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看得再仔细一些,但无奈距离太远,照明弹的照明时间也太短,所以只是将那白玉台给看了个大概,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被惊得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去看看。”老赵收齐了信号枪,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我和小张赶忙紧紧跟了过去。
我们三个慢慢走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都没有说话,连喘气也不敢大声,就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东西,气氛一时间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了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慢慢回响,经过四周墙壁的反射,与刚发出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时疾时缓、时远时近,仿佛就在耳畔,忽而又在大殿的一角响起,像极了鬼魅“切切察察”的絮语,令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头顶的矿灯所能照亮的区域十分有限,只能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开辟出一条狭长的光路,我们缓缓走在这条光路之上,感觉周围的黑暗当中仿佛潜藏着无数眼睛正在窥伺着我们。
那种感觉非常难受,我只觉得胸口很闷,就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给死死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我知道这是我给自己所施加的精神压力,我之前总是为自己想象力丰富而沾沾自喜,但现在看来,这实在是盗墓这一行的大忌。
“哎,你们说,这么个好东西,也算得上是奇迹了,咱们要是上报给了国家,那政府会不会给咱们整点儿好处,再不怎么着也应该给咱们整面锦旗,发块奖章表彰表彰,对了,这白玉台的命名权也该交给咱们。”小张突发奇想,向我们发表了他的“高见”。
“你想的也太美了吧!”我没好气的抢白他道,“你别忘了咱们干的是什么勾当,咱们这可是盗墓,就搁咱仨刚才办的事儿,最少也得判十几年,闹不好直接给你‘来一针’(注射死刑),你还想要好处,还想给人家命名!”
小张听了我的话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我这不就是说一下图一个乐嘛,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我闭上嘴不再说话,继续闷头慢慢赶路。
“如果真把命名权交给了你,你准备管这白玉台叫什么?”老赵问道。
“还真不瞒你说,这名字我刚才就想好了,你们听着啊,”小张说着还清了清嗓子,“就叫‘三个男人一台戏’如何?”
我当时就笑喷了,指着他笑骂道:“你信不信出了这墓就让雷劈了你啊!你还‘三个男人一台戏’,靠,我他姥姥的真是对你无语了。”
老赵也是在一旁笑个不停,我们这么一闹,紧绷的神经也就渐渐地松弛了下来,感觉周围的环境也就不那么诡异了。
走着走着,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开始慢慢过渡为纯白的玉石,老赵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个没留神,差点撞在他身上,小张在背后轻轻拉了我一把,我才没有摔倒。
“到了……”老赵低声说道。我抬起头一看,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这玉台的旁边,或者说是这玉台的脚下。
这白玉台实在是太高,抬头向上望去,是一级一级半米多高的玉阶,一路斜向上延伸,根本望不到尽头,矿灯的光芒照射在白玉上,投进去了四五米,更深的地方是一片牛奶色的乳白,仿佛正在慢慢氤氲着,竟如同有了流体的质感一般,这应该是那种极品的羊脂玉,瞧这成色,这透光的程度,竟然连一点杂色都没有。
我的心脏一阵狂跳,现在这市场上,成色好的羊脂玉,光是巴掌大的一块,都能卖好几百万,这么一整个石台,价值自然是无法估量。
我又摆头向旁边照了照,石阶旁边的台壁上,好像雕刻着一些浮雕,但是这矿灯的照明范围实在是太过有限,所以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老赵抬头往上照了照,我就感觉有一束黄光从上面射了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宝顶上嵌着一面巨大的铜镜,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我X,谁的脸那么大,能用这样的一面镜子!”小张直接喊了起来。老赵呵呵笑了两声,“这镜子可不是用来照的,而是用来镇邪的。”“镇邪?!”我和小张都非常疑惑,用眼睛看着老赵,想让他给我们说道说道。
“这个有很深的历史渊源,可是说来话长喽。”老赵微微颔首,示意我们坐下,我们三个人席地而坐,围成了一个圈,老赵清了清嗓子,“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对了,先说说这玉石吧,玉自古以来都被人视为祥瑞的象征,据说它能够温养灵魂,很多人给小孩戴玉制的长命锁,就是因为这个,
“这‘古玉通灵’的说法,你们肯定都听说过,我就不再多解释了,但是人们大多都只知道玉的好处,都不知道玉的害处,玉,其实是一种亦正亦邪的东西。
“正是因为玉能够温养灵魂,所以往往会招致邪灵,有暖玉与寒玉之分,其中以寒玉最能招魂,这墓里边常年不见天日,阴气聚集,再加上古代往往喜欢用活人殉葬,这里边的怨气更是久积不散,再说很多墓都位于风水学中的养尸之地,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层出不穷,这些东西你们刚才都已经见识过了,我也就不必多说。
“在这种环境下,要说这玉台上不会聚集阴灵,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没有这铜镜的镇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啊!”老赵说着,还用眼睛朝那白玉台瞟了瞟。
我坐在那里,听得浑身直冒冷汗,往四周看了看,一片黑暗。在这种地方讲这些阴里阴气的故事,这情调,真他奶奶的古怪,我忽然感觉我们三个都病得不轻。
“这么说,我们不能到这台子上去了?”小张的语气中充满着遗憾。“我不是说‘如果’吗?这上面有这么大的一面铜镜镇压着,就算真是有什么法力无边的屈魂怨鬼,也能一下子给它照的魂飞魄散。”老赵说道。
“有这么厉害吗?”我有点不太相信,“我整天照镜子,也没见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啊!”“这并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镇墓鉴’。”我撇了撇嘴,这当然不是普通的镜子了,猪都知道,普通的镜子哪有这么大的。
“你还别不服,这里边的学问可大着呢,”老赵用一种“你还太年轻,知道的事太少”的眼神看着我,“镜子最早的时候并不叫镜子,而是叫鉴。鉴可以用来正衣冠,还可以反射光线,跟墨斗一样,自古以来都是浩然正气的象征,鉴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
我和小张没听说过镜子竟然如此大有来头,兴趣都被勾了起来,催促老赵快点讲下去。老赵拿出水壶喝了一口,颇有些得意的咂了砸嘴,继续讲了下去。
嫫母,又名丑女。5000年前,黄帝为了制止部落“抢婚”事件,专门挑选了品德贤淑,性情温柔,面貌丑陋的丑女(封号嫫母)作为自己第四妻室。
黄帝还说:“重美貌不重德者,非真美也,重德轻色者,才是真贤。”相传,人类使用第一面镜子就是嫫母发现制作。
那时,黄帝宫里人经常站在水边映照自己的脸面,梳妆打扮。嫫母觉得自己长的丑,轻易不去水边梳妆打扮自己,每逢节日也不随便抛头露面。
整天只知道在黄帝身边干活儿。有一次,彤鱼氏叫嫫母和她一起上山挖石板,嫫母二话没说,就随同彤鱼氏叫嫫母和她一起上山去了。
嫫母气力大,挖石板比别的女人都快。不到半天就挖了二十多块。这时,太阳正当中午,阳光普射大地。嫫母突然发现石头堆里有一块明光闪闪的石片,阳光一照非常刺眼。
嫫母弯腰用手轻轻从地里刨出来,拿在手中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怪物,自己丑陋的面孔全照在这块石片上。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她悄悄把这块石片藏在身上,回到黄帝宫里对任何人也没有讲这件事。她乘周围无人,又把石片取出来,发现石片的平面凹凸不平。照映在上面的面孔怪模怪样。
嫫母到制作石刀、石斧的厂房,找了一块磨石,把石片压在上边反复摩擦,不大工夫,石片表面上全部磨平了。她用来一照,比刚才清晰多了。只是自己的面貌还是那样丑。她又磨了一阵子,拿起来再一照,自己仍然很丑。
嫫母自言自语的叹息说:“看来面丑不能怪石片(镜子)。”
从此以后,嫫母再也不去河边、水边去梳妆打扮了。每天早上起来,照着石片,收拾打扮一下自己,用后又悄悄藏起来。
时间一长,嫫母也大意了。有一次嫫母帮助彤鱼氏在石板上烧肉,因火力过大,石板被烧炸了,飞起一块碎石渣,打破了嫫母的脸,血流不止。嫫母赶忙回去,拿出石片,照着自己脸上贴药。
谁知,黄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轻手轻脚走到嫫母身后,发现嫫母一手拿着什么东西照着自己,一手向脸上贴药。
黄帝走向嫫母身后,头贴近嫫母的肩膀,刚要仔细观看,不料,嫫母惊呼一声!她发现石片上出现了黄帝面孔。扭头一看,才知黄帝站在她的身后。
黄帝问嫫母:“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老实忠厚的嫫母,一听黄帝问话,知道此事绝不能哄骗黄帝,噗嗵一声跪在黄帝面前。
嫫母把发现这块能照人的石片,从头至尾向黄帝诉说了一遍,恳求黄帝宽恕她。黄帝听罢,哈哈大笑,双手搀起嫫母说:“这是你一大发现,你不但没错,还立了一大功!”黄帝说罢,立刻叫来嫘祖,方雷氏,彤鱼氏,把嫫母这块能照见人面孔的石片拿出来,叫她三位妻室见识一番。嫘祖笑着说:“黄帝,怪不得很长时间不见嫫母去水边梳妆打扮,原来她有这个照人宝物。”彤鱼氏紧接着说:“黄帝,这个发现应该给嫫母妹妹记一功!”黄帝兴奋地说:“当然要记一功!”
人类使用镜子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从此就开始了。
后来,黄帝在与蚩尤的战斗中,还铸造出了一面“日月鉴”,据说此鉴一面照生人,可穿肌透骨照心脉,人身上的毛发,体内的血液骨骼看的清清楚楚;一面照死人,可惊魂摄魄,让鬼气阴术消失无踪。黄帝就是用这面日月鉴,才得以走出蚩尤布置的冤魂密集的束龙涧,最终赢得了逐鹿之战的胜利。
在历史当中,比较有名的,还有“秦王照骨镜”,相传秦始皇有一面镜子,能照见人的五脏六腑,知道心的邪正。《西京杂记》卷三:“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库府……有方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人直来照之,影则倒见;以手扪心而来,则见肠胃五脏,历然无硋;人有疾病在内,掩心而照之,则知病之所在。又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秦始皇常以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
老赵这一通胡吹乱侃,把镜子说得玄之又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就是向我们传达了一个信息:这面镜子,真的不简单。
“好了,数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咱们还是好好利用一下这面镜子吧,其实这镜子的功效,不止有镇邪那么简单。”老赵说着站了起来,打开了“狼眼”和矿灯,向那面铜镜照去。
我们全都往后退了两步,将矿灯和“狼眼”全部打开,照向了那面铜镜。
六束强光照在了铜镜上,经过了镜面的反射,形成了一条巨大的圆形淡黄色光路,如同阳光一般照在了石台上,刚好将整个石台笼罩在了其中,这一刻,现代的科学与古代的奇迹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极度壮观,也极度震撼人心。
我们又往后退了十好几步,才得以遍观这玉台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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