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回到太子府内,刚想去拜见太子时,才想起太子已去上朝了,她便转头朝西院走去。
“江护卫,请留步。”身后传来一宮婢的喊叫声。
梅香观望了半晌,才认出是江瑟来。没想到江护卫换了一身装扮,她就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江瑟闻声停下脚步,转首道:“原来是梅香姑娘,梅香姑娘唤我有何要事?”她和元婴二人呆在太子府中,跟透明人似的,她跟这梅香可一点儿都不熟。
梅香来到江瑟面前,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江瑟一番:“江护卫,太子妃有请。”她以往竟没看出来,江护卫的模样长得还真是不错。
江瑟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打量。太子妃传她?不过太子妃怎会知晓她今日回太子府。
“梅香姑娘请。”
江瑟跟随着梅香去了太子妃处。
室内静悄悄的,太子妃正躺在一张美人榻上闭着双目,好似睡了过去,近旁竟没有一个宮婢在服侍。
江瑟走上前轻声道:“属下见过娘娘。”说完便不动声色地立在了一旁。
太子妃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来人是江瑟,起身极是熟络地开口道:“江护卫不必多礼。”
太子妃细细地打量了江瑟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梅香,把东西拿过来。”江瑟这身的装扮,在她看来真是好极了。
梅香手中持着个匣子,江瑟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都是些金银首饰,还望江护卫收下。”太子妃的声音虽柔和无比,但夹杂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江瑟敛眉道:“娘娘有何指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上从不会无故掉下金块儿。
太子妃看着江瑟轻笑道:“江护卫放心收下便是,有事本宫自会差人传唤。”有些事情她虽没有明说,但她相信江瑟定会明白。
“多谢娘娘。”江瑟伸出双手接过梅香递过来的匣子,她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娘娘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了。”江瑟从未想过与太子妃这等人物有什么交集,能当上太子妃的女人,必定不简单。
太子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示意江瑟自行离去。
梅香见江瑟的身影消失后,连忙上前道:“娘娘,她懂您的意思么?娘娘怎么不直接告诉她您的意思?”她真的不懂自家主子为何就找上了江护卫,难道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太子爷殿下真的就瞧上了那姓江的。
太子妃躺回榻上,幽幽道:“她会懂得本宫的意图,如若她愿意,自会主动来找本宫。如若不愿,本宫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她这样做,也是不得已,未雨绸缪罢了。
梅香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江瑟回房后,直接把那匣子往桌上一丢,不再理会。
太子妃竟还给她指了条明路,不过可惜的是,她对刘琚不感兴趣。
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已有几月,但太子妃的肚子却没有半点消息。这在江瑟看来,真是最正常不过了。可太子是储君,太子妃的肚子受万众瞩目。只要太子妃诞下皇长孙,太子的储君之位就会更为稳固。可如今看来,这太子府将会涌进一批侧妃良娣之流。太子妃不仅不能有半点怨气,还要笑脸迎之。
太子殿下的侧妃可不同于一般的侧室,如果诞下皇孙,等太子登基之后,稍加努力,说不定还能混个太后的头衔。太子侧妃的头衔,仍是会惹得全京都城的贵族世家趋之若鹜,家世样貌不一定就比太子妃差。
太子妃竟然瞧上了她这个毫无背景的小小护卫,真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没准儿,明日就有喜信了呢。
她以前虽从未想过家人,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不能无视李霁对她的一片心意,况且她对李霁又不是没有感觉。如果李霁能一直真心待她,她定不会负了他,哪怕是天天穿上那一套套繁复的衣裙。
江瑟想到这,手不由得摸向颈间挂着的那枚玉佩,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这以后的路可能不太好走。
夜已深极,可将军府的书房内仍有亮光。
李胜在书房门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面上带着一丝焦急。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从云州回京之后,自家主子爷最近几日晚上总会外出,起初他还以为是月夜会佳人,可看着神色不对,似乎总带着疲惫。今晚到这时竟还未回府,他不禁有些担忧。
“李胜,备水。”李霁一身黑衣落在书房前,朝李胜开口吩咐道。
李胜见自家主子爷终于是回了府,不禁舒了一口气。但当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时,神经又绷紧了起来,大惊道:“爷,您受伤了。”
李霁哼了一声作为回应,随即手按着肩头进了书房。
李胜差人备了热水,走进书房,看到地上的血迹,满是担忧地开口道:“爷。”他不知自家主子爷到底去做了什么,但他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过问的。
“无事。”李霁说着撕开了肩上的夜行衣,肩上赫然躺着一条尺来长的刀伤。血肉翻飞,深可见骨,实在是触目惊心至极。
除在沙场上以外,李胜还未见过自家主子爷受过这么重的伤。
“爷,要不要请个大夫?”
李霁闻言盯着那道刀伤道:“不用。”他受伤一事,不能惊动旁人。
李胜了然,转身拿了绷带和伤药递给李霁。李霁无论受多重的伤,包扎一事,从不假他人之手。李胜虽想上前,但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江姑娘在多好,自家主子爷定会乖乖就范。
李霁嘴唇紧抿,往伤口上撒了一通伤药之后,绕过臂膀绑了一圈绷带。他已有好几日未见到瑟瑟了,如今受了伤,又不能前去寻她。
李霁忽然想到江瑟对他展颜一笑那日,美人笑靥如花,这点儿伤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