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有道长在这里,他可以保护我们的。”言初雪本能地脱口而出。
又一次听到言初雪说起那个道士,仍然非常信任,轩辕英越发觉得奇怪了,那个道士到底说了什么,让言初雪对他如此信任?轩辕英想问个清楚,可想到刚才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起了争执,不想再重蹈覆辙,忍了忍,什么也没说。可心里毕竟不舒服,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爹和李先生死了以后,都是那个道长在照顾你吗,这个地方也是他选的么?”
言初雪却摇了摇头:“这些日子确实是道长在照顾我,可是这个地方是我自己要来的。我爷爷以前来过这里,和万浩法师有些交情。父亲回去的时候,把这个地方告诉了李叔,所以我们就来了。”
“可那个万浩法师认识你吗?”
“一个月前我和李叔就来过这里,和万浩法师早就见过面了,他还是认识我的。”言初雪解释道,“万浩法师挺不错的,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对我们非常照顾。”
听到此处,轩辕英渐渐地放心了,这个地方是言初雪主动提出要来的,看起来还算是安全。可是这么半天也没有见到那个道士,他去哪里了呢?“我起来这么久都没有看见道长,你知道他去哪儿了?”轩辕英假装随口问道。
“他去找万浩法师告别去了。我们在这里打扰了这么久,如今突然要走,当然要和人家说一声。”
“去了这么久?”轩辕英很是疑惑,中午自己醒来的时候,那个道士和自己说了几句就走了,现在都已经傍晚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言初雪倒不以为然:“道长和我说过,万浩法师和他的师父是同门师兄弟,如果这样算起来,道长也可以算是万浩法师的弟子。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且我们马上要走,说不定以后就见不了面了,当然要好好说一说。”
言初雪这么一说,又让轩辕英心里不安了,自己猜得没错,那个道士果然和万浩法师有关系,看来这个地方真的是不安全,必须马上离开。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言初雪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件东西------那个玉佩,轩辕英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那天晚上被人偷走的么?轩辕英不敢乱下结论,急忙拿过来仔细查看。
“你怎么…….”言初雪看轩辕英突然把自己的玉佩拿走了,有些惊讶。这个东西除了父亲,自己还没有给过别人,现在突然被轩辕英拿走了,而且提前没有说一声,言初雪就有些恼,禁不住伸手去夺,“你给我。”
轩辕英并没有还给她,而是后退几步,举在手里,认真地问道:“这块玉佩是不是我爷爷让人打的?”轩辕英想确认一下,尽管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但为了把事情弄清楚,还是不得不小心。
言初雪点点头:“当然啊,这是我爹交给我的,很早就给我了,说是我们两个的定亲信物,天底下独一无二,非常珍贵,所以平时我一般不戴。来到立秋城,我爹就让我戴上,可我怕弄坏了,一直没有戴。只有那一次去见孙丽然,为了好看,我才把它戴上的。”趁着轩辕英愣神之际,言初雪把玉佩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几日东奔西走的,我怕把它弄丢了,就一直把它放在包袱里,也没有经常拿出来看看,差点忘了,现在看起来,没有损坏。我记得父亲说过,你也有一个玉佩,两个是一对。现在在哪儿,能不能拿出来看看?”
“早就找不到了。”轩辕英叹着气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非常喜欢它,所以一直把它戴在身上。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被人打晕,昏迷不醒。醒来以后就发现东西没有了,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看到言初雪失望的眼神,轩辕英心里一直紧张,“没有见到那个玉佩,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真的轩辕英?”
言初雪笑了:“怎么可能呢,虽然我没见到那个玉佩,可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认为你是假的;就算没有玉佩,你还有暗器,安保镖局的独门暗器也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我相信你。但我心里一直想看看那个玉佩是什么样子,现在看不到了,确实有点可惜。”
轩辕英听她如此一声,也就安了心,宽慰道:“我一直带着它,所以它是什么样子我心里非常清楚,和你的差不多,只不过你的是凤,我的是龙。你如果真的想看,以后我们安定下来了,我就让人再打一个一模一样的。”
“真的还可以再打吗?”言初雪吃惊地看着他。
“当然,我会让它们成为我们的传家之宝,我们传给我们的儿子,然后再传给我们的孙子,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你看好不好?”轩辕英说完,兴奋地看着言初雪。
大概受到情绪的感染,看到轩辕英笑了,言初雪也禁不住微微一笑。
“哦,对了,你真的可以肯定这个玉佩就在你的包袱里,没有被人拿过?”轩辕英又试探地问了一下。
“没有啊。”言初雪非常奇怪,轩辕英怎么老是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他以前见过这个玉佩?可是凌清译从来没有说过啊。
“你再仔细想想,好好想想,有没有谁看过你的玉佩,或者趁你不在的时候动过它?”
“不会吧,我一直把它放在包袱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拿出来,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看言初雪的样子,没有骗自己,这个玉佩没有人动过,那自己看到的那个玉佩是怎么回事,轩辕英想不明白。其实这个问题当时他就非常糊涂,玉佩应该在言初雪手里,怎么会从李山手里掉下来?只是孙丽然当时说的那些话让自己没有时间仔细考虑,再加上那个时候自己误会了言初雪,许多事情不清不楚的。要是那个玉佩还在就好了,可以拿出来当面对质,只可惜被人偷了,无凭无据,也说不清楚了。想到这里,轩辕英又想到了那个道士,不就是他偷的玉佩吗?
正想着,终悔道人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食盒,看到轩辕英在这里,愣了一下,然后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说道:“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可以在前半夜赶到立秋城。”
“道长亲自把晚饭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您说一声,我自己去取就可以了。”言初雪笑着说道,急忙赶去帮忙把东西摆好。
“没事的,我也是顺路。万浩法师听说我们马上要离开,特地让人准备的,我刚才路过厨房,就端了过来。”终悔道人说完,又转头看向轩辕英,接着说道,“轩辕公子,快吃饭吧,吃完了饭,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不是担心孙千贵会带人找到这里吗?”
“可我记得刚才道长说过,要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才安全,怎么突然有改变主意同意让我现在离开?”轩辕英警惕地问道,他觉得终悔道人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有什么秘密。
终悔道人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轩辕英这样询问是什么意思,他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改变了主意。事实上,不管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孙千贵都不会过来。终悔道人知道,轩辕英也知道,都是心知肚明,可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终悔道人觉得很累,也觉得可笑,突然他有了和言初雪一样的想法,与其在这里互相欺骗,还不如把事情和盘托出,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忘不了言银怀的叮嘱,要好好保护他们两个人。可现在轩辕英既然问了,自己也不能不回答。想了想,才笑着说道:“轩辕公子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说要等到半夜才离开,只要天黑了就可以了。我刚才看了看天色,等咱们吃完了饭,天就已经黑了,我们当然就可以早点走了。”
“可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啊?”
“轩辕公子放心,我已经和万浩法师商量过了,等会他会把后门留给我们,那里一般没有人,我们就从那里走;而且那里的小路可以直接到达立秋城,比较近,地处偏僻,不容易让人发现。”
“万浩法师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轩辕英盯着终悔道人问话的语气虽然非常平淡,但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这----”终悔道人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却听言初雪开口说道-----
“万浩法师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不过不是道长告诉他的,而是我和李叔半个月前告诉他的。”知道轩辕英又要为难终悔道人,言初雪不忍心,就把话接了过来,“万浩法师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后,不但没有出卖我们,而且还收留我们、保护我们。但是你放心,我们告诉他的事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都没有说。”为了让轩辕英彻底安心,言初雪只能这么说,虽然她觉得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听了言初雪的解释,轩辕英不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不安。言初雪这样向着那个道士说话,更加说明两个人关系非常,那自己说的话,言初雪还会不会相信,如果不相信,自己怎么办?一定要和她翻脸吗,不行,他做不到,那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言初雪悄悄地离开,可那样的话,父仇怎么办,孙千贵的托付怎么办?孙千贵对自己有恩,不能不报。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定国珠在哪里,如果在言初雪手里,事情好办了;可如果在那个道士手里,他是不会轻易交给自己的,必须尽快把问题弄清楚。
看看言初雪,又看看那个道士,轩辕英突然明白了玉佩是怎么回事。按照这个人的身手,要从言初雪手里偷走东西、再放在李山身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两个人对他非常信任,自然也不会怀疑,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定国珠,他早就可以得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哄骗言初雪?难道他是想挑拨自己和言初雪的关系?轩辕英被这个突然的假设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又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虽然还是没有想清楚他的目的,可心里已经清楚,大概就是这样。想让自己和言初雪打起来,两败俱伤,然后再渔翁得利,肯定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一定不能让他得逞,轩辕英在心里发誓,反正自己已经回来了,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言初雪,毕竟自己和他的关系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至于那个道士,轩辕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等到以后见到凌清译,让他想办法帮自己解决吧。这样一想,轩辕英也算是心里有数了,收回目光,看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