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歹毒?”
周围的人听了,都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嘘,你们知道什么?”
包青云大力的把手一挥,仿佛压下去所有人的质疑:“我们灵慧郡主对千岁爷可是真爱,她当场就第一个挺身而出,不顾男女之嫌亲自为千岁吸毒疗伤,当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呢?”
离光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帕,心情复杂的盯着包青云的脸,一旁站在她身后的巩清涵也屏住了呼吸,沉默的听他讲下文。
想不到灵慧郡主还是那么爱算计,做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她如此谨慎的人物,怎么也会忽略了眼前这个包青云有一张大嘴巴呢?
只听那包青云眉飞色舞的说,“然后惊动了万岁爷,当即命御医抢救灵慧郡主,镇东王千岁醒来后也很感动,当即表示郡主不顾男女之嫌抢救了自己,已是坏了贞洁,所以千岁愿迎娶郡主为王妃以作报答。”
“呵呵,好一个灵慧郡主呵。”
离光听了嘴角微微抽搐,酸溜溜的说:“她必定是如愿了,欢欢喜喜嫁过去做王妃,千岁爷一定当她是珍宝,捧在手心里了。”
“如果你们认为灵慧郡主就这样简单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那你们就小看了我们郡主了。”
包青云却越发卖弄的对左右众人,主要是对离光讨好的说:“灵慧郡主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如何就肯这般轻易的嫁出去了?她再三推辞,说当时只顾救人,没想太多。如果因为这就要千岁迎娶,那就未免是乘人之危了。还是郡主身边的金桂姑娘伶俐,私下里偷偷说与千岁的侍从知道,郡主不过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自然不肯。要千岁越过郡主,直接求亲与清闲王爷,婚事自成。果不其然,千岁三媒六聘的来到清闲王府里,连蒙带哄,才把灵慧郡主求娶过去。你们说,灵慧郡主是不是位奇女子?如镇东千岁这般的美男子,世间女子哪个不想挣着求其垂青?那万紫千红中想要引得千岁爷下顾是千难万难的。多少名媛千金铩羽而归。唯独灵慧郡主,有勇有谋,虽然没有国色天香,但不仅没有主动求欢失了女儿家的矜持,而且还要千岁爷主动求娶她,爱若珍宝,你们说,难道不是奇女子吗?”
“好一个奇女子,灵慧郡主呵。”
虽然灵慧这种做法令人不齿,但是畏惧着王府的威势,谁也不敢说实话,周围所有的客人听了都连连点头,交口称赞道:“虽然手法有些……有些蹊跷,但是也不失为一位冰雪聪明的奇女子。”
“包侍郎,你这么大嘴巴的把郡主私密到处乱说,就不怕她知道了不放过你吗?”
经历过洛灵慧的离光心有余悸的摇摇头,随后冷笑着问道。
“离光姑娘,在坐的诸位朋友,我包青云把你们看做朋友才告诉你们这件机密的,除此以外,谁也没说过。郡主信得过我,许我侍郎高位,我也信得过在座的诸位。”
包青云是酒壮怂人胆,此时昏呼呼的早已忘记了泄密的厉害,对左右环顾道:“诸位,不是我吓唬你们,无论是谁,出去再告诉其他什么人,我们这些人谁都别想活下去。灵慧郡主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大家听过就算,把它烂在肚里吧。”
“包侍郎多虑了,我们谁也不回去说啊,这等闲事是吃力不讨好,要惹祸上身的,谁这么不开眼,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离光笑嘻嘻的点点头:“我们也就当故事听罢了,郡主王爷的,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呀!”
“就是。”
旁边那些客人们都纷纷点头附和:“千岁爷既然迎娶了灵慧郡主,就算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也会为着自己的颜面选择杀掉外面嚼王妃舌根的多事者,毕竟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我们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这也是郡主信任你的原因吧,就算是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还会惹来杀身之祸。这个道理,在座的谁不懂啊!”
“你们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包青云满意的点点头,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再看他时,原来早已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了。
“包侍郎真的是喝醉了。”
那些客人们见了,都纷纷站起来道:“既如此,我们就先送他回去吧。离光姑娘最不喜欢吃醉的人在此留宿,我们也不好坏了姑娘的规矩,离光姑娘,我们后会有期了。”
这些客人们说完,扛起那包青云,笑嘻嘻的与离光作别而去。
送走了这帮客人,离光关上门来很紧张的问巩清涵道:“清涵姐,你说,刚才那个包青云说这些意味着什么?我们现在知道了灵慧的另一个大秘密,会不会被再次灭口?”
“不回答,你只管放心好了。”
巩清涵胸有成竹的收拾好桌子上的狼藉,不紧不慢的说:“刚才那些都是朝里做官的人,哪一个不比猴子还精明?他们都已经说了,这种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谁都没好处。这也是洛灵慧肯放过那个包青云的原因。毕竟每次杀人都要费劲找人去毁尸灭迹,她也觉得很麻烦啊。以她的自信和精明,自然会明白包青云一个官位就能堵上嘴。她只不过是没想到包青云喝醉了会嘴巴那么大罢了。她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是安全的。那些跟包青云来的人也都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离光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清涵姐,你懂得真多。幸亏有你指点。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这花魁要怎么做了。这些人真是,用金银财宝来讨好我也就算了,诗词歌赋也可以。但是今天这个人,居然用这种要命的故事来讨我欢心,真是太恶心了。这不是要害我吗?”
“离光妹妹不要那么烦恼,只是因为你现在魅力太强大了,此人有多吃了几杯,所以一时兴起,嘴上就没把门的了。我们听个故事解闷也很有趣呀。”
巩清涵收拾好了桌子,把那些残羹剩饭留在桌上,离开桌前对离光拍拍肩膀说:“放心吧,离光妹妹。有我在,没人能害的了你。我们进卧室休息吧,这些东西叫外面的丫头们收拾去就是。”
“好。”
离光听了她的话,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似的,终于放宽了心,回到她的卧室里漱洗一番就躺下了。
服侍离光睡下了,巩清涵却无心睡眠。
她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去,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虽然流金院里夜夜笙歌,但是由于巩清涵的要求,她们的卧室远离前院那片热闹的混乱烟花地,选在后院幽静偏僻的小阁楼上。
晚上离光是不必会客的,这个时候,钱妈妈也不敢来打搅她们,因为巩清涵早就在阁楼上暗置了一道屏障,命当地土地爷守护着,不许外人闯入。
因此,这个时候的阁楼十分的宁静。
举目四望,但见黑漆漆的天宇下银行横跨天际,一弯钩月斜斜地挂在西天边。
楼下黑漆漆的一片,花草树木的影子在夜风里黑乎乎一片,树枝被风吹得呜呜作响。
洛灵慧,你那么歹毒,坏事做绝,天叫我知道你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就是合该你败露了。看我潜入镇东王府里去,想办法叫那镇东王也知道你的手段,也好报你毒杀我,毁我容貌的一箭之仇!
想罢,她深吸一口气,一晃身子,化作一只夜莺,展翅往镇东王府里飞去了。
只见镇东王府里亭台楼阁十分精致,宫殿罗布,灯火辉煌,那镇东王洛旭尧端坐在银安殿上,正在吃酒。
那侍从都抱着拂尘左右一字排开,站在两边伺候。
另有一个绿衣乌纱帽的老太监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神神秘秘的对洛旭尧道:“千岁,事情就是这样。老奴已经查过了,当日配合洛灵慧抓天蛇的奴才叫包青云,现在已经做了礼部侍郎。千岁,像灵慧郡主这等心机歹毒的妇人,千岁何苦一定要迎娶她来?只怕她一进府,从此府中就不得清静了。”
“洛丙你不必担忧,孤王自有道理。”
那洛旭尧却坦然自若的饮下一杯美酒,把白玉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其实当日回来孤王就已经怀疑了。那玉林苑是什么地方?连条毒虫都不许它有的天子花园,如何来着一条天蛇?孤王这位表妹虽然有些心机,不过却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上次是孤不曾防备。以后知道她就是了。”
“千岁,你何苦一定要迎娶这样一位郡主?”
洛丙不解的问道:“她若是国色天香倒也罢了,可是却生的平平无奇。且又心肠歹毒,真是得不偿失。”
“不,她还是有些好处的。”
洛旭尧俊美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好像一只优雅的狐狸:“当日琼花宴中,她其实并未出席。代替她来的,恐怕是个替身。孤对这个女子很有兴趣,等灵慧进府来,孤王很想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