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一进二出的不可避免地会看到我,所以,有关“鸡大夫屋里藏了个女人”的消息就传开了。
传话的是村里的男人,女人们都在辩解“人姑娘只是鸡大夫的病人,瞎想什么!”
男人们反驳:“鸡大夫看病从不留人在药庐住宿,两人肯定关系不一般,住一起了都!你们才别妄想了。”
女人们嗤笑:“那姑娘爹娘在瘟疫中死了,是个孤儿,重伤在身,姬大夫游医时好心捡回来医治,纯粹的医患关系,咱姬大夫怎么会看上一个瞎子!”
听到这些话时,我暗想,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这么离奇?孤女加眼瞎,够扯淡的。
话虽这么说,但来药庐的女人看见我还是猜疑不满的目光居多,有的故意跟我聊家常,唠着唠着就开始查户口了,姑娘年方几何啊?家里几口人啊?有无婚嫁啊?
刚开始我还饶有兴致地胡编乱造一通,给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多了不想回答,就说撞伤了头不记得了。
第十个姑娘来‘探望’我这个可怜的‘孤女’,没等她开口,我率先说:“要甩我巨额支票的话,我就答应离开他。”
将那姑娘说得一愣,不知道是自己智商有问题还是听错了。
第二十个姑娘时,我彻底不耐烦了。
“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就让你们这些女人给影响了!”
那姑娘眼神发愣:“你...你什么意思?”
我慈爱地抚摸着小腹:“我和小鸡新婚不久他就游医去了,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就背着家里来找他,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我想等孩子生下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我温柔大方地看着已经呆滞的姑娘:“你们的祝福我们都收到了,只是,以后麻烦你们没事不要这么频繁地上山,毕竟小鸡还想给我一个清净的安胎环境。他是医生人好,不好意思跟你们说,今天刚好有机会就我说了吧。”
姑娘已经石化,我似乎听到什么粹了一地。最后她哭着跑开了,从此再没人来问候我。
山下村子关于鸡大夫早已成亲的消息立马传开,每天我在山上都能听到各种鬼哭狼嚎。
“哇哇~~~我的夫啰~你快回来——”
“嘤嘤嘤~~人家的小姬姬,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娶了别人?”
“呜呜~~~接受不了!!!”
“放开我!让我去死,姬大夫居然娶亲了?哇哇!我不活了!”
......
我以为鸡白药会因为我毁坏了他的清誉来找我算账,结果...还是我想多了,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事!!村里的姑娘只顾伤心,还没人找他对证。
不过这是迟早的事,第一个上门的,是贤惠的柳姑娘——那个送蛋送汤还除草做家务的篮子妞。
她泪眼汪汪地进了门,手上依然是一个篮子。
“姬大夫~~”
鸡白药抬头看了一眼她篮子里的鸡蛋,继续熬药的工作。
“姬大夫,你...你真的成亲了吗?”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躲在窗后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手上一顿,接着头也没抬地把火调小。
“你说什么?”声音冷清。
柳姑娘把篮子放在药房的桌子上,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可不一会儿,“啪嗒啪嗒”地面上下起小雨。
“她都亲口承认了,你们...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呜呜呜~~~~姬大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都成亲了?呜呜~~我还一直把你当成..当成我...上次我问那个女人她说只是你的病人,呜呜呜~~~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呜呜~~”
鸡白药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和质问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有没有成亲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上次我已经叫你不要送东西了,如果你觉得你以后不会生病,那你尽管可以试着再送过来。”
哭泣的柳姑娘被他说得一呆,好半天理解了他的意思,却哭得更厉害了:“呜呜~~为什么?我只是好心给你送吃的。你不领情就罢了还赶我走,我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感觉不到呢?呜呜哇哇~~~”
鸡白药面色应该有些冷,不耐道:“如果你是来看病我欢迎,如果你只是来说一些奇怪又无聊的话,请你出去。”
“哇呜——”柳姑娘一听他冷漠的语气,蓦地大哭出来。
鸡白药充耳不闻,态度冷淡地继续熬药。
柳姑娘哭着跑了出去,临走满怀怨恨地看了我住的屋子一眼。
啧啧啧,这么无情,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我正在摇头,突然窗户‘哗’地被推开,我一时不防被撞倒。
嘶~~~伤口扯到了。
鸡白药端着碗站在窗前,看我脸色苍白咬唇跌在床上,拧了拧眉,没几步就进了屋,放下碗来扶我。
纤细却温暖的臂膀搂住我腰,“肩膀不许用力。”他把我抱正在床上,由于抱的很紧,两人之间的空隙很小,我似乎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绒毛。
“不要动!”正当他欲抽身离去时,我一把拉住他的脖子,两人距离更近了,鼻尖几乎相触。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眨巴眨巴眼,偏着头。
他身子微僵,想挣开又怕伤了我,我不耐地说:“都叫你别动了,真不听话!”
视线中,一双如冷月般的清眸,氤氲着幽幽水光,我闭了闭眼,那双眸子模糊了一瞬又逐渐清晰,我兴奋极了,原来不是错觉,我的视力真的好转了!
“唉?你脸为什么这么烫?”我奇怪地贴上他的侧脸。
他蓦地偏过头,躲开了我的手,声音冷清中又带着一丝干涩:“放开我。”
莫不是害羞了?呵呵,我暗笑地松了手,看他站直身体,背着我,好一会儿拿起桌上的碗,转头已看不见任何异样。
“喝药。”
我皱鼻:“不要,你熬得好苦!”
他顿了一顿,语气有些凉:“好啊。”我刚挂起微笑,就听他继续,“明天我就下山跟村民解释,某人杜撰我跟她成亲一事。”
我立马苦了脸,那样我会被群殴的:“不要啊!我喝,我喝!”
我发现鸡白药看着话少,其实有时很腹黑。
在床上都快发霉了,我有气无力地问他:“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一个月。”
“那么久!难道没有其他快速的治疗方法吗?”
“有啊。”他的语气变成熟悉的凉,“只要你把肩膀卸了,立马不用治。”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就没有类似于轮椅一类的东西吗?”
他默默看了我一眼,端碗出去了。
第二日,一辆崭新的木制轮椅出现在我眼前,我惊喜非常,看向一旁深藏功与名的鸡白药:“我以为没有这东西的,我以为你根本没听我说的话,原来你是那种少说多干的人哪!”现代社会多缺这样的干部啊。
“快!”我朝他张开双手,“抱我上去试试!”
他看我如同小孩般期待的眼神,忍了又忍没有转身离开,上前夹住我的胳肢窝,把我轻轻放到垫了厚厚软垫的轮椅上。
嗯~~还不错,舒服!我新奇地上下打量,偶尔拍拍试试手感。
“你哪买的啊?”我问他。
他没有说话,把今天的药放在轮椅支出来的木板上,然后就出去了。
我凝视眼前黑糊糊的药,感受腚下柔软的垫子,暗道其实他也很细心的,医者毕竟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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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又是一个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