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发的天花吗?”
“嗯。”红袖点头,“晚膳过后没多久,各宫就传出消息了。”
“查到病源了吗?”
“据说,是一个新进的秀女引发的,在入宫检查后才发的痘,当时以为是体内燥热就没注意,没想到后来就高烧不止,与她接触过的人几乎都被传染了。”
我默默地思考,事实真是如此?会不会也是青墨飞扬下的药?还是说真是天花传染,只是他恰巧借机把我也变成其中一员。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阴谋?
我打量了一眼红袖,难道是他的人?这么淡定的与我这个病原相处,是否是因为早知道不会传染?
翌日,红袖带来消息,新进秀女全被遣送出宫,而染病的几位娘娘被小心隔离,太医日夜照料,可是我好像被排除在秀女外,不仅没出宫,还享受了太医上门服务。
老太医颤颤巍巍的给我把脉,胡须比口罩还长,把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开了几服药就走了,那脚程,比小伙子还快。
晚上的时候皇上亲临这小院子,当然是全副武装,青墨飞扬这混蛋不知给我吃了什么药,不过一天,脸就肿得我妈都认不出了,昭武帝见我比太医描述的还要严重,不禁大吃一惊,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好好安抚我,赏赐了一大堆东西,和今日裘玉林又送来的东西堆在一起,都可以开家珍玩店了。
柔妃作陪,带着白色面巾,嘤嘤哭泣,昭武帝又安慰了她,最后嘱咐我好好休养便走了。
第三日,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红袖哭着跑出去找太医,太医匆匆而来,仔细给我检查,良久沉重地摇头:“舒妃已经...”
“哇~”一向稳重的红袖哭出声,“主子!”说罢向太医下跪,“求求你太医,救救我家主子吧!”
“不是老夫不救,而是真的无力回天哪!”太医扯出袖子,大步而去。
红袖的哭声顿时变大,响遍整个韶华宫。
第四日一早,我连同红袖被一辆简陋的马车运出了城,对外宣称舒妃在京郊清风观养病。
到了清风观,道长安排了个偏僻的院子给我,一进门,红袖就关上门隔绝了所有视线,从里衣缝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小心扶起浑身无力的我,然后给我喂下。
好一会儿,我头脑逐渐清醒。
“红袖,咳咳,你是青墨飞扬的人?”
红袖看我一眼,垂下头,然后摇了摇。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眼神清亮地直视我:“小姐,奴婢是大少爷的人。”
震惊!!!居然是裘西屿!还以为他一直没有动作,原来...不对。
“大哥和青墨飞扬是什么关系?”
“奴婢不清楚。”红袖摇头。
不管如何,这次他们一定是合作者,不过,大哥答应了青墨飞扬什么条件吗?
接下来的几日,红袖对外宣称我的病情越来越重,每天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后来已经到了进气多出气少的地步。
实际上我在红袖解药的帮助下已经逐渐恢复,就是身上的浮肿还没消,简直是面目全非,我都不敢照镜子。
在离宫半月后,清风观传出舒妃病毙的消息,昭武帝和右相都悲痛万分,昭武帝赏赐裘府许多东西以作安抚,还昭告天下,裘氏之女如何聪慧美丽,望国人都能为之哀悼,并且发榜宣招能治疗天花的神医,赏金万两。
皇宫派来收尸的人,红袖会随着他们运送‘我’的尸体出清风观,埋到京郊墓园,我躲在门后,眼尖的发现人群中有裘玉林的眼线,果然,他不信我去世的消息,派人来验证,不过找来的那具尸体和我身形极其相似,全身也是浮肿得认不出脸,唯一能辨认的...我特意叫红袖帮我看了看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发现在蝴蝶骨处有一道长条形的痕迹,勉强算作胎记吧,红袖也一五一十地画在了那具尸体上,保证万无一失了。
又是半月,这天,红袖带来一个好消息,裘西屿会带着西果和月娘来看我。
看来大哥已经解决好许多事了,这近一个月天我都闷在屋子里,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最挂念的就是西果在裘府的状况。
夜深人静,我等的快睡着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门后扑到我怀里。
“小姐!”声音虽小,可我还是听出是西果。
我仔细打量着她,一月不见,人瘦了许多,加上思念,我眼眶有些湿润。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
转头一看,月娘跟在裘西屿身后,眼睛红红的看着我,看到我浮肿的样子,顿时心疼的掉泪。
一个劲的自责;“都是嬷嬷不好,没照顾好小小姐,害小小姐吃了这么多苦,月娘对不起小姐在天之灵啊!”
“这些事怎么能耐嬷嬷呢,都是我不懂事,还连累了西果,再者要怪也要怪那些人欺人太甚。”
月娘和西果都哭着摇头。我又安慰了她们好一会儿,才止住泪。
最后我看向自进屋来就沉默不语的裘西屿:“大哥,谢谢你。”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谢谢你包容我,谢谢你保护我和我关心的人,谢谢有你这个大哥。
裘西屿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为什么来这?”
我一愣:“不是你叫红袖带我来的?”
裘西屿拧了拧眉,看向红袖。红袖被他看得有些慌乱:“是是..奴婢收到主子的信,说说..说带小姐来清风观的。”
裘西屿的眉拧得更紧了,思索了一会儿,对我说;“有问题,我们赶紧转移,这里恐怕不安全。”
我立马点头。
裘西屿吩咐红袖先行去另一边的流云山下的别院安排食宿,他则带着我和西果月娘潜出清风观。
走了一截路,月光下,我看到路旁的树下栓了两匹马,应是裘西屿他们来时所骑。
月娘看了看几人,主动提出;“少爷,不如您屈尊捎奴婢过去。”
“不用,你们还如来时同乘一骑。”裘西屿径直走向一匹健硕的黑马,栓好行李,调整了马鞍,一个翻身,利落上马,然后转头看我,剑眉微挑,眼里好似在说‘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过来?’
我看了月娘一眼,低头走过去,可是望着眼前的高头大马又犯了难,我从来没骑过马,这高度怎么上去?那黑马不耐烦的喷了好几个鼻息,似乎也鄙视我。
突然伸下一双打手,揽住我腰稍用力,我身体瞬间腾身而起,等回过神,已经坐在了马上,后面坐着裘西屿。
那边西果和月娘也上了马,裘西屿两条修长健壮的手臂穿过我腋下拉住缰绳,“驾!”马儿陡然奔跑起来,我一时不备跌在他怀里。背上却被他硬硬的胸肌膈得的有点疼。
真是!肌肉连这么好干嘛?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在裘西屿温暖如同港湾般的怀中,我又想起那些关于他的YY小言,其中一本好像就是他带着女主骑马逃命,皇帝欲娶女主为妃,裘西屿冲冠一怒为红颜,把**的皇帝刺杀后,带着女主从皇宫逃出,一对亡命鸳鸯,在无数枪林箭雨中奔向新的未来。
哦,小言里骑马时裘西屿中了箭,满身的血腥味吓哭了女主,嗯...我嗅嗅,对就像这样,先是淡淡,后来就...!!!我猛然惊醒,哪里来的血腥味?
我突然察觉到裘西屿的身体有些僵硬,有汗珠滚落在我背上,鼻尖萦绕的那股血腥味也来自他身上。
“大哥~你..你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你,躲在我怀里,快!”他的声音虽然淡然,却也有些急迫。
我听话的靠在他怀里,反手紧紧抱住他,裘西屿快速朝西果与月娘所乘的马屁股射了一箭,那马吃痛飞窜向前,在两人惊呼中一下冲了出去。
裘西屿接着又是回身一箭,草丛里闷哼声传来。
接着像小说中描述的一样,箭雨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向我们飞射而来。
裘西屿抽出长剑轮成一个保护圈,巨大的力劲弹开了所有的攻击。
一个间隙,裘西屿重蹬马肚,黑马接到指示立马加快速度,竟比西果她们的马快了三倍!
裘西屿没有去别院,而是绕路上了山,黑马跑得有些吃力,速度减缓。
快到半山腰时,裘西屿抱着我下马,拍了一下马背,黑马瞬间冲进黑暗的丛林,消失不见,裘西屿带着我朝反方向进了漆黑难辨的树林。
从地势来看依然是上山路,裘西屿在前面开道,半个时辰后,到了一支出的小小平台上,站到这,我突然想起,好像诗会就在这座山举办的,那个大大的悬崖平台也也应该不远了。
在一个山洞里,裘西屿给我水壶,自己却坐在一旁拔箭,我看他先撒了些药止血,然后没有一丝停顿的把背上的箭反手拔出,干净利落,没有犹豫。可是那飙射而出的鲜血让我身体一阵颤抖。
我咬着牙主动去给他上药,然后撕下干净的衣角为他包扎。
裘西屿至始至终都没出声,表情也淡淡,我心疼的同时不禁想,是得受过多重多疼的伤,现在才能连眉头也不皱?
可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裘西屿的表情突然严肃,竖起耳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几只乌鸦腾起‘呱呱’的叫。
“你在这躲好,我出去看看。”
我叫他小心一点,他走出山洞时看了我一眼,黑暗中星眸璀璨,然后转身潜入夜色中。
一个人在漆黑的山洞里还是让人心惊胆颤的,即使裘西屿查探过告诉我这里没蛇,我还是有点怕。
心里不断祈祷他平安回来,突然一阵冰冷的凉意划过我的身体,我顿时僵住的身子。
一柄锋寒嗜血的弯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郁儿,你真调皮,可让本王好找呐。”
音调慵懒,却散发极度无情的森寒,杀意在山洞内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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