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呵呵……玉儿不想见我呀!那我走好了。”莫逍遥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扯着黛玉胳膊,像个跟屁虫似的缠着黛玉。
“好啊,好啊!快走啦,烦死了。”
“玉儿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大老远跑来救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想本太子风流倜傥,上至八十老妪,下至豆蔻少女,多少女人对我垂涎三尺,偏偏你不识货,呜呜……悲剧呀!”
“哼!德行……”
因为水溶的欺瞒,无尽的鲜血换来至上的权利,一气之下,水黛决裂,黛玉悄然离俯。
心底掩饰不住的幸福,如潺潺细流,滋润龟裂的土地。水溶亲手逼走身边的幸福,将这颗珍珠遗失,莫逍遥暗暗庆幸。蓦然间夹带着担忧、挂念,黛玉一个人会去哪里?
幻影阁五百暗卫齐齐出动,只为寻找悲怨离去的女子。
得知黛玉即将出城的消息,莫逍遥快马轻骑,发了疯一般飞出圣金宫。一个声音在呐喊,黛玉慢点,等我。青布马车映入眼帘的时候,霎那之间寒霜从头而降,身心俱碎,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上天眷顾水溶,他莫逍遥只是被神祗玩弄的孩子。
调转马头,慢悠悠的往回走。路边仓廪的树林,他看不见。荒郊野外,似乎有神灵指引,蓦然抬头,一抹青绿钻入心房。
“扑腾一声,莫逍遥从马背上掉下来。鼻尖碰到石子,酸溜溜的。
“玉儿!玉儿!快过来。”就像是哭泣的孩子偷到糖果,尝到甜头。之前的阴霾一扫而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娃娃纯净的眼珠,不带一丝凡尘的烟火。
就在钢针射入马车时,黛玉心底凛然咯噔一下。那熟悉的味道,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左枫是半月前仲伯从林府派来接黛玉的。左枫受如海大恩,扮作车夫,一路护送黛玉回姑苏。黛玉异样的神色,触动他的心弦。究竟那是个怎样的人,会让沉静如水的黛玉有这样的反应。
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黛玉与紫鹃逃离水溶可视范围,躲藏起来。
水溶站在马车旁,闻着熟悉的气息,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样深入骨髓的味道,是黛玉独有的气息,一定不会错。可人呢?难道是自己相思成疾,看花眼了?
就在水溶转身离去时,一道白玉荧光牵挂起静谧的心。那是他亲手插在黛玉发髻的,物在人失。
“玉儿……玉儿……”大声疾呼,很快被萧瑟的风声淹没,沉寂在空旷的原野中,没有回音。
一把挡开纠缠自己的随风,水溶冷冷的说到:“不想死的,闪开!”说罢抽出骏马旁的宝剑,刺啦一声朝随风手臂挥下。
快!太快了,随风甚至没看清楚剑刃的影子。快速抽手,一瞬间水溶策马而去。
“死他娘的,又白忙活了。”随风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一边叹息,一边消失在丛林深处。
想不到自己转了一大圈,有兜回原地。看着高耸的琉璃宫墙,金色的光芒分外刺眼。真的要进去吗?真的要折断飞翔的羽翼,钻尽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中吗?
莫逍遥进入宫城城门。见黛玉还愣在原地,脸庞带着黑线,回头看着那个无法望去的女子,默不作声。
如果……如果你要离去,我……定然不会勉强你。
不可以离去,那双沾满腥血的双手,扼住黛玉的咽喉。她不能离开,起码不是现在。水溶,我……终究还是留下了,无法跟你撇清一切,就这样看着你吧!
看你淌过滚滚的血河,踏着累累堆积的白骨,走上,权利的巅峰。
缓缓而近的身影,莫逍遥终于疏了口气,黛玉留下了。是为他留下,还是……另有其人。这重要吗?只要不让她忍受风吹日晒,就算远远看着,也是种幸福。
元宵过后,盛世太平不在。天被捅了个窟窿,风起云涌,四下飘满死亡的味道。
天……要塌了!
南安郡王番邦一战,大败而归,中原王朝颜面扫地。女子和亲,朝堂纳贡,换来一年太平。沉睡中的卧龙还在做着黄粱美梦,咆哮的雄狮毅然觉醒,带来新一阵暴风骤雨,更加猛烈,更加疯狂。
藩王秘密出使中原,莫涵虽然知晓,仍然岿然不动。在“蛮人七鬼”密谋下,番邦在中原势力迅速壮大。直至大兵压境,狼烟纷纷,战火燎原,沉静在歌舞升平中的人,火烧屁股,着急了。
朝堂之上,纷争流言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尚书令责骂兵马司拖延战机,星星之火,造成燎原之势;兵部谩骂户部粮草不足,民夫不够,如何出战……朝堂俨然成了菜市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攻讦挑衅。
庙堂之上,一身名黄色蟒袍的男人,一夜之间,苍老许多。鬓角生出丝丝白发,眼角带着缕缕细纹。莫涵长叹一声,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走了,回到后堂。
叽叽喳喳声消失了,静……静的可怕,如丝的气息,清晰可见。
南安王死于城北杀戮之中,东平王缄默不语,西宁王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北静王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俢国公、缮国公、宁荣二公,昔日最具权势的八位护国共之后齐聚一堂,商议讨伐防御之事。
奇怪的是,就在大家就是否出兵一事争论不休时,却不见忠顺王身影。这位朝堂重磅炸弹为何今日不在,莫不是为套取各大臣意见,求同杀异,等待时机,好一举铲除暗中与自己做对之人,此举果然狠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不知昨日一事众卿家意见如何?可有结果”
“皇上,番邦乃蛮人之后,不通教化,大可不必急于应战。”西宁王历谙娓娓说道。
“狗屁,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难不成还要笑着把那群蛮子迎进来。”武将世家的镇国公大吼着,挥起拳头,作势要揍西宁王。
“皇上,边境战火纷纷,万里之地化作焦土,多年征战,民不聊生,出兵一事,三思呀!”缮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不停,那还有皇朝亲王之势。
霎时间,像是开了个先河,哭谏、死谏、撞墙谏……层出不穷,唾沫、眼泪、鼻涕汇聚成河,朝廷成了马戏场,王公大臣是最滑稽的演员。
上位之人,莫涵对着众说纷纭的大臣,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那一群不争之臣全都拉出去砍头,凌迟处死。
堂堂中原大朝,竟然被群蛮夷小子吓倒,莫非中原……气数尽矣!
“皇上,定要出兵平乱,收复流失的河山。我中原寸土,都是先祖用鲜血换来的,怎可留下蛮夷的印记。贼人入侵,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包围自己的家乡,免收铁骑践踏之苦,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此猥首之举,愧对先祖,愧对黎民百姓。”水溶义正严词的说到。
见莫涵面露喜色,莫逍遥随即帮腔道:“父皇,北静王所言有礼,想我中原万里河山,岂容蛮人撒野。先祖与老百姓鲜血不能白流,我朝定要为逝去的魂灵讨个公道,以蛮夷的鲜血几点皇朝万千早夭的魂灵。”
“好!皇儿、水溶,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命水溶为卫国大将军,太子为副将,领兵二十万应战番邦毛贼。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你二人立下军令状,只有成功,不许失败,展示我朝男儿雄姿。”
“臣定不辱命”
“皇儿定不辱命。”水溶与莫逍遥同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