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魏规矩,太子三岁就该迁入东宫居住,明光帝一直拖延到太子十岁,亲自陪护太子出痘后,又将东宫大肆整修才把太子迁入东宫。太子年岁渐长,体格健壮,弓马出众,眼看不会再有夭折风险,明光帝却依旧顾虑甚多。东宫层层护卫不说,每一名服侍之人每日都先要医婆检视才可服侍太子,东宫常驻十名医术精湛的太医,无圣旨任何人不得调用,哪怕是太后病重要召人也须先得禀报明光帝,太子每日常常出入的地方不得有湖,池等,更别提吃用之物,查检森严之处更叫人瞠目结舌。东宫凡有风吹草动,哪怕太子咳嗽一声,明光帝必然暴怒,宫中便会有人头落地。
静安长公主听这一段故事听得骇然,许久才喃喃道:“皇兄他……”
“你皇兄为了太子,已经入了魔。”张太后叹息道:“所以两年前你写信问哀家可否回京,哀家虽想念你仍旧硬下心肠叫你在江南多呆两年。”
两年前太子选妃,明光帝为了给爱子选一个合心意的太子妃,甚至提前一年勒令四品以上官员不许为家中年龄合适的女儿定下亲事。明光帝只有这一个儿子,不存在争储之事,朝臣勋贵乃至宗亲们自然都拥了上来,为了太子选妃,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德妃宣召娘家侄女入宫陪伴,结果这侄女在身上抹了魅香,还没靠近太子就被太子身边的太监察觉,明光帝一怒之下德妃与侄女皆被赐死,德妃之父赵文正去官下狱,赵家被抄没,全家流放崖州。永安公主的小姑借入宫给太后请安时私入东宫,在书房门前被拦下,事后被赐给素有荒唐之名的安亲王庶子为妾,永安公主与驸马被驱除出京,无诏不得回京。还有富庆伯嫡长女不知何故突然病重,义安县主一场花会后就被毁去容颜,魏国公府嫡长孙女上香归来途中遭遇惊马从马上摔下瘸了一条腿……
长达半年的混乱就折损了二十几名素有美名的贵女,许多原本亲近的勋贵重臣反目成仇,张太后眼看实在不像样了,竭力敦促明光帝,本想再观望一番的明光帝在问询过太子后才勉强选中已告老的太子太傅蒋伯清嫡长孙女蒋慧兰为太子妃。蒋慧兰之母为陈皇后嫡亲表妹,蒋慧兰祖母又是南安侯的姑母,如此算是安抚了一番宫中的陈皇后与惠妃。
静安长公主早就预料到太子选妃不会安宁,却也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场大戏,不由道:“何至于此。”
张太后冷冷的道:“何至于此,太子是皇上的掌中宝,就是哀家想赐一个侧妃都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