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暴雨。
当两人浑身湿透,希斐尔背着滴着血的狄纱依回来的时候,伊蕾雅是懵的。
“快!治疗!”希斐尔急切地喊着,将狄纱依的身子轻轻放在床上。
伊蕾雅一个激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忙脚乱地跑到床边,开始吟唱治愈魔法。
伊蕾雅看向躺在床上的狄纱依,身上的黑衣被割开一道大口子,从伤口的痕迹上看已经失了很多血了,但她的脸上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却仍然是不动声色的表情。
“厄里亚,火!”握着狄纱依冰冷的手,伊蕾雅猛的向后大喊,厄里亚顿时就知道要做什么,手中立即燃起了一团火焰,小心地举着走到狄纱依跟前。
浑身湿透的狄纱依仿佛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稍微眨了眨眼,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些红润的光泽。
窗外的大雨持续发出轰鸣的响声,伊蕾雅持续咏唱着治愈的魔法,没有回头去看希斐尔。直到狄纱依沉沉睡去,发出平稳的呼吸,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
滂沱的大雨下了一夜。
在第二天的清晨,雨后的树叶上累积着雨露,时不时坠落下来发出噼啪的声响。但即使这样的暴雨下完后,天空仍然还是一片阴霾。
伊蕾雅守了狄纱依一夜,就如同前面数个夜晚一直守着受伤的希斐尔一样,这让她的精神也十分疲惫。
不过,终于还是盼到了狄纱依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伊蕾娜轻声地说。
狄纱依虚弱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转眼凝视着伊蕾娜。
“你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这些天的训练让你的伤口一直处于无法愈合的状态吧。”伊蕾娜有些哀伤地说。自从狄纱依那天掉入其他十二月的陷阱受伤回来,就只进行过那一天的治疗,其他时间自己都是在彻夜地对希斐尔进行治疗,所以直到现在伊蕾雅才明白,之后和希斐尔每天进行的战斗,让她的旧伤根本没有时间去愈合。
“没关系。”狄纱依缓缓摇了摇头。
“怎么没关系了啊!”伊蕾雅握住狄纱依的手有些抖,“我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拔剑相向啊!”
狄纱依继续摇了摇头,转而握紧了伊蕾雅的手。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醒了吗?我能进来吗?”
伊蕾雅看向狄纱依,然后稍微大声喊到:“希斐尔,你进来吧。”
黑发的少年推开门扉,一进门就看到她们两个望着自己,希斐尔径直走到床边,看到狄纱依的气色稍微放下心来。
“所谓的‘最后一天’,是为了让我全力以赴吗?”希斐尔犹豫着说。
两个少女互相看了一眼。
“别自作多情。”狄纱依冷冷地说。
“这是我和狄纱依约定好的哦~”伊蕾雅说。
希斐尔稍稍睁大了眼,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随即说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五天之后就是决赛了,要给你休养的时间。”狄纱依平淡地说。
伊蕾雅:“对了,今天是之前比赛的胜者集合的日子吧。”
“啊……是的,”希斐尔觉得自己在房间里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只好又挠了挠头说,“那好,我去集合了。”
随即悻悻地走出了房门。
看着希斐尔离开,两个少女又对视了一眼,随后仿佛忍不住地,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伊蕾雅:“以后捉弄希斐尔的时候,也加上狄纱依一份。”
狄纱依:“好啊,如果他欺负你的话。”
……
抱持着无比尴尬的心情,希斐尔走出了旅馆大门。叹了一口气之后,抬头望向雨后的天空,却仍然是黑沉沉的。
“雨季……吗……”希斐尔呢喃着,开始朝竞技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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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大厅里,二十个人整整齐齐地列队站立着,他们镇定的眼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隐隐透露着强者的气息。
“很好,今年进入决赛的选手让我很满意。”德鲁加西·克勒贝塔尔公爵站在大厅前的圆形高台上,威严地俯看着从小组赛中脱颖而出的二十个人。但场下的人,没有一个因为公爵的注视而露出畏怯的神情。
“你们不光是阿卡狄亚的未来,同时也是三大陆共同的未来。”德鲁加西慷慨激昂地说,“勇士们,继续证明自己吧,荣耀终将只属于胜利者。”
荣耀终将只属于胜利者。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艾琳娜望了一眼身侧的希斐尔。场上的气氛无比地郑重,此时的艾琳娜也十分具有气场。
“后来公主有找过你吗?”艾琳娜身子偏向希斐尔,十分小声地说。
希斐尔将视线从公爵身上移向艾琳娜,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她有没有跟她的国王父亲说那天的事?”艾琳娜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可以听到说。
希斐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一系列动作看得艾琳娜皱起了眉头。
希斐尔叹了口气,随后做了一个“待会再说”的手势。艾琳娜理解之后,两人继续专心听着公爵的演讲。
在一番乏善可陈的贵族言论之后,接下来是由艾伯伦作为选手代表进行宣誓,淡绿色发的高大贵族男子满载礼仪地走上高台,此时的艾伯伦不像是那个号称『苍影雷剑』的剑士,而像一个行走的舞者一般,步履间同时带着沉着与轻盈,让人感觉时快时慢,却又永远保持着匀速的走动。
艾伯伦走上高台之后,视线稍微向希斐尔这边瞥了一眼,随后没有任何的演讲稿,艾伯伦面无表情地代表着二十位选手进行宣誓。
“谨遵阿卡狄亚的荣耀,谨遵德鲁加西公爵所举办的青之战野赛的荣耀。我,艾伯伦·卡奇札尔,代表成功进入决赛的二十名参战选手,在此为严守比赛规则,听从比赛安排,接受比赛结果而宣誓……”
这些话似乎艾伯伦已经烂熟于心了,几乎没有任何地思考就说了出来,只不过这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背书一般,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意。
希斐尔抬头看着不远处高台上的艾伯伦,却看不透他心中的任何想法,他背后的公爵也一样,仿佛没有一丝破绽的不动声色。
而就在希斐尔认真听着艾伯伦的宣誓,突然,一团小小的纸团砸中了自己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