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阿非拧着些烤制野味的必须调味品回来了。盐,胡椒,姜末,糖等等。众人都闭了嘴。庄硕提过阿非不是同行的人,大家都多留了个心。
车子驶了约莫半个小时,渐渐抛离寒月镇。镇郊外,周处可见用茅草搭建的农舍。农人衣着破旧,面目黧黑,或挑着箩筐或负着农具蹒跚路边。身后的影子晃荡不定,却如影随形,如同贫穷的脚步,陈旧的观念,忧愤的心声。
“很不喜欢麦国。”一直扭头望着窗外的元素说:“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只要踏入这儿,就感受到浓浓的迷信和愚昧氛围,这气息儿就算再过五十年也无法驱除。”
阿非脸色深阴,沙哑着说:“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死在二十多年前的波多红色暴动里……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尸骨……可能,他们现在已经被做成纪念馆里的人骨墙桓,面目全非了,又或许他们已被炸成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多的惋惜也不能改写历史。”庄硕淡然开口,“虽然波多政权已经瓦解,但政治腐败、暴力充斥、文盲满布、迷信活动及无数的部落冲突仍然对异地人构成很大威胁,所以大家千万别擅自行动。”
“一不留神,死无全尸。”阿非接口。
元素面无表情地说:“听说寒月山脉北部的偏远地区现在还盛行恐怖的皮囊术。族中的大祭师只须对人一弹指头,那人便长满一肚子的虫,虫子慢慢吃光他的内脏,里面烂得什么也没了,只余一股臭味,人还是会走会跳的,啥事也没有,却不能摔伤擦破皮,否则血脓哗哗向外涌出,鲜蹦活跳的一个人刹那间只剩下一张皮瘫在地……那脓血沾在地上,草死花枯,人若沾染了,先是中毒,渐渐血中长虫,侵蚀骨肉,也会变成那种皮囊人……”
叶苋听呆了,腰部窜起一股阴森寒气,盘绕着要上升起来,窜至银狗牙儿的部位,突然又慢慢消失了。
大家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阿非说:“这事儿的确有传出过,不知是真是假了。”
大家还未怕完,元素又拍了下大腿:“对了我又想起一个事儿了。”
众人一个激灵,又都看着他。
“两年前,我在美国旅居时认识了一个摄影师,那人终日浪迹天涯,是那类敢胆把‘死’字倒转着写的性子。大家同住一间旅馆,闲暇时会聊聊天。他曾特意与养鬼师及蛊术师打过多年交道,不曾出过意外,不日想去会一会传闻中的皮囊术,再向我详尽介绍这种恐怖的法术,出行前我曾想尽办法联络他,希望一起前来的,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死了?”老纪扬头问。
“不知道。”元素耸肩,“反正人间蒸发了一样,可不知会不会被人拿去练皮囊术了。”
众人一下又都闭嘴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阴霾的气息——突然有人提及身边认识的朋友也和这恐怖邪术沾边,而他们正要前往该处,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