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幻境与妖气冲天的毒日族存在于同一时间轴,内中却有一条据说能辟邪并幻化成/人的黑狗,会不会有点怪异?莫不成真要来个生生相克?
黑巫血族的诅咒在改变生物磁场方面如此厉害,一样被牛逼先祖推算了出来。四百年前就设定了这么多犀利架撑,无非是为了避免一个不慎,叶苋也被打嗝屁了,毒日族四处流亡,最终
瓦解。于是留着一口仙气,设定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养着一条怎么死也死不去的超特么长命的狗,给她当宠物帮手,对付恶灵?
连梅姨娘梅瑰都能带着一条没尾巴狗,可见这条亦人亦狗对于谁是主人并没鬼花儿这么挑剔,那找别人也行啊,为毛要找她?
哇靠,这么搞下去,她会不会成为另一个梅瑰啊?啊啊啊,她不要!梅瑰是个四处流浪的女人。她没有当过母亲。她的丈夫是跛的。她的一生都被人议论和猜疑着。她不要这样,她要做
一个平凡却努力幸福而最终又可以幸福的小女人。
虽然她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廉价货,对衣食住行没大要求,但有时也想装个优雅女子穷**女神啊。老天爷啊!你别打瞌睡啊,我不要一条这么丑的宠物,我不要梅瑰那样的生命轨迹!我只
要丑不拉叽但不会影响市容的大花!我只做我自己!
宁愿做岩石隙缝里的一棵无名小草,也不愿意做被世人戒备的艳丽罂粟啊。所有的异能和奇遇,荣誉和赞许,都不及自然而然地活着好呢。
“在想什么?”陈宇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但见她一张绝美小脸五颜六色,七彩缤纷,小嘴微微张着,内中粉红诱人,那傻呆萌样子直看得他心肝乱跳!
“我不要……”她眨了眨眼睛,嘴一扁,眼一红,哑哑说:“猪头宇,我不要狗。”
“什么?什么狗?咋事了?快说我知道。”陈宇吓了一大跳,摸着她的小脸和眼角,那微一闪动的胀红,就能令他胸口揪得发痛。
“没事了……突然有些激动。”她微微吸了一下鼻子,把臆想中因假设而来的忧伤藏于心底。如果庄硕在,一定会立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害怕些什么的,至少能猜个七八成,陈宇是猜
不到的,他不会懂。
二十五年的感情,若真会有爱情,就不等到今天了。以前两人租屋一起住时,陈宇说了要集训不回家的晚上,她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胡乱瞌睡在大厅沙发上,可万一他突然回家,都能脸
不改色抱她回自己房间。
要对方是庄硕,怀疑她十六岁那年,就已经把她生吞活剥了,那死色/鬼。
时间对所有爱情都是那么的重要。心灵触动的那一刻,一定不能迟,也不能早。青春如此短暂,生活如此忙碌,回眸再觅之际,她或他,已经擦身而过。
陈宇那里会放过她,起劲问个不停,烦得不行。
“我突然想起梅姨娘也有一条没有尾巴的黑狗,四十多年了,现在还活着,以前因为银狗牙的事,我查过很多资料,据说这种狗晚上会变成/人去帮主人做事。”她睁大美眸看向屋内,门
后一方屏风,竟是把内中景物完全挡住。
“胡说什么!”陈宇想呵斥她别自己吓自己,但这阵古怪事儿太多,也不差这一样了,声音便软了下去:“会不会是她无儿无女,因此特别爱惜这宠物,用先进仪器续命?”
“不知道。”叶苋只得冲他笑了笑,说:“我们进去吧。”
陈宇扯着她观察了好一会,直至找不到什么可疑表情,才点了点头,到这地步还害怕就真特么的不象个男人了,犹豫只是担心她会有危险。一只铁臂紧搂着她,另一只手微垂身前,夹握
四把柳叶飞刀,慢慢朝大门走去。
踏入屋内,一股的干涸尘封的气息扑鼻而来,绝对是人去屋空的气息。只是那条狗怎么能一直关在里面?莫不成是她来了推了门才救它,真会成为她的宠吗?叶苋打了一个冷颤。
转过一方边沿俱刻着格桑花的木屏风,视线豁然开朗,左侧一张雕花木床,月色帐幔底垂,似是还有人大梦未觉的模样。帐幔不显陈旧,屋内也没有灰尘。床边是一方古老的紫檀弦琴,
色泽紫亮光滑。正中一张洁净的雕花小圆桌,旁边一溜小凳。
旁边一张美人高几,上面居然还放着一盆恣意盛放的粉紫格桑花!右侧一道月亮小门,貌似刚被人推开,可见门外一方木架,上面攀着葡萄树,悬垂着几串紫色串儿的果子!
下方一座紫檀雕树茶几,旁边一溜木墩小座。茶几边沿,还有小火炉在煮着水,水沸了,炉中火碳发出微微红光,竟是才刚熄灭的模样!
尼玛的,拍戏吗。空气中的干涸气息,和周遭的活人痕迹极度明显,可别告诉他们,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一条狗弄出的。奶奶的,怎么还不摆上几碟小菜和白饭,还冒着热气,然后说是
一条狗做的?
两人对望一眼,俱是惊异非常。陈宇皱眉说:“会不会是主人外出未归?但昨天推门的力度,我自问也用了相应的力量,还连推了几次,这可绝不会假的。”
“而我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难不成我手臭?”他真是摊开夹着飞刀的手掌上下翻了翻。
“我说是,你会砍手么?”叶苋一翻白眼。
“不会,会洗手。”
“屋子不住人会气息枯涸,灰尘满布的,肯定是要有人打理的,问题应该在那条狗身上。”
“然后你认为是一条狗在收拾屋子?还熬上一壶茶,玩点茶道消遣消遣?”
叶苋一簇秀眉,说不出话来。刚那黑狗真是一个狗人吗。
大花,这儿是在搞什么鬼?
不鸟她。貌似小东西时入新环境后,都是相当内敛和低调的。也是的,大花如果有这本事当百事通,就不会被她形容成智商三十了。
叶苋拉着陈宇重新走进客厅,视线溜向幔帐底垂的雕花木床上。她掐了掐握着自己的大手,朝那床呶了呶嘴。
陈宇意会,把她紧紧箍在身后,他慢慢上前,以手撩开幔帐。下一刻,他连忙缩手,退后两步把叶苋扯在内中,小脑袋按在怀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叶苋被他按得有点紧,闷着声问。
“一条干尸。”
“啊!”虽然一直咬牙告诫自己要坚强,可还是止不住轻轻颤个不停。
“没事,死绝了,至少几百年。”陈宇把她至离大床远远的地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难得如此接近,竟是不自觉地把头埋在她颈脖处,悄悄地深吸了几口。一阵女儿家的幽香钻入鼻腔
,整个心柔软得象能拧出水里。
小女人被他搂得太紧,颈脖处的空间也被塞填着,勒得她极不自在,闷声叫:“勒得太紧,我透不过气了!”叫到最后,她有点生气,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左右旋着身子挣扎。
陈宇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脸涨得通红,搔了搔头,可还是立即去拉紧她的手。
叶苋生气了,刚直接就是吃她豆腐了,保护她要把大脑袋埋在她颈里吗。这死人头,心里对她真有那个意思了吗?她又慌又怕又气,兴许是太过相熟的两个人,她半点委屈也不想藏着,
眼圈当场就红了,小手一下打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哽咽说:“别碰我。”
“哎……”陈宇慌了,也不敢递手帮她擦眼睛,只是一大通语无伦次的解释:“那,那是条干尸,我怕你被吓着……脸上都没肉了,就骷髅包着一层皮,都变黑了……别气了,对不起…
…”
叶苋心中一软,呶着嘴小声说:“你那手臂多大的力又不是不知道,成天说我瘦,还这么粗鲁,差点勒死我了。”
话是这样说,心中百般滋味,乱成一锅熬糊了的粥,现下眼前有事,一时也理不清楚,只得强压下去,装没事人似的说话。
陈宇这才放下心来,用中指帮她拭去眼泪,呐呐说:“我知道了,以后会记着的。”
“我要去看看那干尸。”
“不行!你会做噩梦的!”陈宇扯紧她,“有什么好看,就一堆皮包骨头。”
“我要看,既然能扯进这个环境,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要看看他,兴许枕边放有什么遗言是和毒日族有关的,就算没有,我们也能在屋后刨个坑把他埋了,死在床上没人管,始终太凄凉
了。”
“不行!不要多事,这个环境不属于我们!不能动里面的东西!”
“行,行嘛……”
就在两人纠缠着的时候,门外突然“嗖”的一声,一团生风从门外射,对,是射进来的,如足球一样射,却是异常准确地绕过屏风,落在床边。
陈宇已经快如闪电般搂着叶苋掠至月亮门边,人还能观察室外,另一边则是后院,再过去能绕到小溪流处。
身后,传来一阵冗长而压抑的狗叫,“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