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挚被蝶舞‘骂’得一愣一愣。不过细细再一想来,蝶舞的话也不无道理。
“行了,你先别急,容我们想想办法。”
安抚过急的跳脚的蝶舞,楚挚扭过头去看两个好友。这种情况下,三个臭皮匠绝对顶的过一个诸葛亮。
“还是先瞒着他吧。”楚挚幽幽开口。至于这里的‘他’所指是谁,其他两个人心照不宣。
“会不会……是谢家动的手?”韩徹对谢家一直就没什么好印象。尤其又有谢曼香那刁蛮二小姐对苏毓菀‘下手’的前例在,这种可能性似乎就变得更加可信了。
“我觉得不会。”楚挚双手抱胸,认真分析着:“今天对于谢家而言绝对是一个大日子。他们应该不希望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发生任何纰漏。何况,谢曼青已经如愿得到了太子妃之位,还有什么动机再对大梁公主下手?”
“女人的嫉妒心就是动机啊!”韩徹仍然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谢家了。“喂,你倒是说句话啊。”矛头对准南宫黎川,这家伙总是惜字如金,多说几句话会死啊。
看他们一来一去讨论得热闹,却半天想不出一个对策来,蝶舞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相信你们的我就是一只猪!”
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们帮忙了,她直接动用明月楼的力量!
楚挚快走几步,拦在蝶舞面前。
“滚开!”蝶舞杀气腾腾的目光激射向他,眼神里透着无尽凛冽。
“你去哪儿找?”楚挚并不在意她的恶言相向。这丫头对主子的情谊让人不禁动容。
“你管不着!”
对这种人,蝶舞连多说一个字都嫌是在浪费时间,绕过他便要径自离去。
到底是谁抓走了小姐?抓走小姐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的她,脑海里满满盘旋着这样那样的困惑,丝丝缕缕,乱成了一团麻,越想想清楚,越毫无头绪。她真的快要急死了!
“诶,南宫,你干什么?”
看到南宫黎川忽然径直走入喜厅,楚挚马上猜出了他的意图,着急地想要叫住他。见南宫仍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他急忙便追了上去。
“你疯了?”扯住南宫黎川一条胳膊,他压低了声音呵斥。
南宫黎川目光中却是一片坚定,“你想要自行解决这件事?那么我问你,你负得起责任吗?”
楚挚被问得一愣,责任两个字像座大山压在头顶,一时竟压得他头晕眼花。
是啊。如果是别的人别的事也就算了。偏偏事关苏毓菀,那可是珏心尖上的人。一旦他们的自作主张导致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珏会发疯的。到那时,怕只怕他们的友情也会受到影响,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彼时,喜厅中的尉迟珏已喝得醉醺醺。看到南宫黎川和楚挚两人走过来,便微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喝酒。
“喝什么喝?出事了!”楚挚附在他耳旁,小声地说。
可尉迟珏却像压根没听到似的,一扭身,又去找酒喝。
见状,一直不吭声的南宫黎川忽然有了动作。一步跨上前,竟是拽起尉迟珏就快步向外走去。
宾客们纷纷奇怪地看向他们。不过再一想,许是南宫公子有话对太子说。他们交情好,也没什么奇怪!
没什么奇怪?才怪!
韩徹和楚挚眼睁睁看着南宫黎川将尉迟珏扯到了后院一口井旁,提了一桶水上来,居然……居然当头浇在了尉迟珏身上!!!
韩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看着都冷,更别说被水浇的珏。
而这还不是终止。
紧接着,第二桶,第三桶……当南宫黎川还要将第四桶水泼向尉迟珏的时候,终于看不过去的韩徹和楚挚双双走上前,将他拉了开去。
这个南宫,疯了不成?
不过,拜他这多少有些疯狂的举动所赐,尉迟珏倒是酒醒了大半,浑身湿淋淋的,早没有了新郎官的潇洒不羁。
“那个珏……你别怪南宫,他也是逼不得已!”韩徹唯恐尉迟珏会将生气的矛头指向南宫黎川,忙不迭地打起了圆场。
“出什么事了?”
尉迟珏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性子一向内敛的南宫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韩徹与楚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想回避这个话题。
还是南宫黎川,他面目冷沉,眼底一片凛然之色,“是太子妃……她不见了!”
虽然眼下珏和谢曼青成了亲,太子妃也已经换了人。但在他心里,有资格做太子妃的,只有那个冰雪聪慧的女子!
闻言,尉迟珏的眸子蓦然一阵激烈的闪动,“你说……谁不见了?”
“是小姐,她不见了!”
跟过来的蝶舞快步走上前,焦声说道。
看到蝶舞,尉迟珏才可以肯定这不是他们三个同他开的玩笑。菀儿……是真的出事了!
“珏,你可有想到什么?会是谁最有可能掳走嫂子?”韩徹甚至不给尉迟珏一点缓冲的时间,直接问道。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急是没用的。与其浪费时间在忧虑焦灼上,不如用这些时间想一想怎么救人才最实际。
“我……不知道!”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是真的不知道。
“好歹也该有个方向吧?不然,京都这么大,我们上哪儿找人去?”韩徹开始犯难了。换成其他人出事,或许还没这么难办。毕竟,生长在京都,这里总会有他生活的点滴,救起人来也有迹可循。可嫂子来自大梁,在这里认识的也仅是他们这一群人。会是谁呢?偏偏抓走了嫂子?
“会不会……”
蝶舞几乎就要脱口说出一个名字,刚好迎上楚挚探寻的目光,话在舌尖打个旋,又咽了回去。
“会不会什么?你倒是说啊。”韩徹追问着。现在,任何一个线索对他们都至关重要。
蝶舞没有说,只是看着尉迟珏,像要透过眼神欲告诉他什么。
尉迟珏的神色倏尔一变!
是啊,菀儿在北兴能有什么‘仇人’?她唯一的仇人就是 ……
难道容华来了京都?
仅仅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就心惊胆战。再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地干等下去,他迈开了双脚。用走的太慢,干脆用跑的。
“诶你去哪儿?好歹先换件衣裳啊!”
韩徹在身后大喊。但尉迟珏哪儿还顾得上换衣裳?
“就这么走了?那婚礼怎么办?”韩徹向楚挚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却只是耸耸肩,表示问他没用。
但其实,这婚礼进行不进行得下去,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管他的。是那谢曼青自己非要凑上来,就算注定要受尽奚落嘲笑,也是她自找的!
尉迟珏极快地奔出太子府。蝶舞紧跟在后,即使是跟男人赛跑,也丝毫不落下风。
不出片刻,尉迟珏的贴身侍从墨天牵了马出来,尉迟珏接过缰绳,一跃而上。
“主子,有件事……墨天或许应该告知主子。”
骑在马上,尉迟珏居高临下看着墨天,挑眉似在等他开口。
“约莫十几天前,贵妃娘娘曾在来太子府的时候单独召见过属下,询问了一些主子在大梁时的经历。还问属下,都有谁接近过主子 ……”
目光隐晦一闪,尉迟珏的视线从墨天脸上掠过。这个贴身侍从一向不多言,甚至很多时候会让人不由得忽略了他的存在。若非他想到什么,也不会非赶在自己着急的这一刻对他说了这番话。
看来,墨天应是怀疑菀儿的失踪和母妃相关!
会吗?
会!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如果母妃怀疑他中蛊是菀儿所为,那么,她充分有可能这么做。
目光扫向已跃上另一匹马的蝶舞,以及相继从太子府奔出的几个人,极快地吩咐着:“你们先分头去找。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韩徹点了下头,不忘问他一句:“那你呢?”
眼中神色有一瞬间的凛然,尉迟珏看了眼皇宫的方向,冷硬地吐出了两个字:“进宫!”
~~?~~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听到宫女禀报,执棋子在手的容贵妃动作一滞,下意识与站在一旁的文鸢相视一眼。
今日是珏儿大婚,怎么会 ……
“快请太子进来!”
她将手中棋子扔在棋盘上,用一贯的温暖笑容迎接大步走进来的儿子。
“母妃,请屏退左右!”
尉迟珏大步进来,竟没像往常一样先向她行孝礼,反而冷着面容让她屏退下人。
容贵妃的心稍稍一沉,面上则不露痕迹,冲着文鸢点了下头。
文鸢立刻引领着一应宫人退出寝殿之外。
“怎么了?瞧你这一脸的汗……是跑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莲步轻移,走到尉迟珏面前,她伸出手,想用帕子擦拭他的脸。不想,却被他避开。
“母妃,我只问一句,菀儿是不是母妃派人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