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突然想起原主裘千郁也是今年及笄,不禁发问。
“西果,我及笄的时候,有宴请人吗?”
西果看着我,神情变低落,嘴微嘟:“老爷才不记得小姐的及笄礼呢,怕是,怕是连小姐多大了都不清楚。”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果然不该抱有期待。
“不过,”西果想安慰我,“不过四小姐记得,还送了小姐你礼物,你忘了?”
“是吗?那礼物放哪了?我不记得了。”
“西果给您收在梳妆抽屉里了。要西果说,四小姐可真有心,专门从清风观求得符箓,自己做成香囊送给您,虽说不值几个钱,可到底礼轻情意重嘛。”
是啊是啊,我暗自点头,又转念突想,那裘西屿呢?也不记得妹妹的生日吗?
“球弟,”迎面走来一人,却是温柔似水的杜贾,“还真是巧啊,我刚想找你,就在街上碰见了。”
我连忙转换表情,温和回礼:“原来是杜兄,还要多谢你送的香料呢,不知找我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明日就要回琉璃了,想来跟你道个别。”
我一惊:“这么快!怎么不多玩几天?”上次爽约还没来得急弥补他呢,让我有丝歉疚。
杜贾朝我温柔地笑笑:“不快了,其实我早就办完事,要不是今晚有个朋友邀我参加礼宴,我早就启程了。”
今晚?不会真这么巧吧。
“你说的该不会是王将军府的宴会吧?”
“你怎么知道?”杜贾惊讶。
“呵呵,王小姐乃京城有名的大美人,及笄宴这种大事还是有所耳闻的。”我干笑。
杜贾点点头:“原来如此。对了,”他突然想到,“球弟,我送你的香料如何,对睡眠有帮助吗?”
“很有效,呵呵,倒要多谢杜兄了。”有效到让我做个了奇怪的梦。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杜贾突然真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你就会想到我三弟,每每觉得亲切无比,既然相识一场就是有缘,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可好?”
我一愣,看得出他是个良善之人,便从善如流:“杜大哥。”
杜贾微笑地应了。
“对了,杜大哥,你现在有别的事吗?”
“嗯,没有,怎么?”
“哦,想着你明日就走了,以后不知何时才相见,你没事的话,今天就我陪你在这京中好好逛逛,如何?说起来每次总是因为我没能逛成。”
杜贾欣然应允。
虽说我说陪他游览,但惭愧的是,我还没有他熟悉京城这地界,一路上都是他为我介绍东介绍西,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全都娓娓道来,最后还善解人意地为我解释。
“球弟你本就不是京城人士,对这些不熟悉也很正常。”
说的极是,我穿越过来去的地方有限,很多地方不了解理所应当嘛。
走到一半,西果悄悄拉我袖子;“小姐,我们出来是给王小姐买礼物的。”
我蓦地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怎么了?”杜贾见我这样子,关切地问。
“哦,我是突然想起,最近有个表姐生辰到了,想选个礼物给她。”
“这好办,前面正好有个我认识的朋友开的铺子,你可以跟我去瞧瞧。”
杜贾领着我到了一间装潢考究的古董铺子,哇靠,这些带了年份的东西都贵的要死,大哥你确定我带够了钱吗?哪知杜贾又带我进了挂着珠帘的另一间小屋,里面全是些女子喜爱的精致玩意,金钗玉簪数不胜数,梳子镜子各种材质都有,手链珠串、腰带挂坠、风铃、面具,连衣服鞋子都有得卖。
可是我看了一圈都没有满意的。掌柜见我犹豫的样子,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热情地主动询问。
“公子想选什么?送什么人呢?不妨说出来,让鄙人给您参详几分。”
我想了想道:“我表姐喜爱诗书,所以我想送她字画之物。”
“那您可真是来巧了!”掌柜两手一拍,“小店刚好新进了一批字画,您瞧!”说着带我们到最里面摆放的书架旁,“里面还有诗神的高仿作品,啧啧,简直一模一样,保管他本人都辨不出来。”
说得还真神呵,广告是不是打得太夸张了点?
我看到掌柜戴上专制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幅画,一树桂花盈盈点点,逐渐展现在我的眼中。一轮圆月之下,丛桂怒放,簇簇金黄的桂花比月色更朦胧,树下一位粗布佳人对月而坐,简陋的案桌上摆了一个没上过釉的陶壶,似是风吹,树枝摇曳,顿时,佳人发髻上、衣衫上、案桌上,甚至水盏里都洒满了点点金黄,她端盏轻抿,眼神迷离、面色陶醉,微微翘起的嘴角与周围破烂的民居形成鲜明反差,那桂香也似乎从她美好的表情倾透出宣纸,散发绝尘远溢的陈香萦绕在空气中以及众人的鼻尖。
画卷右上角题了一首诗,字体飘洒不羁,**异常。
牡丹艳得妃子笑,梅骨争与才子锋。
夜寻小巷藏香来,笑饮陈香月色白。
仲秋家宴金帛淡,独围陋席麻葛浓。
朱门休知饥寒苦,簋盨觥筹夜夜欢。
竟然是诗神圣公子少时的名作《桂丽》,我注意到下方还印有私刻,临摹得很是专业的样子。
不过,为什么我觉得这字在哪里见过?而且就在不久前,就在今日,啊!我想到了,是那本书,守门大爷手上的那本书!唯一的区别是,那本书上的字更加随意洒脱,没有这画上的字来的刻意。
我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那本诗集是...真迹!我顿时为自己所想而心惊肉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
“掌柜的,这画卖多少钱?”我的声音在颤抖。
“公子您瞧这简直与原作一模一样,鄙人敢打包票京城再没有一家能有我们这样的高仿作品!”掌柜还在不断铺垫渲染,“而且诗神每个作品我们只有唯一一件,没有重复,昨日京兆尹夫人还在我们这订购了一套诗神的诗集,前日大理寺卿强烈嘱咐我留下...”
“您直接说多少钱吧。”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
“咳咳,”掌柜嘴干地清了清嗓子,“这画!市场价一百八十两!绝对物超所值!你可以挂于家中引朋友前来欣赏,专注拉仇恨一百年完全没有问题不拉不拉不拉...”
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脑中飞速换算:一两约等于三百元,一百八十两就等于...五万四千元人命币!!!五万四千哪!这还只是仿品,要是真迹,至少得加两个零!!
我脑袋晕乎乎的,快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砸晕了头。
“球弟?”一只修长大手在我眼前晃悠。
“啊?”我回过神,看向杜贾狭长的桃花眼。
“球弟觉得这幅画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乐呵呵使劲点头:“满意满意。”简直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掌柜也很满意,笑眯眯地对我说;“既然如此,公子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啊?!我猛地清醒,什么?付钱?尼玛我身上总共就十两不到,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不见得买不起啊。
“呵呵。”我干笑,正打算使出常用嫌贵的台词“其实我表姐不喜欢桂花,我还是再看看别家好了。”
某人抢先一步:“我来付钱。”
我张大嘴,转头看向笑得温文尔雅的杜贾:“你疯啦?不是,我买东西,你干嘛付钱?”
杜贾眼角的的笑意化作暖阳:“既然我当你是弟弟,做哥哥的,岂能不送见面礼?”
“可是,这,这太贵重...”
“球弟,你年纪小,家里给的零用应该不多,为兄这些年跑商攒了有些积蓄,买幅画还是有能力的。再者,这铺子老板是我朋友,会折个价便宜得多。”
“可是,我还是不能收下...”
“你就莫要推辞了,掌柜,你说是吧?”
“啊?”掌柜的接受到他的眼神,忙点头:“是啊是啊,杜公子是我家老板的挚友,小店愿意便宜一半的价格。”
说的竟然没有肉痛的感觉,果然是抬高了价的奸商吗?可就算这样,也还是上万了。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杜贾第一次露出霸道的一面,“掌柜,把这幅画好好包起来。”
在掌柜屁颠屁颠去包装的时候,杜贾知道我不愿承他情,柔声道:“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就当我借你的,他日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我沉默着缓缓点头,其实明日一别,还不知能不能相见,更别说还钱,我知道他这样说只是想安我的心。
逛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杜贾给我一个木牌,黑底红字写了他名字:“你以后要找我或需要帮助,就拿这个到京城总商会找吴管事,他见了木牌会帮你的。”
这种信物一般非关系极亲不能示人,没想到杜贾分别之际还会给我这个,一时又是感激又是无奈。因为我知道我暂时回报不了,也推脱不了。
我们遇见的地方分手,我拉着西果换装之后快速绕到裘府后门。
守门的大爷睡在躺椅上,一脸哈喇子。
我叫西果把他推醒,大爷睡眼惺送,半边脸还睡起了印子,见着我一个激灵,翻身便想行礼。我连忙拉住。
“大爷,你就躺着吧。我就问您一个问题。早上您看的那本书,去哪了?”
大爷冥思苦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哦,那本字写的弯弯曲曲跟小蛇似的书啊?”
“哎对对!您想起来啦?”我兴奋地睁大眼。
“噢,刚才我嫌冷,拿来取暖了。”说着指着地上一个铜盆,里面一堆灰烬。
!!!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要是我现在杀了您会不会被告不尊老?对了,我忘记这已经不是法治社会了,我开始挽袖子...
“哦不对,这是厨房的菜谱,小姐你说的那本书我给小乐子了。”大爷拍拍脑袋,转了个大弯。
我的表情也转了个大弯,心从谷底升了上来,又立马跌了:“小乐子是谁?”听这名字像太监。
“小乐子啊,他是五少爷房里的小厮。”
还好,不是太监就好,我吐了一口气。为了能赶在日落之前把这事落实了,我跟大爷道了谢赶紧往水墨楼赶。
您说您老把书给别人干嘛,我还得跑这么一趟。
结果大爷给我的回答是:“小乐子说他上茅房没草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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