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是在盛家做了差不多十年的一个佣人,对于顾惜云这一个清雅温婉的女主人甚是喜欢,所以忠诚度也是很高的。这不,虽然濮阳上若并不是盛家婚约上的媳妇儿,但是她看顾惜云的眼睛,就知道顾惜云对这位濮阳小姐甚是满意,不然的话,她是不会主动去说要为这位濮阳小姐准备房间过夜的。
濮阳上若抬头看了看二楼的书房,便向张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经常回来的。”
张妈笑了笑,拉起濮阳上若的手就带着她周围的参观一下盛家的一些建筑了。濮阳上若不禁莞尔,这盛家的人,果然是足够的自来熟,亲近到可以了。之前可能没说到几句话所以全部都不太讲话,或者说是公式化地一些问好呀,吩咐什么的。而现在,却是拉着她一直介绍着这些什么的,健身房,花房什么的,很是热情。
整理花卉的老大叔很是浪漫的把一支剪好了的娇艳的玫瑰送了给她,打扫院子的一个年轻的女仆人很是调皮地把一个可爱的小兔子交到她的手上,濮阳上若有点笨拙地抱着这只小兔子,惹得张妈他们哈哈大笑。
突然“咔嚓”一声,濮阳上若手一滑,那个兔子便蹦着跳着逃到了草丛中,那女仆人赶紧地有灵巧地捉起这只小兔子。她向濮阳上若笑了笑,上若也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拿过来了,她有点搞不定那个小兔子。
濮阳上若同时转眼,看到了不远处棕桐树下面站着的那个穿着苍青色休闲服的一个帅气男生,他的脖子上挂着一部相机,向濮阳上若笑着,俊俏的眉眼在淡黄色的管线上显得更加好看。
那个拿着照相机的男生走过来,迎着夕阳光,濮阳上若觉得,这个男生长得十分的干净俊朗。
很多人评论一个人的容貌全部都习惯于用“好看”这两个字,可是很多人同时也知道,其实好看也是有很多种分类的。像是盛加铭的那种,是冷冽强势的那种好看,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强烈的皇者的风范,那是极有压力的一种好看,因为这好看之中,蕴藏着危险。
就像濮阳上若曾经听欧阳凌洛说的那件事情,他说,曾经有一个花痴,直接就上前去握着盛加铭的手就说他很好看,结果,盛加铭把人家的那只碰过他的手直接拗到脱臼,如果不是那女孩子走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危险中的好看,就像罂粟花,美艳却包含着危险的威胁。
而这个男生身上的好看,就像是一种邻家大哥哥似的温润,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人很容易接近。这种人浑身上下所有的气场的,很弱的,很容易靠近他们,成为他们的好朋友,跟这些人的相处,就是如沐春风。
很安全。
只不过是社会上一直流传着这样子的一句话,一直以来全部都是前人们先辈们血的教训的那样子的凝结成的一句话,就是:知人口面不知心。
那男生走过来,张妈连忙退了一步,说了声:“希少爷好。”
这个人就是盛加铭的堂兄,比盛加铭大三个月的盛纶希。
濮阳上若点头算是问候了,毕竟她并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希先生?濮阳上若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奇怪。希哥哥?这有点恶心。然后其实最中肯的应该是一句希少爷,跟着张妈那样子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濮阳上若也不太想要问他好。因为他在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拍了一个照。濮阳上若并不喜欢拍照,因为在她看来,这样子的话就留下了印迹,杀手是不该留下什么将来能够提供着给外人通缉捉捕她的一些凭证的。
“我想请问,刚刚的照片,能否还给我?”
“哦?小姐你是担心我拍的照会不好看吗?”盛纶希笑了笑,眼中一片澄澈。濮阳上若撇开眼,没有点头,事实上她的理由也真心不是这个。
“我只不过是不想,我的照片。落到不认识的人手上,仅此而已。”
张妈听到濮阳上若如此清冷的话语,不禁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她,突而又转念一想,濮阳上若对他们可是没有那么清冷的语气的,所以这就刚好是说明了,这位濮阳小姐对他们,是甚是有好感的。她就放心了,然后张妈真心觉得,这样子说话的语气,很像出了名的清冷的盛家盛加铭少爷。心里想着,这果然是一对儿的。
盛纶希听着这冷应的话全部都也不生气,他只不过是笑着说道:“我叫盛纶希,大家就算是认识了吧。”
濮阳上若觉得,这厮实在是让她无语了,她只能再直接地说道:“我知道,你叫盛纶希,就这样,我们不熟,所以请把照片的底片给我。”
盛纶希依然是笑着,他说:“小姐可真有趣,这样子吧,我们赌一局,如果你赢了,那底片就给你,如果你输了,我们就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如何?”
濮阳上若觉得这样子还好,因为在这样子废话下去,也是会让盛纶希绕来绕去不能取回相片的底片的,倒不如痛痛快快地赌一局。
“你想怎么赌?”濮阳上若问道。
盛纶希笑着说:“围棋,可以吗?”
濮阳上若记起,她曾经跟一个教官学过这个中国的一项益智类的活动,就是围棋对弈的。那时候,他她还说,杀手要学这些东西的话,怎么用?那时候教官说,杀手不是只需要有蛮力,更需要有头脑。而这围棋,便是锻炼头脑的一项重要的游戏。
因此,濮阳上若便是认真地学这个,后来,就像是打桌球一样,她爱上了这一项游戏。不过,不想玩桌球一般玩到出神入化,只不过是到了中等水平。
只不过是这一次盛纶希提起来,她就觉得,就赌这一局吧。她手痒了……
这是濮阳上若第一次接受没有把握的赌局。
盛家书房内,一排一排的书架林列,书桌是上等的木材造成的,书房的四角放着翠竹盆栽。夕阳光透过浅绿色的窗帘间的间隔透过来,顾惜云不禁遮住了眼睛。
盛加铭见状,马上去把那窗帘弄紧了。
“妈,你的眼睛还在疼吗?”
顾惜云摇了摇头,向盛加铭笑了笑。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铭儿你也长这么大了,可以订婚了。”
盛加铭扶着顾惜云坐到背着窗的一个座位上,自己在她的对面做好。其实算起来,他这十七年多以来,在盛家的时间就不多。除掉要训练的时间,即使有余闲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管理盛家的生意了,特别是盛哲走了以后,他和顾惜云之间能够这样子坐下来聊聊天的时候,全部都不多。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顾惜云看到盛加铭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甚至会是关乎到盛家根基的。
“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你可以不回答我。”盛加铭先打好草稿,也先说好前提,他不想逼着自己的养母,而且还是对自己这么好的养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顾惜云与盛哲,是给过他爱与温暖的人,他全部都甚是珍惜。不愿看到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铭儿,你说吧。”顾惜云说道。
“你们愿不愿意让我知道,我的身世?”盛加铭问道,眼光一直停留在顾惜云的脸上。
顾惜云看着盛加铭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里逐渐清明起来。这么多年了,她还真的是不记得,盛加铭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一直全部都在怀疑着自己的身世,对吧?”顾惜云轻声问道,她也并不是不想盛加铭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即使再怎么多人在外面说什么盛加铭不是盛家的亲生儿子,她和盛哲两个也从来不会给盛加铭一个说法,只不过是一直像是对外界的态度一样,笃定盛加铭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盛加铭点头,说道:“我感谢你,你和爸两人从来全部都没有说过我的身世,你们也一直全部都把我当做亲生的儿子看待,你放心,无论怎样,我永远全部都会是盛家的孩子,你们的铭儿,只不过是,我想找回我以前的记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不想有遗憾。不过,我能够生存到现在,全部都是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想先请示一下你,你愿意我去知道,我就去想办法知道,你不想的话……”
“铭儿,别说了。你是有这样子的权利知道,无论是我,还是盛哲,全部都不能阻止你去找回你自己失去的那一段记忆。我们并不知道你是谁,就像你丢失的那一段记忆一样,我们遇见你的时候,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子,在悬崖底。”顾惜云想起往事,眼睛里含满了伤感。
“其实有一件事情,你一直应该也不会知道,就是,我们确实有一个孩子,叫盛加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