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向二叔继续说道:“二爷,没找到大爷,附近能翻的地方我都翻到了,死在这里的人不止一个呀!估计他们的遭遇也跟我们一样。”
齐子说话很严肃,听起来也是有良心的人,一点不像是见死不救的那种人,不过血淋淋的事实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眼见为实我不得不信,不过这个时候我也不能说什么,更不愿意提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地休整了半小时时间,我们也把最后的一点干粮集中起来吃完了,草草殓葬了死掉的同伴,我也开始为父亲的安全担心起来。
随便活动了左臂,此时我发现伤痛好像轻了很多,解开纱布一看才发现,十几个血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鲜活的血肉,不过仔细一看,这些血肉好像还在活动似的,部分地方还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微光,而看到这光我心里也大吃一惊。
“我去,这不东子尸体上发出来的那种光吗?难道是那种红色的小虫子在我身上?”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寒而栗,脑子里也迅速充斥了全身爬满红色恶心小虫的模样。
此时二叔看到我脸色铁青,马上就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随手一指左臂上愈合的血洞,二叔的脸色马上也吃惊起来。
“那块儿红色的玉石呢?赶紧拿来给我看。”
我无奈的一笑回答:“之前失手吞进肚子里了,您想看就得把我的肚子剖开。”
“什么?吞进肚子里了?开什么玩笑?那东西又不能吃,早晚会出事儿的。”
我看他貌似不太相信我的话,随手就扯开了衣领,露出脖子让他看。
此时就听他一声冷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在骗我。”
说着,他猛的从我脖子上扯掉了什么东西,朝他手里看去,我发现红色弯月状的玉石吊坠赫然在手,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之前我明明看到自己把它吞了的,难道那时候的是幻觉不成?
我没往深处去想,因为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而就在二叔仔细观察勾魂玉的时候,就听远处的齐子忽然喊道:“二爷,大侄子,你们看,那边好像有光,而且好像是阳光。”
一听到阳光二字,我们两个人也马上望了过去,此时二叔也胡乱把勾魂玉塞到了我手上,马上就站起来仔细仰望。
阳光出现的地方距离我们大概有二百米的距离,高度至少也有五十米以上,我们现有的装备根本不足以爬到那里,所以眼前的希望不久就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奢望,继而沦落成了冰凉的失望。
“太远了,我们根本到不了那里,不过好歹有了目标,我们可以找找看四周有没有路上去。”
我们三个人说干就干,毫不犹豫,认真观察了周围的情况之后,二叔也望着陡峭的石壁叹道:“难道我们要沿着石壁往上爬吗?”
听他这么说,我也马上搭话:“这里出现了石壁,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进入游家村四周的大山内部了,这会儿外界是早上,阳光出现的地方就应该是东方,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没有上百里路起码也有七八十里了。”
边说边看着阳光所在,此时我忽然发现这缕光晕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越看越觉得不像是平日里看到的日光,倒像是被什么聚光的物件聚合而成的光束。
“二叔,那个好像并不是日光,而是透过某个镜面穿透或者反射出来的光线,我想应该是种类似无影灯一样的照明设备。”
我要没发现还好,一有了发现心里的好奇心就开始作祟,马上就有了靠近去看看的想法,据我推断,那个地方如果不是出口,那么就是大墓里的某个靠近外界的空间,说不定就是大墓的终点。
虽然有了疑惑,但此时谁也没在意这些,二叔马上就吩咐齐子检查装备,几分钟之后我们就选定了攀爬路线,沿着陡峭的石壁爬了上去。
也就是往上爬了大概十米高的时候,随着周围的能见度逐渐提高,我忽然发现攀爬的石壁周围矗立的岩石有了微妙的变化。
倒不是说这些竖直的岩石变了颜色或形状,而是我发现这些岩石柱子原本就是一些高大的雕像,这些雕像高高低低至少有几百尊。
回头跟二叔说了自己的发现,二叔也拿起望远镜看去,不久才感叹道:“宽衣长带,花样细腻,这是西周后期文武官统一的朝服,这是百官雕像,难不成这大墓的主人是西周的某个皇帝?不对,老爷子曾经说过这是个稻草人的墓,而稻草人是民间对鬼篾匠骨牌仙官的一种蔑称呀!”
“您也甭管是皇帝还是骨牌仙官了,这种排场不是一般人能摆出来的,当时除了皇帝就只剩下张合了,甭管是谁都有可能,我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齐子爬的很快,就算我身上有伤都没耽误攀爬,而二叔上了年纪,起初还没事儿,越往后就越是力不从心,很快就表示自己爬不动了。
低头一看发现,我们距离地面至少也有三十米了,而远处的日光依旧还是那么远,真不知道我们还要爬多远。
二叔体力跟不上是现实,我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二叔,要不您就先在这儿等着,等我爬上去把绳子递下来,您再拉着绳子往上爬。”
刚说完,就听头顶的齐子忽然喊道:“别介,你们看,上面有石栈道,而且延伸出很长一段距离,说不定能通到那里呢!去栈道上休息岂不是更好?”
抬头望去,只见距离我们所在大约二十米的地方的峭壁上出现了一列整齐的石条栈道,历经了千年的考验,这些栈道依旧完好,唯独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住三个人的重量,万一塌落下来,我们可就粉身碎骨了。
还是那句话,有总比没有强,我和齐子也马上朝着栈道爬了上去,二叔也慢慢跟了上来,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齐子也第一个爬上了栈道,并低头朝我们示意栈道结实安全。
等我也爬上了栈道,我们赶紧放下了吊绳把二叔拉了上来,之后才一起向下眺望。
从高处向下望去,朝服官员雕像就像一个个活生生的巨人围绕地下河和乱石滩伫立在周围,此时的他们更显的威武,唯独他们眼看着进来的人一个个的死掉,而面无表情始终如一,也使得威武霸气的外表多了几分狰狞和恐怖。
看罢了这一切,我也顺着绵长的栈道往远处望去,只见陡峭的石壁上,由于山势原因,栈道若隐若现,更远的地方就根本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通到那个地方。
休整片刻,我们再次进发,齐子小心走在最前探路,二叔在中间,我来断后,我们三个人这才艰难的朝莫须有无的地方继续前进。
也不知道走出去了多远,前路漫漫无尽,身后也一眼看不到端头,加上栈道并没有边缘护栏,我们三个人就好像走在空中,随着栈道一点点的绵延靠上,高度带来的恐惧也越发的明显。
我从来也没爬过这么高的地方,这会儿爬上来才知道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恐高的,心里盘算着自己总算是有了些胆识,而此时冷不丁的就听见了远处忽然传来了几声悦耳铃声。
寂静的河谷里,这铃声飘的非常远,而声音也非常的醉人,让人马上有种靠近去看的念头,不知不觉也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高空的古栈道上。
听到铃声的瞬间,二叔一把就捂住了我的耳朵,等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的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耳塞。
还没等我道谢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就看到齐子从栈道上掉了下去。
那时候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伸手就抓住了齐子的衣领,另一只手还使劲抽了他一耳光。
此时齐子模样好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似的,恍惚间就感觉到了脚下蹬空,脸色瞬间惨白,不久就开始哇呀乱叫,二叔这时候也跟了上来,我们两也赶紧把他拉了上来,随后三个人呼哧带喘的坐下来呼吸,尽量稳定心绪。
等紧张的心绪稍微平稳了一下,我也马上张嘴问道:“齐子,你能跟我说说张子的事儿吗?梁子又在哪儿?”
猛的听我这么一问,齐子原本已经恢复的脸色再次惨白,随后含糊的回答:“张子死了,梁子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张子怎么死的?我记得东子哥说过你和他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你该不是见死不救吧?”
我的一句话马上也引起了二叔的关注,此时他的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齐子的眼睛,齐子也不由得低下头去说道:“看来你是看见过张子的尸体了,那我也就明说了,当时事发突然,我们遭遇了大量的火卒围攻,张子不幸被抓住了,你们也知道的,那些东西我们根本就惹不起,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根本就救不了他。”
说完,他遗憾的垂下头开始了沉默。
“你刚才说到了火卒,那么你是从哪儿知道草绳子怪物叫火卒的?”
听我这么问,齐子也马上从挎包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递了过来,我接过笔记本翻开来看,里面的东西也马上让我大惊失色。
笔记本第一页上的署名叫做齐横,时间是在1972年5月,另外空白部分还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小字:稻草人笔记。
二叔此时也看到了这个名字,马上就问道:“齐横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