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突然一串大笑爆发。
“哈哈哈...”
我看到他笑得诡异,有些不适:“你...这么大声,不怕外面守卫听见?”
他有些好笑的转过来:“本王都进来这么久了,你认为守卫还在?”
他好整以暇地环顾这金碧辉煌的卧室;“你就不问为什么我不担心昭武帝回来吗?”
我默默看着他。
他微笑转身;“因为他去了凤鸾殿。”
凤鸾殿是皇后的住处。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不失望?”他又用讽刺的眼神看我。
我冷哼:“把我的穴道解开。”
他幽幽睨我一眼,手指一弹,一道暗劲打在我身上,我的身子瞬间放松。
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地扯过被子裹好,我坐起来,冷冷看他。
“对了,有人托我给你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已经到了我面前,握住我的下颌。
我被迫张开嘴,使劲瞪他,他微笑着把纸包里的粉末一股脑的全倒进了我嘴里,然后合上我的嘴,一手大力一拍我的背。
“咳咳!”我被呛到,但嘴里的东西已经咽下食管,他放开我后我死命抠,可是除了恶心,竟然吐不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
我恨恨的盯着他,果然,还是想杀我吧?
“为什么?”我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很凶狠,“为什么总是要取我性命?”
青墨飞扬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笑了,很邪肆很玩味。
“很简单,你阻了别人的路。”
‘别人’是谁?我知道,不是他。思前想后,却找不到两人有相同社交圈子里的人。
想到他似玩弄一般对待我,心里一股怒气冲上头;“哼!那你真是不合格!到现在也没能杀了我!”
他有一瞬的呆,随后凤眸危险的眯起,本以为他会上前掐住我脖子,不想他竟就站在原地,静静的,不知思考什么。
好一会儿只听他慵懒磁性的声音;“不是说了是**吗,一会儿你就会浑身剧痛,五脏六腑逐渐融化,骨头变软至消失,身体里流出血水,到最后,你就只剩下一滩水,而这滩水最终也会蒸发,你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好可怕的死法!
我看着他高挺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孤独料峭。我脑中整理了下关于青墨飞扬的资料,看着漆黑的窗外,缓缓开口。
“十二年前,风祈有宗家喻户晓的冤案,至今尚未翻案...那就是北疆太尉俞文元叛国通敌一案。”
青墨飞扬的背影一动不动,似乎在欣赏屋内的摆设。
“郡王当年也就十岁不到吧,风祈与流光战火正旺,战争已持续了三年有余,两国都精疲力竭,双方僵持不下。洪兆四十一年冬,在天威山的战役中流光大获全胜,歼灭了风祈军四万余人,风祈举国哀悼之时,突然传出是太尉俞文元被敌国收买传出本国军阵图才导致败仗的消息,一时间声讨叛国贼的呼声居高不下,洪兆四十二年春,俞文元斩首,行刑半月前征北大将军终于一举获胜打败流光,使兵力强盛的流光军队退守奈西河北岸。可惜当时大雪封路,消息传到京城已是一月以后,俞文元早已魂归九天。”
他终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眸子好像被冻结了,意有所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起在藏书楼看到这一段记载时,西果告诉我,俞文元在当年是少有的不慕权贵一心一意卫国的武将,跟当时的征北大将军青墨予池是上下级,同时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出了这一消息朝中许多人都不相信,可是俞家还是满门抄斩,最过悲痛的莫非征北大将军了。
而这个几十年前叱咤疆场的征北大将军,正是青墨飞扬的生父,介此,我特意查了他的资料。
青墨予池,早年洪兆帝亲封的将军,曾为太子连安(即昭武帝)的侍读,武艺卓绝,十五岁就立下赫赫战功,也曾上过风祈美男榜,但二十六岁时和一个边疆外族孤女成亲,碎了众闺秀的芳心。三十岁时已成为朝堂中上百武将唯首是瞻的征北大将军,俞文元一案发生在青墨予池三十六岁时,自从俞家抄斩后,他就萎靡不振,即使战事结束了,也很少参加早朝,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基本不管朝事,两年后解甲归田,再三年后也就是昭武一年,他因爱妻去世也郁郁而终。
可是以我看小说的经验,青墨予池卸职一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当时他才四十岁不到,年华大大滴有!至少还能在沙场上拼杀个二十年,怎么这么年轻就辞职!如果只因为好兄弟的去世那也太牵强了!
而现在联系青墨飞扬深藏不露的行为,我敏锐地嗅到一点点痕迹,所以这番话其实也是试探。
俞文元的死,也绝没有这么简单,风祈作为一个执法严明的国家,在这种通敌叛国的大罪上,居然没有深恶痛绝地发榜讨伐,官府也没有给出确凿的证据,据西果说,斩首那天百姓很少知道,只是地在俞府附近临时打了一个刑台,一大清早就押了俞家人行刑。听起来倒不像惩罚,而像杀人灭口。
我低着头,不让他看出我眼珠乱转正在思索的样子:“风祈百姓很少知道...其实俞文元的死另有隐情,而且与征北大将军有关系...”
“闭嘴!”青墨飞扬脸沉的可怕。
我轻叹了一口气,点头,其实我也是乱猜的,他就算让我说我也说不下去。不过意外发现一件事,过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毒发,只是觉得身上有些痒。
青墨飞扬不知在回想什么,突然他俯身,我的锁骨一疼,正想推开,他却已飘身而去,消失在屋内。
嘶~~这个魂淡!肯定咬出血了!
“乌拉~”门响。
我吓得立马躲进被子里,进来的是一个公公,他宣口谕:裘氏女德才兼备,朕心甚悦,特晋封为舒妃,钦此。
我偷偷挠着身上,看他鼻子冲天地等我跪拜接旨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按照常理我不是裸着吗,怎么接旨啊?
等了半天,他不耐烦地走过来,看到我却大吃一惊:“你你你...你怎么?快来人哪!”说罢转身喊人。
我奇怪的摸了一下脸,却触到密密麻麻的凸起,天!这是什么?!
几个宫女快速跑进来,公公终于知道回避,她们拿一件白色的单衣给我换上,几人都带着口罩和手套,衣服好像也是消毒的,然后我被裹在一个白色被单里被抬走。
途经几个宫殿看到好些宫女都急匆匆的,我回到韶华宫时,柔妃领着众人在殿外翘首,看到我急急迎上来。
“娘娘!别靠近!那可是天花!”后面的宫女纷纷拦住。
柔妃大力挣扎;“但那是千郁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怎可不理,你们都放开罢!”
宫女当然不能听她的,柔妃开始啜泣:“我这妹妹怎的这般命苦,眼看皇上招幸,好日子要来了,怎么就...怎么就染上了这等绝症。”
“娘娘节哀”安慰之声此起彼伏。
尼玛老娘还没死呢!节你妹的哀!
在宫女强制要求下,柔妃穿上隔离服,远远的守望我被抬进自己的偏院,然后彻底囚禁我在这小院中,墙根还撒了消毒粉,感觉自己像一个病毒被隔离了。
抬我的宫女嫌晦气跑着走的,我躺在床上,扯开身上的被单,红袖打我进来就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此刻就守在床前。
“你不怕被传染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答非所问;“主子你去凤和殿时,右相大人派人送来许多绫罗绸缎和珠宝玉器。”
“给我的?”我有些怀疑。
“嗯嗯,右相大人还送来芦荟老鸭汤,给主子补身子,听送来的人说,足足熬了大半天呢。”
裘玉林会这么好心?该不是放了毒-药吧?
想起这个,我想起青墨飞扬给我吃的那包东西,想来不是他所说的致命药,而是这种全身起痘看似天花的一种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帮我?可是怎么一个时辰不到就起了天花,难道不怕人怀疑?
“对了,主子。”红袖好似突然想到,“听说宫里好多娘娘都染上了天花呢。”
我一愣:“有哪些人?”
她想了想:“皇后,淑妃,德妃,还有新进的秀女大多都染上了。”
所以,皇上赶去凤鸾殿,是因为皇后突染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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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终于休息了,所以把这章补上,晚上更新照常~PS:21号《千裘》要上推荐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毛妞会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