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涵姑娘,我们不是害怕你会伤害我们,只是你即将成为定西王爷的王妃,我们做奴婢的,怎敢亵渎你呢?”
素梅老成稳重的在一旁解释道。
“定西王爷?那是什么人?”
巩清涵一愣。
“他……”
绿荷刚说了一个字,就犹豫的不再往下说了,迟疑片刻,方笑道:“定西王爷洛无信呀,是个少见的文武全才呢,我们帝京城里的第一大才子,与美男子的镇东王爷并称帝京双璧的。姑娘好福气呢。”
“是这样吗?”
巩清涵从她略带不自然的笑意里看出一丝不安,于是不动声色的追问道:“也许他还有许多说不出口的隐疾或者什么怪癖毛病吧?”
“怎么会呢?定西王爷是个完美的才子,十三岁就考取功名凭着自己的才学顶了老定西王爷的位置,帝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都想要嫁给他呢,莫说做他的女人了,就是只做个丫头奴仆,每天能看着他,也有许多人想都想不来呢!”
旁边的素梅听了有些不高兴的反驳道,她过分激动的神情倒是引起了巩清涵的注意和好奇,于是她赶紧问道:“素梅,那些想嫁给他的女子中,也包括你吗?”
“清涵姑娘,请你不要开玩笑。”
素梅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是脸却一下子红透到耳根去了,巩清涵一目了然,打趣她道:“正好,如果你不介意,那我就请老太后把你当做我的陪嫁,一起嫁给定西王爷好了。”
“啊?清涵姑娘。你不要开玩笑呀!”
素梅这下子更加害羞的手足无措了,巩清涵见了哈哈大笑,拉过一把椅子给她道:“我开玩笑呢,你还是坐下吧,绿荷,你也来坐,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吧,不管我将来做什么,我还是我,你们是我在宫里第一个认识的两个朋友,所以我永远要你们做我的朋友。”
“清涵姑娘……你,你真的愿意和我们做朋友?”
绿荷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看她道。
“那是当然啊。而且,我真的很需要你们。我不想一个人去那么陌生的王府,如果你们愿意,可否陪我一起嫁过去?”
巩清涵一手拉着她们的一只手,坐了下来,很诚恳的说:“我不会亏待朋友的,嫁给什么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那个环境里有没有朋友来陪我。你们愿意吗?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只是问问。”
“啊,这个,我愿意……”
素梅果然是心动则乱,红着脸羞涩的点头道。
“太好啦,绿荷,你愿意吗?”
巩清涵满怀期待的转而问绿荷道。
“既然素梅姐姐都愿意了,我为什么不愿意,只要姑娘不嫌弃我们就好了。”
绿荷也知道,留在规矩森严的皇宫里没什么太好的下场,所以她也毫不犹豫的表示愿意同往。至少,在王府里会比这皇宫轻松一点吧,最不济,也有个放回民间的出路呢。
“那好,我保证亏待不了你们。”
巩清涵知道,绿荷和素梅在深宫里养成了与人隔膜的习惯,能和她如此谈话已经算是敞开心扉了,所以她也不要求太高,继续环顾两人说:“我要知道定西王爷的更多事情,才能知己知彼坐稳王妃位置。告诉我,把你们知道关于定西王洛无信的一切信息都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
“既然姑娘如此信任我们,那我就说了吧。”
素梅犹豫片刻,最先开口了,此时已经是掌灯十分,那绿荷起身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明亮的照着她柔和的面孔:“定西王洛无信,什么都好,但是他太过痴情,早就有一个深爱着的王妃了。清涵姑娘,你先不要着急,请听我把话说完。”
巩清涵默不作声的望着她的眼睛,暗示她尽管说,自己不会打断。
“这个定西王爷,娶的是一个小官吏家的女儿,叫做倩雪。”
素梅神情复杂的皱着眉说道:“美貌多才,最擅长和定西王爷作诗应和,所以虽然她身体较弱多病,这么多年都没有为定西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定西王爷依旧很宠爱她,甚至连个妾都不肯纳呢。太后这次赐你做平妻王妃,就是要你渐渐取代她的意思。因为老定西王和定西王妃都不满意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媳妇,急着抱孙子。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清涵姑娘,你千万不要反悔不去呀,不然太后凤旨都下到定西王府去了,只怕我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是这样呀。哈哈,我有数了。”
巩清涵点点头,对素梅和绿荷道:“放心吧,我嫁过去就是。我正想去王府里玩玩呢!”
定西王府里,听完圣旨赐婚的消息后,定西王洛无信气的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书案,大声吼道:“除了倩雪,我此生什么女人都不要!来人呐!备马!孤王要亲自进宫找老太后推掉这门亲事!”
“畜生!我看你敢!”
门外的突然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吼,只见一个穿着棕红色王服的白发老头拄着龙头拐杖,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父王?”
定西王洛无信见了老人,顿时像被刺破了气的皮球,马上焉了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再次激动起来,对那老王爷怒吼道:“是不是你和母妃求来的这门破婚事?我不要!孩儿宁可死,也不娶别的女人!我不想对不起倩雪!”
“没出息的东西!”
那老王爷听了越发的来气,上前就狠狠的抽了他一个清亮的耳光,顿时把洛无信给镇住了。
“父王!”
洛无信眼里含着泪水,很是不情愿的捂着脸叫到。
“为了一个女人,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太后赐的婚你也敢不要?你是想要我们全王府上下几百口人都因为你和那个贱婢陪葬吗?”
老王爷把手里的龙头拐杖敲的地上的青砖当当作响:“畜生呀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你可以不要这门亲事,那得先从老夫尸体上跨过去!你那个倩雪,婚后多年不育,你是想让我们定西王府断子绝孙吗?啊?你对得起辛苦养育了你的母妃吗?那个整天卧床不起的女人,有什么好?她不像是个能长寿的,难道你还要为她守孝不成!”
老王爷几句话,说的洛无信哑口无言,他自幼就是个孝子,更是个惧怕老子的乖宝宝,所以长大后无论对错与否,他都不敢很顶撞他老子,这会儿被老王爷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就是心里有一百一千个不乐意,也不敢说出口了。
“你要是我儿子,就乖乖呆着等新娘入门!她不过是个平妻,委屈不了你的倩雪多少!”
老王爷也深知自己儿子的德行,见他低头不语,知道是说动了,越发的用命令口气道:“否者,我就拉着你的倩雪一起死,让这王府里的老老少少上上下下连同你母妃在内全部给老太后以死谢罪去!”
“父王!”
洛无信听得瞠目结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却也只有惨叫一声,无助地跪倒在地上。
于是,在老王爷的威压和皇太后的热心下,预定的婚期很快就热热闹闹地到了。
巩清涵一身凤冠霞帔,光彩神艳的在素梅和绿荷的搀扶下,坐在数十个宫人和三百多金甲侍卫簇拥着的朱红花轿中,风风光光的来到了定西王府里。
那定西王爷洛无信一身火红的喜服早已恭候在大门口了,但是他面如死灰,如丧考批,目光呆滞麻木,仿佛一个掉了魂的木头人,任由喜娘和身边的仆人指引着拉着新娘手里的彩带去拜堂。
那老定西王夫妇端坐在高堂上,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淡定的看着这对新人拜天地,谁知还没喊道夫妻对拜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个丫头急切的声音:“千岁!千岁!”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穿粉红衣服的丫头闯了进来。
“千岁!王妃娘娘她,她仙逝了!”
那个闯进喜堂的丫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刚要拜堂的定西王洛无信喊。
“什么?倩雪!?”
洛无信听了,顿时顾不得还没有拜完的天地,丢下和新娘相扯的彩带,也不顾周围宾客们惊呼的声音,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无信!你站住!”
坐在高堂上的老王爷站起来厉声怒吼:“天大的事,拜完堂再去!为个女人,便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父王!”
洛无信听了,刚跨到门口的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停住了。
他是出了名的孝子,一直唯他父王马首是瞻。
虽然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去了,但是父亲的话让他从骨子里不得不听从。
他嘶哑的叫了一声,转过身来,双眼充血的盯着高堂之上的老王爷,沉闷的声音透着极大地克制力:“可是,倩雪她……我要见她最后一面啊!”
“天塌下来,也得先拜完堂再说!”
老王爷不为所动,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充满威严的盯着他,语气里不容置疑:“现在,回来,把最后一拜补完。全府上下可都看着呢!你不要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洛无信满眼怨恨的瞪着他的父亲,但是一触及到老王爷那迫人的目光,马上软弱无力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