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事非常重要,孙大人让你来说,恐怕不太合适吧。”欧阳元冷笑道。
这句话让孙丽然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应付,看了看凌清译,凌清译对她使了个眼色,孙丽然便有了信心,笑着说道:“这几日的相处,想必欧阳大人对我也是有所了解的。父亲让我前来,自然是信任我。那么,欧阳大人又在怀疑我什么呢,难道是怀疑我假传圣旨、故弄玄虚不成?”
“孙小姐言重了,并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而是有些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孙小姐理解错了,跟我说出来,让我办错了事情,这个责任恐怕谁也担不了。”
“我看欧阳大人这次才是言重了,有点危言耸听。来之前,父亲千叮万嘱,告诉我千万不可出错,小女铭记于心,怎么会有误解,大人尽可放心。”孙丽然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大人也不必那么紧张,听听就好。”
“是吗,那就请孙小姐慢慢道来,在下洗耳恭听。”欧阳元说着坐了下来。
孙丽然却皱了皱眉头:“这里人多眼杂,恐怕说话不太方便,不知欧阳大人可否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请小女细细说来。”
“那就去客房吧,那里非常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欧阳元说完,又回头对店小二说道,“给我提一壶茶水送到楼上去。”
“好咧。”店小二说着就高高兴兴地准备去了。
“孙小姐、凌公子,楼上请。”
“欧阳大人请。”
三个人上了楼,进了房间,店小二送来茶壶,知道不便打扰,给三个人倒了茶,说了一句“慢用”就赶快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房间里就只剩下孙丽然、凌清译和欧阳元三个人,欧阳元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孙丽然一直微笑着看着他,而凌清译站在孙丽然身边,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轻咳一声,冷冷地说道:“孙小姐,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我只是回来休息一下,等会还要出去,恐怕没有太多时间,还请孙小姐可以体谅。”
“说是当然要说,可在说之前,小女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欧阳大人刚才干什么去了?”孙丽然不答反问,其实不问也知道,但她还是问出来了,只是想给欧阳元一个面子。如果直接说出来,伤了和气,后面的话就不好说了。孙丽然今天有的是时间,只要见到了欧阳元,她就不着急了。
欧阳元皱了皱眉头:“言初雪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了,我去了哪里还需要和你汇报,难道我今天干了什么和你要说的事情也有关系?”
“可能有点关系。”
“是吗?如果是这样,孙小姐就应该猜得到我去了哪里,又何必需要我说出来呢?”
孙丽然一愣,也笑了:“欧阳大人说的不错,您去了哪里在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我不愿意说出来,怕得罪了欧阳大人,让您面子上挂不住。如果欧阳大人这么说,那小女就真的不再顾忌,来个知无不言了?”
“说吧,我不会说什么的。”欧阳元微笑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她和凌清译来到这里是她自己的目的,还是孙千贵的意思?虽然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是和孙千贵在一起,而且说的话好像也是孙千贵的意思,可欧阳元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像是甘于人下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父亲。欧阳元看得出,孙丽然有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恐怕孙千贵也不知道。
“那我就直说了,如果说错了,或者说得不好,还请欧阳大人不要怪罪。”孙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欧阳元娉娉一拜,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眼色有些魅惑。欧阳元却不为所动,美人计,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淡淡地回了一笑,心中的提防并没有减少一分。孙丽然见他对自己的谄媚视而不见,不由地有些懊恼,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轻地说道,“欧阳大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和父亲一样,都是为了取回定国珠、交给皇上。而现在定国珠却在言初雪手里,所以我猜欧阳大人这几天出去的目的就是寻找言初雪。不知道小女说的对不对?”
欧阳元对于孙丽然的猜测,并不觉得奇怪,这件事情孙千贵知道,孙丽然也就知道。欧阳元哈哈大笑:“孙小姐果然聪明,一猜就中。不错,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可是至今没有结果。”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孙丽然,继续说道,“孙大人和我的目的一样,想必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欧阳大人如此询问,难不成是想捡个现成的、渔翁得利啊?”
“孙小姐说的什么话,我欧阳元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和孙大人都是深受皇恩、誓死效忠,如今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当然要精诚团结、通力合作。”欧阳元停了一会,看了一下孙丽然的表情,接着说道,“何况,我和孙大人虽然不太熟悉,也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何必要做那种事情?来之前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对于这件事,无论是我,还是孙大人,恐怕都没有办法独立完成。”
“那可不一定。”孙丽然笑着否定道,然后走到凌清译身边,指了指,说道,“有我这位师兄在,只要我们想办到的,就一定可以办得到。”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言初雪他们在哪里了?”其实欧阳元不用问,就已经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了。不过对于孙千贵没有及时告诉自己,欧阳元还是有点生气。但这是小事,在这里不能计较。
“不错,我们是已经找到言初雪的藏身之处了,而且在昨天晚上我已经让我师兄把轩辕英送过去和他们团聚了。怎么样,我的动作还算快吧?”孙丽然说完,得意地看着欧阳元。
欧阳元乍一听说,有些吃惊,孙丽然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刚想质问几句,看见孙丽然得意的笑容、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感到莫名的安心,也慢慢想起了孙丽然以前说过的话。但心里仍然不确定,便问道:“你真的想让轩辕英去拿定国珠?这可是一招险棋,千万要考虑清楚,不要放虎归山、赔了夫人又折兵。”
“欧阳大人说的话,小女会牢牢记住。可是富贵险中求,有些事情只有通过冒险,才能达到目的。更何况以前我就说过,杀了他们非常容易,可是这样能保证定国珠安然无恙么?”孙丽然反问道,“定国珠如果出了意外,到了皇上那里,才是真正不好交代的。”
欧阳元细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毕竟很冒险,心里实在是忐忑:“轩辕英那里怎么样?你真的肯定他会替我们做事,而且不会相信言初雪说的话?”
“这个嘛,前一条我当然肯定,因为他要报恩;后一条,我也可以肯定,但是这原因……”孙丽然下意识地看了凌清译一眼,继续说道,“我实在不方便多说。”
欧阳元哼了一下:“不方便说,那让我怎么相信?”对于刚才孙丽然的小动作,欧阳元看得清楚,孙丽然看向凌清译,难道这件事和凌清译有关?是不是他和言初雪早有来往,还是孙丽然和言初雪他们早就暗中勾结,或者还有其他秘密?
“欧阳大人请见谅,小女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其中情况非常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不过欧阳大人放心,我的办法非常周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如果欧阳大人不相信,小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孙丽然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的义薄云天。
“用性命担保?说的简单。到时候如果不成,不光是你的性命,就连你父亲的性命、我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你和你父亲死了无所谓,我可不愿意和你们一起陪葬。”欧阳元气愤地站起来,走到一边。
孙丽然看他态度恶虐,心知不妙,和凌清译对视一眼,然后走到欧阳元身边,陪笑着说道:“欧阳大人说的事情,小女当然知道,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怎么敢拿我和我父亲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自然不敢胡言乱语。只是现在事情非常复杂,有些秘密还不能透露,希望欧阳大人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她的样子,凌清译知道孙丽然是不会透露分毫的,多问无益,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我只想看到结果。为了以防万一,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这个问题,你不会再隐瞒了吧?”
“这个嘛,我估计也不能告诉你。”看到欧阳元的脸色变了,孙丽然急忙赔笑道,“欧阳大人在想什么,我知道,肯定是以为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不对?”欧阳元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到一边。孙丽然见此,接着说道,“看来我没有猜错,欧阳大人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欧阳大人可就误会小女了。”
“误会?我怎么误会你了?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以后会去找他们、杀了他们,破坏了你的计划吗?”欧阳元毫不客气地点破她的阴谋,“如果今天你不给我合理的理由,也许我真的会这么做。立秋城虽然大,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本事,不管他们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他们。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手软。”
“我知道,但欧阳大人确实在这件事上误会我了。我知道他们原来在什么地方,可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们又走了?”欧阳元皱了皱眉头,难道孙丽然的计划也有问题。
孙丽然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轩辕英已经同意帮我们拿回定国珠吗,怎么会离开呢?这件事可不是儿戏,容不得一点纰漏。你今天必须和我讲清楚,否则的话,我会让人在这里大肆搜捕。”
孙丽然一听这话,也急了,赶忙跪了下来:“欧阳大人,万万不可,你这样做就是打草惊蛇。如果让轩辕英看出端倪,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你就跟我说明白了,快说。”欧阳元催促道。
孙丽然站了起来,慢慢地说道:“这件事得从轩辕英如何回去开始说起…….”当下就把轩辕英如何答应他们、如何计划、轩辕英是怎么在凌清译的“追杀”下回到言初雪身边的统统告诉了欧阳元。当然,和言初雪有关的事情,孙丽然并没有多说,孙千贵都不知道的事情,欧阳元自然也不能知道,一旦知道,自己和凌清译都会完蛋。说完之后,顿了一会,又说道,“轩辕英虽然信得过我们,可是在言初雪面前,必然要把事情做的像,只有这样,才能赢得他们的信任。既然言初雪已经看到凌清译追杀轩辕英到了那里,就知道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出于逃生的本能,一定不会在那里多留。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天了,他们很有可能早就离开了;就算没有离开,等我们到了那里,人也就不在了,岂不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