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处有些痒,我隔着纱布轻轻摩擦,触手有些硬,说明伤口开始结痂,来来回回,不仅没缓解,反而痒意越盛。
该死!我翻箱倒柜地找着镜子,弄得满屋狼藉后想起,鸡白药屋里貌似没有这东西。
上次去集市怎么就忘了?我坐在椅上,努力低头,可是眼睛角度只扫到厚厚的纱布,摸索着轻轻撕开,幸好没有黏在上面,扯起来不疼。
算了,忍忍吧。我站起身,并没有使用拐杖,慢慢步入院内。
药庐建在五雾山支脉的半山腰,这里温度总是不高,我从早到晚都披着棉衣,最讨厌清洁身体的时候,因为脱衣会让我浑身打颤,好在伤口不能碰水只是用湿帕子擦拭,不用煎熬太久。
山上的空气也总是干净而清新的,我张开双臂,闭眼深深呼吸,好似大自然的灵气都涌进了鼻腔。耳边是回音伊伊的雀鸣,由于人烟稀少而自在歌唱。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朵,我侧过脸,屏息。
“请问有人在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知为何我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屏息。
“屋里有人吗?”男人敲门。
我放轻步子慢慢靠近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那边传来低声交谈。
“你们是何人?”一个熟悉的脚步停在门外,是鸡白药回来了。
“请问这位公子,你是这屋子的主人吗?”
“是又如何?”
“哦,是这样的,我们在找一个人,你见过画上的女人吗?”宣纸展开的哗哗声。
那边静了静,应该是鸡白药在看画像。
“没有见过。”他说。
“你再好好想想,山下的村民说她住在山上,可我们找了一圈,就只这里有房屋,你是否见过却忘记了呢?”
“我的记忆还需你们质疑吗?”鸡白药声音冷冷的。
那边有些尴尬:“既然如此,那我们再找找吧,麻烦公子了。”走了几步又突然开口,“对了,公子可是传说中的姬神医?”
“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久仰久仰。”那边恭敬了许多,“姬神医,我们暂住在山下渠山村,如你见到画中之人,请一定告知,万分感谢!”
脚步声远去,我退开来,门从外推开。
背着药篓的鸡白药看见我有些吃惊:“你一直在这?”说着快速合上门。
“你自己把纱布撕开了?”他看向我肩膀,拧眉。
我低眉抿唇:“门外那些人在找什么人?”
他垂眸放下药篓:“跟你没关系。”
“是吗?”我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不是找我?”
他身子一顿,缓声道:“不是。”
“那你说大哥寄给我的信到底去哪了?”
他转身,眼神无波;“你在怀疑我?”
“是。”我毫不犹豫,“刚才那些人,难道不是大哥派来的?”我分明听到了金吾阿九的声音。
他没有说话,提起药篓走向药房。
“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我冲着他挺如远山的背影,冷静道。
“为什么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他反问。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一直未转的身形:“为什么?”
“因为青墨飞扬。”
“对吗?姬流苏,姬神医。”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他终于转身,在我完全清晰的视线里,露出他完美无瑕的脸庞,与我在天照美男榜上看到的有七分相似。
“恭喜,眼睛恢复了。”他如冷月般的眸子睨着我的眼睛,声音冷清。
可我听不出一丝贺喜的真诚:“你与青墨飞扬不是挚友吗?为什么救我?难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我略带讽刺地说。
“这很重要?”他声音泠泠如水,“救人需要知道患者的身份吗?”
我冷笑:“你会不知道你的挚友正在追杀我?你那么凑巧救了我,难道不是他的授意?难道不是另一个阴谋?”
“呵~”他也笑了,轻轻的,凉凉的。
“随你怎么想。”他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至多半月,等伤口完全结痂,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有些怔忪,看着他拿菜进了厨房。
愣愣回到屋里,我蜷缩在床上,身边出现的人是否都有目的?我还能将真心交给谁?
想了一会儿,我开始思考,是否要去找金吾阿九,可是我一个人怎么下山?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背靠背的平稳心跳以及轻轻曼曼萦绕不散的药香,怔了一秒,我快速摇头。
晚上饭桌上无话。
比往常早的,我躺在唯一的床上,脑袋的放空望着屋顶。
我在药庐的这段时间,姬流苏一直睡在药房的小塌上,规矩有礼,没有半分村民谣传的逾越。
一如往常的熬药、换药,姬流苏没有一丝异常。连我都觉得两人的争论质疑和我的咄咄逼人只是幻觉。
他一直扮演着很尽职的大夫。而我,却是个不安分的病人。
早上出门前,他吩咐:“除了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我撇了撇嘴,无话,他也没期待我回答,挺如远山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
我等待的敲门声在午后响起来。
“咚咚。”
“姬大夫。”
却是柳姑娘。
“不在。”我如第一次那般回答。
她也没有进来的意思,声音清脆:“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在,我是来找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来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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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说逻辑混乱,我不知道是否真是最近忙昏了头,还是情绪起伏很大造成,但我想说,我尽我所能地码字。因为是第一篇小说,所以有很多不足尚待学习,感谢亲们宝贵的意见,《千裘》不完善肯定有的,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关于这个月真的抱歉,更新晚字数少,还有这样问题,我自己也在反思。不过幸好月底了,新的一月即将到来,元气满满又将出发,缺的字数到时会一并补上,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