必你也听说过以毒攻毒的说法,这个秘药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有恶臭的毒液,如果人使用过于频繁,会没命的知道吗?”
“老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我还望了齐子一眼,只见他拿着同样的一个小瓶子在我眼前一晃,之后就转身继续走他的路。
古栈道弯弯绕绕,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远处的日光虽然还能看见,只不过相比之前光线似乎弱了一些。
半个小时内,我们也没再遇到鬼婆的队伍,而远处的栈道也彻底隐入了云雾中,云雾里能见度不高,我们明显能感觉到潮湿,脚下的栈道也开始变的湿滑,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掉下去摔的尸骨无存。
进入云雾缭绕的栈道一段,我们已经尽可能放慢步伐小心前进了,而没过多久,就看到走在前面的齐子整个人忽然一沉,我还以为是他又掉下去了,忙疾走了几步去看,而此时却听到他说话。
“二爷,大侄子,栈道没了,这不开玩笑吗?”
听他这么说,我也在透过浓雾往前看去,只见栈道确实没了,而脚下栈道的尽头边缘却很整齐,蹲下来仔细一看,我才跟齐子讲道:“齐子,栈道不是没了,仔细看脚下,这里有个竖直烂透了的绳梯。”
听我说完齐子也马上探头看去,此时忽然又听到他一声惊呼。
“二爷,大侄子,绳梯上好像还挂着个死人,我看不清更深处的样子,也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栈道。”
“咱们身上有的是绳子,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我忽然又听到了足以摄人心魄的那种悦耳的铃声,回头看去,只见方才走过去的鬼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原路返回来了,而且听声音距离我们所在已经非常的近了。
“真是阴魂不散呐!她们怎么又回来了?”
“别问为什么了,赶紧往下爬。”
之前侥幸躲过一次,我认为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眼见身后忽然出现了手段不知深浅的鬼婆,我们三个人也当即不管不顾的就爬了下去。
齐子在最前,我在最后,就算是事态紧急,我们三个人也不能慌乱。
而我经过绳梯上挂着的死人身边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这个人身上有一副没了灯头的防水矿灯。
仔细一想,之前我在棺椁底部的空间内曾经发现过一个灯头,那个灯头会不会就是这个人遗失的呢?
细看这具尸体,我发现他的双臂都是用绳子绑在绳梯上用来固定自己身体的,看情况他是没能爬下去,那就有一种可能,这个绳梯下方没有出路,他是走投无路才吊死在这儿的。
此时,鬼婆身上那股怪异的香味儿已经飘进了鼻孔,我也赶忙打开了醒神秘药的盖子,以毒攻毒来驱散这股扰乱人心智的香气。
低头看脚下,此时已经看不到二叔和齐子的踪影了,当时我也不敢出声,所以只能静静的待在绳梯上等待鬼婆的下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