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惟仁泄愤一样死命捶打着车子座椅,这一刻他觉得万分孤独,他的信念都崩塌了,他曾经以为的好兄弟竟然和旁人一样,在算计着自己。他——很心痛。
心——一抽一抽的疼着,江惟仁觉得呼吸都困难,他的手艰难的摸到手机,看也不看就按了“1”号键,当专属的铃音响起的时候,他的心才稍稍好受一点。
“因为爱所以爱,感情不必拿来慷概,谁也不用给我一个美好时代,我要你就现在……”这首歌曾经是江惟仁和苏黎一起去录制的,虽然没有专业歌手唱的好听,但是不管换过多少手机,这个铃音一直是阿黎的代名词。可是这一刻,他听着这首歌,却觉得脸上臊得慌。
曾经,江惟仁觉得自己最委屈了,他被苏黎无故悔婚,丢尽了面子,如果不是那太深的执念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就去报复乔家了,只怕他早就琵琶别抱了,只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电话一直响着,一直响着,就是没人接。
“阿黎,你终究还是气我?”江惟仁把手机附在耳朵上,痴痴地一遍一遍打着苏黎的手机,听着那铃音。
“咚咚咚!”几声轻轻的敲击声传来,谁这么大胆来敲他的车窗?“滚蛋!”江惟仁一边骂一边抬头,可是在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车窗外,苏黎弯着腰,敲击着车窗,脸上带着一点点慵懒的气息,就像刚睡醒一样。江惟仁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一窗之隔的苏黎,不说也不动。
苏黎敲了好一会,也没人搭理她。她知道江惟仁就在车里,可是他为什么没动静?她努力把眼睛贴在了车窗上,想要看见里面的情景,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天!该不会出事了?苏黎伸手就去拉车门,可是车门被锁了。
“小江?小江?”苏黎急了,她转身就跑到一旁的绿化带里去找了个什么东西,很快又跑了回来,手举得高高的就去砸那车窗。
“啪!”车窗上被打了一个凹瘪,带出了一大片的蜘蛛网样的碎纹。“啪!啪!”苏黎一下一下的砸着车窗,手下一点也不留情。
终于,车窗被砸出了一个小口子,苏黎赤手空拳的就去剥那个碎玻璃,一滴鲜红的血顺着玻璃碎片流了下来,就像是一朵花……
血!江惟仁猛然惊醒,他迅疾坐起身拉开了车门,抓住了苏黎的手,含在了嘴里。
“你在干什么?”苏黎又羞又恼,往回拽手指。
“出血了。”江惟仁含含糊糊的回答,但是他能回答就表示他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
苏黎愣住了,望了一眼江惟仁,又望望被打打破车窗的车子,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没事?”
“……”
“所以,我喊你你是听见的?”
“……”
“所以,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砸你的玻璃?”苏黎的头有些混乱,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靠!你又不是死了,答应我一声不行呀?”
江惟仁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抓着苏黎的小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他的女人呀!会担心他生死的女人!
苏黎有些火了,她推开了江惟仁转身就往里走。身后,江惟仁一秒钟也没有再耽搁,就回了魂。他一步追上了苏黎,拦腰一抱把她扛在肩膀上。
“你干什么?”苏黎拼命的挣扎着,“快放我下来,小心我揍你呦!”
“对不起。”
“小江,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苏黎忽然意识到江惟仁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她停住了叫骂,“你说什么?”
“对不起。”江惟仁扛着她已经走进了门厅,在保安的注目下进了电梯。而那个保安在江惟仁他们进了电梯之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乔南征,“军长,我看见三小姐被那个江少扛进去了,您快过来呀!”
乔南征扔了电话就往樊悦赶,连正在开着的会议也不管了,就这样一路狂飙着冲到了樊悦的楼下。
“军长,他们就在上面,已经进去二十五分钟了。”那个训练有素的保安立刻上前来报告,“在这期间,我打了四个骚扰电话,两次按门铃,每一次都清楚的听见三小姐的声音,她暂时没事。”
“好!”乔南征心里稍微安稳了些,这短短的二十五分钟就算是江惟仁那个痞子想做什么,只怕也不会得手的。
“我帮您关停了电梯,江少绝对跑不掉。”保安立刻重新开启了那台关停了的电梯,“您快上去吧!”
乔南征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就要关起来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给那个保安敬了个军礼。保安立刻条件反射一样,笔直的站立,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电梯很快就停靠在了9楼,乔南征带着摄人的气势大步往苏黎的门口走去,却看见苏黎的门都没有关上,就这么虚掩着。
乔南征蹙眉,这是搞得什么鬼?
“进来吧!大哥。”屋内,苏黎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南征一推开门就看见江惟仁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眼睛微微敛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来阿黎这里干什么?”乔南征并没有因为他老实规矩就客气,张口就赶人,“滚出去。”
“大哥,他是来找你的。”苏黎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忍耐。
找我的?是找揍的吗?乔南征一边走过去一边捏着拳骨,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吓得苏黎一把抱住了乔南征的胳膊,“大哥,冷静冷静!”
江惟仁丝毫不见尴尬,他就这样来到了咄咄逼人的乔南征面前,说,“我们下去谈。”
“好啊!”求之不得的。
“大哥……”苏黎的脸上明显带着不忍,“不能再打了,他这脸都快成烂茄子了。”
“他不是有很多钱?可以去整容。”
“可是万一整容失败了呢?”苏黎不放心的拉着她大哥的胳膊摇晃,“你还是手下留情吧!别打他了。”
“没事的。”江惟仁突然开口打断了苏黎的求情,“我不介意大舅哥如何对我,真的,就是打死我也没有怨言。”
江惟仁的伏低做小并没有让乔南征心软一分,他反手一抓,直接拖过了江惟仁,“那就谈谈!”
苏黎被急的直跳脚,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下了楼。
楼下,乔南征一出了门厅就撒开了手,“找我什么事?”
江唯仁有些说不出口,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显得很苦恼的样子。乔南征才没有这个美国时间在这里看江少的自怨自艾,“以后别来烦我。”
“帮我。”江惟仁急的脱口而出,“我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竟然有胆子提当年?乔南征的目光锐利清冷,就像是一把刀,刺向了江惟仁。“伯父没有告诉你?”
“他说了,可是我并没有做过。”江惟仁说的坦荡荡的,眼神清澈没有一点的欺瞒,“我很清楚,我没有失忆,那么我的记忆去哪了?”
是真的吗?乔南征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江惟仁,“这是你的事,我没必要帮你寻找问题。”
“我已经让邢三去查了,可是结果并不理想。”
意料之中。乔南征冷笑了一下,“邢三查不到是因为有人蓄意掩盖了事实。”
“你知道?”
“知道也不告诉你!”乔南征转身就要走。江惟仁急了,不顾脸面拉住了乔南征的胳膊,“求你告诉我!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就是你饥不择食,在自己的婚宴之前还……”乔南征觉得脏,有些说不出口。
“我没有。”江惟仁又急又恼,急的大喊,“我用阿黎保证,我没有做过,真的没做过。”
“那你不该来问我,该去问你那个小姘头。”乔南征疏离的甩掉他的手,“你失忆,她不会也失忆吧?”
对了,还有常媛媛这个当事人呢!可是江惟仁怎么就这么不想看见常媛媛呢?他摇摇头,“我不想见她。如果真是她动了什么手脚,你认为她会告诉我?”
“不是还有常青吗?”
常青!江惟仁一听见常青的名字,心里就矛盾万分。对于十几年的朋友,他该不该给他留条后路?
“怎么?不敢去问?”乔南征冷笑着一字一顿,“你否认不了,你就是个禽~~兽,刚欺负了阿黎,转眼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你就是个蓅氓痞子!”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没有失去记忆。”江惟仁看怎么也解释不通,而乔南征根本就没有帮忙的欲望,他就气的掉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等我找到证据,我就摔你脸上,让你给我道歉。”
乔南征望着小江的背影,若有所思。
……
江惟仁找了归国博士,著名的心理干预师钟新元,开门见山,“帮我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钟新元被弄得一愣,“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什么时候失忆的?”
“就是……就是六年前发生了一点事情,我不认为我做过,可偏偏所有的人都亲眼看见了。”江惟仁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样狗血的处境,“我怀疑有人暗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