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逃难的百姓虽陆续回了云州,但仍有很多饿死在异乡的路上。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非姚安堂莫属。姚安堂即使不死在断头台上,那也会被云州城百姓的石头土块给砸死。
“砸死他们,砸死他们。”囚车周围围满了衣衫褴褛面瘦肌黄的百姓,手持石块直往姚安堂父子俩身上扔。姚安堂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最终落得个人头落地的结局。
姚安堂和姚冠霖在全城百姓的石阵攻击下,不死也掉了半条命。
江瑟望了一眼端坐在监斩台上的李霁和秦峥,微微敛眉,此事一结,他们便要启程回京。以往她只求保命,可云州之行,她生命中仿佛又多了点别的东西。江瑟想到此处,随即眯了眯双眼,全城的百姓近乎疯狂地往姚氏父子俩身上扔石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姚安堂和姚冠霖头发散乱,满脸血污地跪在地上,双手被束在身后。石头土块扔不断地落在他们身上。
“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
李霁话音一落,刽子手们旋即扬起手中的刀,砍了下去。砍到第三刀时,姚安堂的头才滚滚落下。
以往被砍头之人都会塞点银子给行刑的刽子手,以求死个痛快。而今日的刽子手又怎么会让姚氏父子俩死得那么痛快。
人头落地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直跪在地,口中齐呼:“皇上万岁!”可惜这事儿跟承武帝没半点子干系。
姚安堂的尸首并没有马上掩埋,而是被云州城的百姓点了天灯。姚安堂的身材肥硕无比,最适合点天灯了。泼点油渍,绑在城墙之上,估计能烧不少时辰。与云州城的千万百姓相比,真该在他活着的时候就点了天灯。
云州城的百姓领了灾粮,又处决了姚氏父子俩。这日子离秋收也愈发近了,江瑟李霁一行人也要启程归京了。
临行前一晚,江瑟李霁李胜三人与齐氏兄妹俩做了场告别。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江瑟三人倒是都没放在心上,可关键是齐氏兄妹俩。
齐玉琼眼中泛着泪花,直拉住江瑟的胳膊不丢手:“江姐姐,你留下吧,我缺个嫂嫂呢。”她哥哥缺个媳妇,不正好么。
齐彦臣闻言面色微红,忙拉过齐玉琼的手,满脸歉意地开口道:“江姑娘,阿琼就是在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齐彦臣说这话时根本不敢看江瑟的眼睛,如若可能,他也想让江瑟留下来。可他看见江瑟旁边坐着的李霁时,眼底一片黯然。同样是男人,李霁对江瑟的情意,他瞧得分明。
江瑟也不在意:“无妨。”大齐没有媳妇的男子多着呢,总不能都让她去吧。她这辈子的身份,要想成亲,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了。
李霁的脸色早已沉了下去,竟敢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真当他不存在不成。李霁心下有些不满,伸出胳膊悄悄地握住了江瑟的手。这媳妇儿,还是早早娶回府藏着为好。
江瑟不敢大肆挣扎,最后也只能任由李霁握着。
李胜坐在桌旁兀自垂着头,这屋内之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他通通听不见瞧不清。
齐彦臣举杯朝江瑟三人道:“三位救了我们兄妹俩的性命,也算是帮我们报了父仇。来,我敬三位一杯。”
李霁和李胜纷纷举杯道:“齐公子,请。”
江瑟见齐玉琼竟也举起了酒杯,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一想到喉间那种火辣辣的灼烧感,江瑟就忍不住直皱眉。但她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随即也举杯道:“请!”一杯酒下肚,她以往喝的酒根本没这么大的烈性,江瑟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一杯酒灌醉她,绝对没问题。
齐彦臣和李霁好似较起了劲,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个胡天海地。李霁是杀场上千杯不醉的将领,齐彦臣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齐彦臣早就醉的一塌糊涂:“江……江姑娘,等我进京参加了科考,定会去找……找你,你要在京都等着我。”齐彦臣这一醉,倒是把心里话给讲了出来。齐彦臣是个文弱书生,定要走科举的路子,来日进京也是极有可能的。
李霁闻言脸色一黑,示意李胜把齐彦臣拖走。李胜巴不得早早拖走齐彦臣这个碍眼的家伙,以免殃及自身。
姚安堂被处决之后,齐彦臣和齐玉琼兄妹俩便回了家,不再住在客栈之内。
李胜和齐玉琼俩人扶着醉成一瘫的齐彦臣走了之后,李霁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江瑟,眼底柔色毕现,一杯即醉,真好。
李霁倾身打横抱起江瑟回了自己的房,今晚齐玉琼不在房内,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李霁把江瑟轻轻放在床榻上,用手拂了拂江瑟额间的碎发,随即亲了亲她的双唇。
“啪”地一声,江瑟转身,手直接拍在李霁的俊脸上:“放开我。”江瑟虽从不发酒疯,但下意识地不让旁人碰触。
李霁俊脸一黑,有些无奈地捉住了江瑟的双手,如果不是心疼她,李霁早就一刀子下去敲晕了江瑟。
李霁从小虽被宜康长公主拿着刀枪棍剑打到大,但宜康长公主可从未占到半点便宜。李将军的脸,可从未被旁人触摸过,更别说打了。
江瑟转身朝里,嘟哝两声睡去了。李霁这才小心翼翼地褪去江瑟的外衣,江瑟又微微挣扎了两下子,里衣敞开了些,露出半截如玉般的臂膀。江瑟右肩处有一颗小痣,李霁瞧得分明,旋即眸色一暗,紧了紧她的里衣。
虽只能瞧不能吃,但软玉温香在怀,倒也是件美事。
翌日清晨,江瑟醒来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人,她并不知道昨晚李霁和她共睡一榻。江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即起了床。
用过早饭之后,三人便要启程回京。李霁和江瑟俩人的面色如常,但江瑟总觉得李胜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江瑟也未理会。
与他们一同回京的还有秦峥,秦峥骑着马,身后跟着辆马车,那马车之中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女子的温婉说话声。
江瑟微讶:据她所知,秦峥并未成亲,也不知那女子是何人。但毕竟是旁人的事,江瑟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跟着李霁上了马车。
俩人的关系虽有些不同,但江瑟面对李霁,仍无一丝羞赧之意。此次云州之行,她也算是有了场艳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