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岛的圣地已经化为一片废墟,此处埋葬了上千名战士的尸体,整座岛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火山岩灰尘。
莲花生大师悲天悯人口念咒语超度千百生灵。不空和雷娜呆立莲花生身边,雷娜叹道“这真是人间惨剧,大自然的力量是人类无法抗拒的。”
不空道:“是啊,圣地变作死亡之地实在让人心痛唏嘘。”
一边的独健目光深沉,“圣地已经消失了,我守护此处却看到它的毁灭实在是我的过失。”
莲花生喃喃道:“一切自有定数,你们不必伤心,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你们两人去做呢。”
不空问道:“大师,我一见到独健兄弟就感到十分亲切,还有这两只神兽,好像本来我们就是他们的主人,难道我们有什么因缘?”
莲花生笑道:“你说的很对,老僧看到机缘中你们都是有夙缘的人,特别是独健小施主,他是和我佛门中的毗沙门天王有着很深的渊源,也和拜火教有着更大的牵连。”
独健纳罕道:“大师所说的种种我都没有听说过,到底那是什么渊源呢?”
莲花生笑道:“也是机缘巧合,让我老僧遇到你们二人,如今虽然也说不清楚,但是随着你们的修为提高自会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身份,我是不能说破的。”
“大师又来什么玄机,难道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吗?”雷娜问道。
莲花生道:“的确是这样的,你也有自己的渊源,这都是命运使然,”他望向石林废墟叹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很久以前,有两个人用神兽镇住了神泉的魔力,如今神泉魔气重现人间,将会带动人间浩劫,中土的三大魔窟已经开启一处血魔之窟,另外的神魔之窟和地狱魔窟也就要开启了,而你们的使命就是降服魔气,回归天道。”
不空笑道:“看来我们还有这样的使命,实在是想不到啊。”
莲花生道:“不空你具有大慧根,不仅精通了三密加持妙行,还机缘巧合下吸收了我佛如来等身金像的舍利子,日后潜心修为一定能达到金刚道胎的境地,但是前路艰险还要小心修持。”
不空问道:“听大师的意思是要和我们分手了,难道大师不和我们一块去中土降服邪魔吗?”
莲花生摇头道:“我本受到吐蕃王的邀请建立桑耶寺,如今还要回到吐蕃,中土之行就要交给你们了,”他望向独健道:“小施主福缘深厚,日后定会有大作为,今日圣光开启了你身体的宝藏,你要好好修行,江湖才是你的归处,此地虽好但是不是历练之所,你的缘分在中土,江水之滨。”
独健似懂非懂,愣愣的望着莲花生问道:“大师可否指点一二?”
莲花生笑道:“我不会指点你,你的路要自己去摸索,身体内的宝藏要你自己去开启才好。”
莲花生说完这些话,一声佛号红色的僧衣飘飞而起,渐渐消失在海心岛浓重的雾气之中。
不空拍着独健的肩头道:“独健兄弟,江湖险恶以后我会罩着你的,嘿嘿——”
雷娜俏笑道:“不空兄弟,以后我也会罩着你的——”
三个年轻人胸中充满了闯荡天下的豪气,以后江湖上将会闪耀他们的神奇传说。
而此时的无无名却是十分的颓丧,白衣神使仆固努尔笑道:“和尚你的***太多实在是不利于你的修行,倒不如和我们一同回到西域,那里将是一片更好的天空啊。”
无无名喃喃道:“也只能如此,只是教主她下落不明,难道你们就不担心?”
仆固努尔笑道:“神女自是有天神保护,此去中土也是对她的一次锻炼,我们相信她的实力。”
无无名长叹一声,往日的高傲和不羁如今似乎消失殆尽,当血魔之手抛弃他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十分脆弱,许久淡淡道:“我和你们去西域,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救朝堂宗的玉面剑心?”
仆固努尔笑道:“不是我们,而是她阿依汗,那是她的情劫,嘿嘿——”
玉面剑心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蒙面的黑衣神使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不然你不会救我。”
同罗啊依汗重重的拍出一道真元融入玉面剑心的体内,浩大的真气虽然修复了他的受伤的经脉,但是带来了巨大的痛苦,玉面剑心咬牙忍住,悠悠道:“看来你真的是爱上我了——”
李雁之和南宫子靖一直向东行去,却早已不见了于伦的踪迹,李雁之不免心急道:“于伦为什么要抓飘渺他们?”
南宫子靖轻轻皱眉道:“于伦已经入魔,也许他为了突破最后的大道之境,可惜却走上了魔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是要用她们炼化神剑。”
“炼化神剑?难道他要杀死她们?”
“也许吧,对于魔道我还是比较清楚,神剑只有在主人的鲜血下才有可能变成魔剑,但是必须要让神剑真的完全和主人合二为一,就像你的刀和你一样。”
李雁之皱眉道:“如此说来,于伦先要提升他们的功力然后再用于炼化?”
南宫子靖点头,她看着李雁之焦急的神情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李雁之歉然道:“你知道她们两人对我都很重要,你——”
南宫子靖淡淡笑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希望你不要如此着急,不然会乱了头绪。”
李雁之道:“的确如此,我此时真的毫无头绪,你说他们会到哪里呢?”
南宫子靖望向前路喃喃道:“也许他们是去京城长安——”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秋风萧瑟但是挡不住长安城中的热闹气氛,这里是全国最繁华的都市,是政治经济的中心,当然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在长安城中你可以看到腰缠万贯的富豪,官居极品的高官,当然还有潦倒落魄的文人,混世乞讨的乞丐甚至还要很多外国人。
长安西市就是外国人胡人的聚集之地,这些胡人并非像中土人说的鲁莽野性,相反他们不仅十分文明,而且还懂得做生意,西市中最出名的就是“胡姬酒楼”。
所谓胡姬酒楼就是胡人开的颇有异域风情的酒楼在这里你不仅可以领略到异域美女的风采,更能喝到异国的美酒。
时值正午正是酒楼最热闹的时候,在西市的一处酒肆中坐着两个白色锦服的年轻人,只见两人中一人高大威武,却是一脸的苍白,一双忧郁的眼睛散出淡淡的哀愁,和他一起的年轻男子却是娇小可爱,但是没有人看清他的面目,那是一张朦胧的美丽脸庞。
酒肆的妖娆的胡姬美女几乎看的目瞪口呆,她看惯了长安城中的毫无魅力的富家公子,哪里见到过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儿。
其实这两人正是李雁之和男扮女装的南宫子靖,李雁之十分喜欢她这身装束,时下流行男装女穿,眼前的南宫子靖高束乌黑的长发,雪白的儒服衬托出她英姿飒爽身形,更让人惊叹她国色容颜。
南宫子靖脸上闪动淡淡的白光将俊美的容颜稍稍掩藏,李雁之笑问:“如此美貌掩藏起来岂不可惜了?”
南宫子靖笑道:“不想见故人而已——”
两人从青海湖一路追寻到长安城,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飘渺孤鸿和一萍还是音讯全无。
李雁之虽然着急但是却没有办法,南宫子靖却分析道:“只要找到北盟的人,不怕找不到于伦。”两人计较一番就来到胡人聚集的西市,来到西市当然是饮酒看美女。
李雁之要了一瓶好酒,叹道:“好久没有喝酒了,你要不要陪我喝上一杯?”
南宫子靖淡淡道:“你知道我爱喝葡萄美酒的?”
李雁之笑答:“自是记得,可惜这里的美酒好像没有革月上雨的好。”
南宫子靖笑道:“也许主人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李雁之看她神秘的一笑猛然感到一丝淡淡的清香,那是葡萄美酒的香气,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手中提了一个精美的酒壶飘然而来,大咧咧的坐在李雁之两人的旁边。
李雁之和南宫子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位不请自来的男子,只听李雁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革月上雨幽深的眼眸显出淡淡的异彩,自从达到刀魔的境界,他整个人都变的神秘莫测,他掩藏自己巨大的魔气微微笑道:“李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嘿嘿——”
李雁之微微笑道:“许久不见革月兄,看来你是刀法大成了,今日是否请我们喝一杯?”
革月上雨笑道:“那是自然的,南宫姑娘是最喜欢在下的葡萄美酒的。”
只见他轻轻将碧绿的葡萄美酒倒入南宫子靖面前的酒杯,丝毫没有滴出一滴,酒香四溢,沁人心腑。南宫子靖轻轻笑道:“谢谢——”她微微品了一下道:“不错,酒很好。”
李雁之端起酒杯道:“多谢革月兄弟的美酒,请——”
革月上雨微微饮了一口美酒,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三人好像好朋友一般,饮酒笑谈丝毫没有注意偌大的酒肆中已经空无一人,就连那妖娆美丽的胡姬都不见了踪影。
李雁之叹道:“革月兄弟有话就请说吧,你不会这么巧的来和我们饮酒笑谈吧。”
革月上雨淡淡道:“那是自然,我来见李兄弟无非是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也许正是你们所关心的事情。”
李雁之沉默不语,南宫子靖峨眉微皱,脸上恢复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气息。
革月上雨微微笑道:“你们放心,此处毕竟是京城,武林中没有人胆敢在京城撒野,我是想告诉你们于伦的下落。”
李雁之微微皱眉看不出革月上雨的心思,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
革月上雨喝了一口酒笑道:“当然,我们北盟的消息可是天下最灵通的。”
李雁之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
革月上雨笑道:“告诉你们自是我喜欢,至于你们相信不相信和我没有关系,那是你们的事情。”
李雁之嘿嘿笑道:“你说的很对。”
革月上雨淡淡道:“我知道于伦此时就在长安城中,而且在骊山脚下的华清池——”
“不可能吧,华清池是皇帝的地方,于伦难道就不怕皇帝的禁卫军?”
“呵呵,剑魔何等人物,他自是不怕,可惜就要连累了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了。”
李雁之惊道:“多谢革月兄弟的消息,我等告辞。”说完李雁之站起身来和南宫子靖轻轻走出酒肆。
革月上雨目光收缩嘿嘿冷笑,手中的酒杯竟然在一道黑气中化为粉末——
李雁之低头沉思道:“子靖,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华清池?”
南宫子靖淡淡笑道:“去,怎么不去呢?我知道革月上雨是什么人,他让我们去华清池无非是想利用我们而已。”
“你是说将计就计?”李雁之突然笑了,“还是你聪明的很。”
南宫子靖嫣然一笑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呀——”
李雁之轻轻侧目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人在暗中监视,不禁笑道:“从酒肆出来那个人就跟着我们,似乎要给我们说些什么。”
南宫子靖道:“我感到那不是北盟的人,难道是——”
李雁之道:“不管是什么人,一问便知。”
西市豪华的街道中小巷纵横,在一处无人的巷子中,李雁之轻轻擒住那鬼鬼祟祟的人,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那人丝毫不惧,冷声道:“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实在是太可笑了。”
李雁之手上用劲,那人忍住疼痛道:“你们已经中了毒,离死期不远了。”
李雁之淡淡道:“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看到李雁之可怕的内力不禁叹道:“原来你们都是高手,自是不会中毒,我是国手剑陈公的手下。”
南宫子靖峨眉轻蹙道:“你是陈公的手下,现在陈公可好?”
那人道:“陈公一直在等你们——”
在远离闹市的一处神秘府邸,李雁之和南宫子靖见到了憔悴的陈希烈,南宫子靖不禁心中酸痛,陈希烈毕竟是一手养大自己的师傅。
陈希烈看到南宫子靖,欣慰的笑道:“实在想不到为师还能见到你,子靖你消瘦了许多。”
南宫子靖冷淡的脸色不禁微微抽动,眼中布满了泪水,虽然她成就大魔之力,但是一颗善良的心依然没有变,“师傅是徒儿不孝,你苍老了很多——”
原来陈希烈跟随杨国忠从剑南回来之后就被软禁在此处,如今朝堂宗事务繁忙,杨国忠似乎已经忘记这个迟暮老人,虽然老人还是名义上的朝廷大员,可惜实力远不如从前。
陈希烈唏嘘不已道:“江湖人称为师是国手剑,如今实在是有愧于这样的称号。”
南宫子靖问道:“朝堂宗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何如此对你?”
陈希烈叹道:“都怪为师以前贪图权势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错事。”他微微看向李雁之,眼中透出一丝的愧疚。
李雁之好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淡淡的不安,心中猛的颤动。
陈希烈继续道:“那杨国忠打压异己,混淆皇帝的视听,对我们这一群朝堂重臣无不禁止压迫,如今集贤院已经被翰林院所代替,杨国忠迁怒于老夫,就将老夫禁止在这里,如今吉温和罗希奭这两个小人代替了我的位置,实在是让人唏嘘。”
原来陈希烈本和杨国忠联手除去了李林甫,如今杨国忠逼迫陈希烈退出相位,当今皇上在杨国忠的怂恿下竟然让吉温代替陈希烈的职位。
南宫子靖目光收缩冷声道:“吉温生性残暴,怎能就任宰相,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这正是皇上的意思,其实谁又知道吉温安得什么心?”陈希烈忍不住叹息道,“朝廷中的明争暗斗是永远也不会停止的。”
李雁之似乎十分讨厌这些利欲熏心的争斗,淡淡道:“陈公在京师可知道北盟的动作?”
陈希烈抬头道:“北盟的安禄山有造反的野心,似乎最近要有所行动。”
李雁之心中一动,“莫非是在华清池刺杀圣上?”
陈希烈叹道:“那倒未必,如今圣上非常信任安禄山,我想北盟的人不会打草惊蛇,也许他们的目的是要刺杀杨国忠,至于具体如何老夫也不知道。”
南宫子靖眉头皱起将革月上雨的事说了,问道:“师傅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陈希烈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也无法说清楚,不过我打听到朝堂宗有意于陷害北盟,难道他们让你们进入华清池是为了反咬一口朝堂宗?”
李雁之点头道:“也许是吧,也许此去还会连累前辈你。”
陈希烈嘿嘿笑道:“老夫虽然退出朝廷,如今孑然一身,朝廷是不会怀疑老夫的。”
李雁之微微叹道:“我平生最讨厌尔虞我诈的朝廷争斗,没想到还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陈希烈心道:“此人似乎和他老子完全不同,嘿嘿”想到此处不禁叹道:“想当年李宰相在位的时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真是天下的不幸啊。”他似乎痛心疾首。
李雁之心中酸楚,冷声道:“陈公何出此言?”
陈希烈叹道:“想当年,杨国忠,安禄山之流无不惧怕李林甫,而如今天下宵小之辈没有了禁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杨国忠主内败坏朝政,安禄山驻外野心勃勃,天下将乱了。”他轻轻看了李雁之一眼继续道:“就这次华清园中也是危机四伏,双方争权夺势也就算了,恐怕会危及当今圣上,哎老夫年迈实在有心无力啊。”
李雁之眉头紧皱,似乎看出陈希烈的心思,淡淡道:“我等江湖草莽不明白什么朝廷大事,只是想照顾好身边的朋友,实在没有陈公的心忧天下。”
陈希烈道:“如果你们要去华清园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中了北盟的毒计,也许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
李雁之和南宫子靖对望一眼,许久说不出话来。
陈希烈沉声道:“李少侠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李雁之道:“你是说密钥那件事情?今天我不会向你讨回,不过有人会来找你的。”
陈希烈苦笑道:“就算一业心来找我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密钥已经不在我的手中。”
“难道你已经将密钥交给了朝堂宗的宗主?”
陈希烈摇头道:“密钥已经被合休会的血魔拿走。”
南宫子靖愣道:“可是血魔已经身死呀。”
陈希烈道:“如今老夫到了这步田地只希望能挽回一些事情,那密钥被合休会的人夺取,就连孙剑飞和杨国忠那狗屁宗主都没有办法。”
李雁之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陈希烈的话语,许久他喃喃道:“一切自有定数,无论什么事总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