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镇人显得格外的多,我推开窗户就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过客。在这个旅游的淡季里,这样的情景是十分少见的。我没有多留意,早晨的时间还很多,我可以梳洗一番再去吃早餐。一份热气腾腾的甜豆花,是我在这里的最爱。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的口感让我每天早晨都惦记不已,这样暖暖的吃下去,能让我一上午都充满了精神。
看了看课程表,准备好教案和书本,我沿着小路轻快的向学校走去,今天轮到到陪学生早读。小城的孩子起的都很早,他们很喜欢读书,往往是我自认为来的够早了,但其实班里早有学生到来的身影。
“老师,早上好!”一进教室就能听见孩子们的问好。
“早上好,你们来的都好早呢!”我说着放好书在讲台上。
“对了,老师,今天城里的人特别多呢!我上学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我妈说说不定今天开始生意会更好。”一个小男孩凑到我的面前跟我说。
“是呀,老师也看到了,真的好多人。”我笑笑没往心里去。
今天的天气不好,整个云层都压的很低,看上去像是一场大雨的前兆。小学生的课程很简单,我上完了两个班的课,上午就在办公室休息了。我整理了一下教案,准备趁着空余的时间备课。手里的钢笔在纸上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氛围,这会让工作效率提高很多。
忽然,有什么挡住了光线,我只觉得眼前暗了好多。抬头一看,只需一眼,我的心脏在刹那停止跳动了一般,手里的钢笔都滑落。我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个人,一言不发。
一年多没有见,他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一身黑色的装束,使他显得身材更加挺拔。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我熟悉的阳光快乐,一双黑眸里散发着淡淡的寒意,他抿紧了双唇就这样看着我。
“白一墨……”最后,还是我主动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然白一墨开口了:“午饭吃了吗?”
啊?我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什么叫“午饭吃了吗?”。这是一句很简单的问候,但是从白一墨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怪呢?他应该对我说,为什么当时不告而别?为什么丢他一个人在那里?为什么躲到这里这么久都不曾与他联系?
如果,白一墨向我问这些,我也许还能理解。
学校的食堂不大,统共只有三名阿姨和两位大叔在此工作,主要是给中午来不及回去的学生和住校的老师提供伙食。所以,饭菜也不算可口。这就是食堂,你无法对它的要求过高。
一份蒜泥生菜,一份鱼香肉丝,还有免费的番茄蛋汤,两碗米饭,这饭菜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元钱。白一墨拉着我,在食堂的角落坐下,我机械的拿着筷子吃着饭。我知道,我的大脑还在当机状态。很快,有学生嬉笑着从我身边走过。终于有个别胆子大的学生跑了过来,问:“老师,这是你男朋友吗?”
我被这几个顽皮的学生搞的不好意思,连忙说:“小孩子不要乱猜。”
白一墨却抬起头来,淡淡笑着:“不是,你们老师把我甩了。”
小孩子还不怎么理解甩这个词,但他们知道不是好词,其中一个已经懂事的女孩子甚至还用可怜的眼光对白一墨行注目礼。
一顿饭吃的我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了,却在最后喝汤的时候,又与白一墨的手指相触。
“你……你先喝吧。”我低下头去。
白一墨倒是不客气,喝了一半后把碗递给我:“喝光吧,浪费不好。”
我接过碗,把剩下的汤给喝完了。放下碗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啊?白一墨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还是拉着我的手又回到了办公室。
我下午还有课,于是白一墨说要在这里等我。我支支吾吾了好久,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想让白一墨等我的,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我憋着一肚子的话去上课了,上课期间我竟然还少有的走神了……
放学后,白一墨跟着我回到了租住的小屋。因为这一年来,都是我一个人独居,当看到我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房东阿姨的眼睛都瞪大了。
“小顾老师,这、这是……”房东阿姨到底免不了有些八卦。
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得微微笑了笑,然后拉着白一墨很快回了房间。单独相处的空间,我与白一墨久久沉默。我挨着床边坐下,房间里就只有一把椅子。终于,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白一墨看着我:“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了……在你走了两周之后,我知道了。”
我大骇:“那为什么?”
白一墨苦笑了一下:“你是在怪我找到了你,却又不出现嘛?”
我,我又有什么资格怪白一墨呢……当初要离开的人是我顾卿雪啊!
白一墨说:“等这个学期结束,你就跟我走吧。”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诚然,在感情方面,我没有白一墨大胆,更缺乏勇敢。当初的逃离,是因为无法面对流言蜚语和父母的谴责的目光。如果不逃离那里,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和白一墨见面。
白一墨又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都弄好了才来找你的。回去以后,我们先订婚,等我年纪一到我们就去领证。”他开始侃侃而谈,这些计划仿佛在他的心里已经重复练习了千遍,说起来这样流利不假思索。
我开始舌头打结,说话也不利索:“……我是说,会不会太快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样我父母那边还有没有通知。”
“你的父母早已经同意了,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白一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现在是白家的掌权人。”白一墨的眼神忽然变得灼热,“请你当我白家的主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