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滕王阁破碎的六层下来,李长天眉头紧皱,心头一片疲惫,他突然对自己所作的一切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错了吗?
他苦笑一声紧握双拳,目光中闪现一丝残忍和邪恶,世间没有对错,时间会证明我的成功,我的目光岂是一个小小的豫章剑派。想到这里他烦乱的心平静下来,心一旦平静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事情。
当他走道滕王阁最底层的大殿时,就看到了百花仙子。
李长天笑了淡淡道:“没想到你来了——”
百花仙子曹月欣手握东湖剑冷冷道:“我本来很奇怪豫章剑派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局面,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李长天笑道:“你明白了什么?”
曹月欣凝视李长天儒雅的面容,顿时心中透出一股怒气,“我明白一个坚固的堡垒最容易突破的地方就是内部,而内部最容易突破的人就是心有不甘的人。”
李长天依然笑着道:“你说的心有不甘应该是野心才对。”
曹月欣突然叹道:“你永远不如你的哥哥,长风永远比长天更耀眼。”这句话就像一支剧毒无比的利剑深深刺伤了李长天疼痛的内心。
李长天面容扭曲,两眼凶光毕露嘶声道:“今天你只有死去,在临死之前我要让你受到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他愤恨而凶恶的目光仿佛要将曹月欣撕裂。
曹月欣淡淡道:“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不过豫章剑派绝不会在你的手中毁去,今天你要为你的所做所为浮出沉重的代价。”她的声音渐渐犀利起来。
李长天突然仰头大笑:“凭你?凭你手中的东湖剑吗?识相的交出你的密钥,不然你会后悔万分——”
曹月欣冷笑道:“不仅是我还有一业心。”
李长天面容抽动怒道:“我先杀了你——”他右手一掌推出卷起巨大的劲力拍向曹月欣的面门。
曹月欣东湖剑斜挑一招“东湖雨霁”剑气如虹削向那巨大的掌力,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曹月欣身形倒退惊道:“大力金钢掌?”
李长天笑道:“今天让你见识我的真正实力——”右手收回,左手“拈花弹指”击出,右手不等收到胸前,在空中翻转两下一招金色掌力猛然前推。
曹月欣心头大惊,东湖剑刺向李长天左手的猛烈指力,剑指交击火光四射,李长天的右掌已经袭来,曹月欣空中翻身,却被金色掌风扫到右臂,顿时整条右臂一阵酸麻,暗叫不好。
李长天左手收回,身形跃起双腿连环击出,左腿用的的是少林疾风腿,而右脚却是一式诡异的“大漠飞沙”。腿上两道劈山破海的劲力重重击在曹月欣的胸口。
曹月欣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李长天身形跟上,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探出一招“青龙爪”狠狠扼住曹月欣的咽喉,曹月欣后背撞在墙壁上,将一口浓血喷在李长天狰狞的脸上。此时她咽喉被锁,全身劲力无法施展,右手的东湖剑无奈的垂下。
李长天状如疯魔,厉声道:“快说密钥在那里?”曹月欣看着他满脸的血雾,头皮一阵发麻。
李长天似乎怒不可及,手上劲力涌出,立时就要扼断曹月欣脆弱的咽喉。这时他感到身后涌出一道强大的刀气劈向他的后脑。连忙翻身拍出一掌,然而刀气蓬勃,掌力无踪,李长天身形倒飞,就看到面色苍白的李雁之站立在那里,手中闪着明灭的天厌刀魄。
李长天凶性大发,飞身而上,可是在空中他看到了莲花生和不空身上闪着巨大金光,立时侧身飞出窗外。
李雁之虽然虚弱但是,已经醒来,他扶起重伤的曹月欣愣道:“是你,冯疯子呢?”
一提到冯疯子曹月欣突然感到一丝忐忑,李雁之的心头也是一震,他们同时转向窗外,就看到赣江之滨发生了巨大的爆破。
李雁之面色大变,高声道:“不空,大法师带我们过去——”
莲花生眉头也是皱起,他和不空卷起李雁之和曹月欣飞速赶向爆破之地。
一萍看着空中的南宫子靖,嘶声道:“你不要杀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呀——”
南宫子靖哧哧笑道:“好人呀,我喜欢好人,不过不杀他们也行,我本来就讨厌血腥,”她好像在考虑什么然后笑道:“你们作为我的奴隶我就不杀你们啦——”
任飞等人都受到剧烈的震伤,此时真气涣散,全身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任飞倔强道:“你是什么魔女,要杀就杀休要多言,”一时其他人都口出谩骂,混不畏死。
朱敦扶起任飞和张全之,陈云驾着章浦和刘峰,六人在一萍之前排成了一道人墙,一萍看到一业心背后的青云剑,似乎闪耀了一丝淡淡的青光,她取下青云剑,呛地拔出怒视着南宫子靖。
唯有冯疯子跑到一边大叫道:“我说那个女娃儿,看你漂亮可爱,你当然不会难为他们是不是?”
南宫子靖似乎很无辜道,“我没有难为他们啊,只是要和他们玩玩——”她诡异的一笑身边盘旋的七道山峰灵气化作七道光影冲进一萍等七人的体内。
一萍来不及舞动长剑,只感到那股巨大的山灵真气如长江大海般涌入体内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巨大的气息盘旋上她的脑海,就感到眼前的世界变了变得美丽而生动,而空中飘浮的南宫子靖就如心中的神灵,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顶礼膜拜的冲动。
仿佛她就是天地,就是一切,世界上只有她是永恒,那不是信仰而是一种归宿。
他们好像找到的归宿和依靠,情愿为她献出自己的生命。
冯疯子看到七个人仿佛痴呆一般,站在那里,不仅怒道:“丫头,你做了什么?”
南宫子靖眉头皱起:“我最讨厌人家对我大吼大叫,你最好走开——”她目光温柔的看着一萍等七个人道:“你们是我的布娃娃,好了现在打那个老头”
她的话音一落,任飞就像接到了上天的命令一剑刺向冯疯子,另外五人也都扑向冯疯子。唯有一萍还是站在那里,南宫子靖飘落在她的身边,玉手***她的脸颊笑道:“你不要做我的布娃娃,我看好你吆,你就当我的妹妹吧——”
一萍脸上突然闪现一丝淡淡的微笑,扑入南宫子靖的怀中口中喃喃道:“姐姐——姐姐——”
冯疯子被六人围攻,苦不堪言,一时之间六个人的功力好像突飞猛进,冯疯子左闪右躲身上已经受了几处重伤。突然六人合击,任飞的长剑划过一道犀利的闪电噗的刺入冯疯子的胸膛,一道鲜艳的血光喷射而起,冯疯子如同一只落叶颓然飘飞落地。
这是只见金光一闪,冯疯子轻盈是躺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李雁之眼中露出一滴热泪道:“老疯子,你别死——”
冯疯子看到李雁之长出一口气喜道:“小疯子你来了,凭他们几个还伤不了我,我是大意大意了——”说着口中溢出大片的鲜血。
曹月欣心头巨震,从李雁之怀中接过冯疯子,惨笑道:“百盛,我来晚了——”
冯疯子的老脸仿佛开了一朵鲜艳而刺眼的鲜花,他的目光闪耀好像鲜花上的两滴露珠。
莲花生看着南宫子靖冷声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南宫子靖笑道:“好玩呗,是吧妹妹?”
一萍也痴痴的笑道:“是的姐姐真好玩。”
南宫子靖笑道:“这个大和尚聒噪得很,你们把他赶走——”
任飞六个人闻声,齐齐跃起冲向莲花生。六道身影如同六道烟雾将莲花生环绕。
莲花生口中密咒,手上结印,瞬间打出,六道光影激射道六个人是胸口,任飞等人闷哼几声四散飞开,然而瞬间他们又都翻身而起再次冲向莲花生,莲花生心头大惊,他密宗手印何其了得,却也只是将他们弹出。
南宫子靖嗔道:“大和尚恁的不讲理,让你看看本姑娘的手段。”她右手扬起一道五彩光雾激射莲花生,也不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势,轻轻扫在莲花生的金光之上莲花生佛光大展,熠熠生辉。
李雁之抬起惨白的面孔一声大吼:“住手——”
南宫子靖听到他的声音手上的五彩金光渐渐黯淡下来,惊道:“原来是你呀——”她目光闪动,笑看李雁之喃喃道:“这位大哥哥,你为什么大吼大叫,可吓坏人家啦——”
李雁之缓缓站起身来,听到南宫子靖的声音不禁全身颤动,那声音神情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南宫子靖,虽然眼前还是那一副美丽的身影,可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撕碎了他本来痛苦的心。
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凄惨到:“子靖你不认得我了吗?”
南宫子靖笑道:“认得啊。”
李雁之心头大震眼中闪出明亮的光芒,“你没有忘记我吗?”
南宫子靖咯咯笑道:“刚才看到你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就生龙活虎了,你好厉害呀!”
李雁之一阵黯然,眼中流下一滴泪水。
南宫子靖皱眉道:“你为什么哭呀?”她好像感到内心有一种酸涩,但是找不到辛酸的原因,所以她就打算离开,“妹妹咱们离开——”只见她一挥手,任飞等人都撤回长剑一字排在她的身前。
李雁之突然仰天喊道:“为什么——”
南宫子靖皱了皱眉头道:“你真的很讨厌,不和你玩了——”话音一落她已经带着众人向前走去。
李雁之喊道:“等等——”
南宫子靖漠然回头道:“讨厌死了——”一道犀利的五彩光华激射李雁之而去。
李雁之似乎没有看到,那一丝五彩光线,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南宫子靖冷冰冰的脸,口中喃喃道:“你还是子靖吗?”
只听轰的一声李雁之所站的地方石屑纷飞,不空抱着李雁之退后了七八丈方才躲过那道五彩劲气。不空口中直到:“好险——”
百花仙子曹月欣好像没有看到眼前的世界,她深情含泪的双目看着奄奄一息的冯疯子,口中喃喃道:“是我害了你,如果两年前答应你一起傲游江湖,我们将会很幸福,你说是吗?”
冯疯子虚弱的眼中闪出一丝丝的光华,那一剑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心脉,如今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他幸福的闭上双眼。
曹月欣没有凄厉的哭泣,她似乎十分平静,身上真气涌动仿佛百花盛开,一瞬间她燃起自己的真元,决绝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冯疯子面庞。
莲花生大师口中吟出阵阵祥和的佛号,他蓝目微睁好像看到这对情人缓缓升上西天,那是一个大光明的世界。
李雁之呆立江边,看着眼前百花盛开,百花仙子和冯疯子的躯体片片散开飘落,没有一丝的血腥气,更没有一丝的哀伤,只有无尽的香花徐徐的清风。
花雨飘过,李雁之手上出现一把波光粼粼的宝剑,宝剑哀鸣泛起一阵阵青绿的波纹,四散开来。而宝剑旁边赫然是一支金灿灿的钥匙,金色的钥匙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迷人。
李雁之的眼泪再次流下,片片鲜花落入赣江之水,东流而去,只留下一曲神伤的涛声,激荡天地。
冯疯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却离他而去,李雁之一颗脆弱的心几乎完全被击得粉碎,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这样的残忍,他欲哭无泪,叱问苍天。
他抬起凄迷的双眼好像看到冯疯子微笑的面容,他走的很是安详,因为他有心爱的人一同陪伴,百花仙子是上天的仙女是冯疯子的女神,他们最终将生命连在一起,也许美丽的天堂才是他们最美好的归宿。
不空扶起重伤的一业心,就听到一业心撕心裂肺的哀号,他紧握手中的寒冰烈火剑,口中不住的流出鲜血。
莲花生密咒再起,一股浩大的金色真元将一业心包围,全身暴血的一业心就那样安详的睡去。
李雁之背起长剑,收起密钥,他此时的心中掩藏下无尽的悲哀,但是他还有诺言,还有执着,他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向南宫子靖离去的方向追去,莲花生叹道:“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
洪州城内最大的成衣铺内走出八个衣着鲜光的年轻人,南宫子靖看着身后的七个人满意的笑了:“这样才像个样子,是吧一萍妹妹。”
一萍依然痴痴的笑着,她本来束起的长发,被南宫子靖披散开来,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荡。
南宫子靖倒是长发束起,包了白色幞头,身着白色圆领长衫,看上去英姿飒爽,倒向一位翩翩的浊世公子。
陈希烈和杨志早就看到了南宫子靖,他从杨志口中知道了南宫子靖在彭蠡泽的奇遇,心中一阵感慨,许久笑道:“这也许是天意——”
当他们看到豫章七剑老实的跟在南宫子靖身后,都是一震惊叹,陈希烈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南宫子靖使用了什么手段。
南宫子靖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动,看到街上行人的惊异目光,她笑的很开心,远远的看到了一座酒楼,那酒楼有两层高,名唤百花楼。
陈希烈和杨志就站在楼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子靖从身边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陈希烈的心就沉了下去,他轻喊一声:“子靖——”心中忐忑不安。
南宫子靖回眸一笑道:“你也知道我叫子靖?”
陈希烈一颗忐忑的心似乎猛烈跳动了几下,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叫子靖,因为我是你最熟悉的人——”他走到南宫子靖的面前道:“你难道不记得我是你师父了吗?”
南宫子靖看到陈希烈迫切的眼神,好像心有所动喃喃道:“师傅?你是我师傅?我好像没有师傅啊?”
陈希烈道:“你来我们坐下慢慢谈——”
百花楼二楼若大的房间中只有他们几个人,陈希烈和南宫子靖坐在靠窗的桌子上,而杨志则和七剑在另外一个桌上落座。
一会儿酒菜上齐,七剑低头大吃,南宫子靖笑吟吟的看着陈希烈道:“好了,你说说为什么是我师傅?”
陈希烈面色深沉,拿出一把银色的宝剑,那是南宫子靖遗落彭蠡泽是宝剑,被杨志寻回,只听陈希烈道:“你可认识这把银妆宝剑?”
南宫子靖感到眼熟笑道:“看着很眼熟,你是不是要送给我?”
陈希烈笑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剑,你十三岁那年,我就把它送给了你,你难道都忘了吗?”
南宫子靖摇头道:“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我现在很开心。”
陈希烈凝视南宫子靖的双眼,他看不出一丝的做作和虚伪,心中揣测:看来她不禁心性大变,而且失去了记忆。继而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以前,你的记忆,你的亲人朋友?”
南宫子靖笑道:“为什么要记起?我现在有新的朋友,很快乐啊!”她扭向窗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目光,惊道:“大哥哥,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