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无话。前路茫茫,既来之则安之。说多无谓,行动最实际。
庄硕和元素提起手拳互撞了一下,然后伸向老纪和陈宇,两人也立即握着拳头伸手相碰。众人互看一眼,满脸坚定,心中了了。
叶苋眼眶一热,握着小手拳朝陈宇伸出,陈宇直接不和她碰撞,大手一握,把她整个手包着,然后推向中间,抬头望着另外三个男人。
元素立即把手放在上面,然后是老纪。庄硕没有看向她,视线半垂着,叶苋看不清内中的神情。半晌,他也把手拳包握在上面。
“都睡觉去吧。明天七点起程。现在十二点半,每人轮班一个半钟,谁先?”庄硕问。
“我吧。你们都安心睡去。”陈宇说。朝篝火添了两把树枝,点了一根烟,盘腿坐着。
大家各自回帐逢休息。叶苋单人帐篷,倒是舒服得很。四个男人分工值班,每人一个半小时。
第二天,六点刚过叶苋便醒了。穿好衣服,用湿纸币抹净小脸,拿着小水杯拉开帐篷倒水洗漱,一眼看见老纪就坐在篝火旁边弄着什么电子仪器。
洗漱完毕,叶苋自个跑去看看那八个贼子。他们七倒八歪地躺在树脚下,未有苏醒的迹象,元素说他们至少会睡足两天。
飞刀已经被陈宇拔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要特别订造,而且造工精细,价值不菲。绝非武侠片的土豪一样,咄咄咄用银器乱射一通就装大发头也不回潇洒离去。
叶苋俯前看了看他们,基本确定都没有生命危险。她可不想搞出人命。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歪躺着的一个男人突然“扑”地腾起身子,手臂极速扣住叶苋脖子,别一只手捂着她嘴巴,瘸着腿疯狂往树林里拉去!
“唔……唔……”叶苋整个懵了,双腿怎么蹬也站不稳,好一会才晓得双手起劲扯着那手臂要掰下来!
不远处的老纪看到动静,看到时脸色都变了,几下窜上去,嘴里大叫:“——我草你大爷的,放开她!你们出来!出来!”
“滚!再朝前一步我弄死她!”那男人恶狠狠地勒着叶苋的脖子,瘸着腿向后急速拖去,另一只渗着血的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正捅在她脖子侧处。
元素和陈宇已经极速窜了出来。却不见了庄硕。叶苋被紧紧勒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一张小脸从白至红,再涨成紫红色。
脑袋胀痛,视线模糊着,如一条溺水的猫,快要窒息死去了。脑海混乱且重叠着许许多多人的面孔,有骆深,苏甜,陈宇,老纪……还有庄硕,元素。
隐约见得陈宇疯了似的扑上前来,元素和老纪紧紧迫在她前面,神色愤怒而紧绷,指着她这方面,不知在喊着些什么。
男人在耳边“嗡嗡”吆喝,不知在说些什么。眼前飘过眩目的光,身子轻得象飘到了天上,身边掠过一片又一片的白云,想递手去摸一摸那些白云是真还是假,可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她要死了么。
脖子传来一阵冰凉的痛感,“嗞”的一声,是划开皮肉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细长的黑影从她胸前窜出,张开如碗口般大小的血红大嘴直朝她脑后扑去!“扑哧”一声,耳边一声惨叫。
脖子猛地一松,叶苋毫无预警朝前摔去。陈宇已经冲到,一下把她搂在怀里。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啪砰”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连续数下“喀嚓”声……
陈宇吓得脸都白了,弯身抱她起来,起劲拍着她后背。
叶苋全身发软,伏在陈宇臂间不停喘气。眼角余光,看到庄硕就站在贼人后面。想必刚才就是掠到后面偷袭的。那贼人满脸鲜血,鼻子似被什么咬了去似,恐怖非常。四脚呈反方向曲着,直接死废了。
迷离着眼眸晃了几下,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模糊中,她看见三个男人蹲在陈宇身后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想递手去摸眼泪,已经被陈宇一手抹去了。
“没事儿,我在……”陈宇拍着她小脸,幽幽道:“刚要你死了,我也陪着你好了。哎,现在没事儿就好,安了。”
思想还是雾里云里的,过了好一阵子,心里才突然升起一种感觉——尴尬。
“我没事了。”叶苋推开陈宇坐直身子。
“嗯嗯。我倒点水你喝。”陈宇蹬蹬蹬地跑开。
“你两感情真铁。”元素轻咳一声。
叶苋抬眼看他,眸子里没有嘲讽,而是一缕微微的羡慕。她垂下眼睛,一只小手拨着头发,另一只擦着脸上的泪痕。这次真是烂好心过头了。
元素立即检讨,说是他喂药丸时没拍下咽喉之过。庄硕没有训他们的意思,冷着脸径直走开。陈宇倒了水来给叶苋喝下,拿了个止血贴粘在她脖子的伤口处,拉着她坐到篝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