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东岳国君对金矿的执念,若是本宫告诉他,愿意用这座金矿,换他交出凤惜惜和陆月白等人,你们说,他会做出什么决定来?”沐千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林缜等人这段时间与她相处下来,也基本了解了她的习惯,往往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必定会有人倒霉,看来这一回,轮到那东岳国君了。
众人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且不说那东岳国君会不会真的交出凤惜惜等人,一旦沐千华提出这个条件,他势必要陷入斟酌中。这场谈判会成为横在东岳与冷夜之间的烫手山芋,若是那东岳国君答应,便离间了凤惜惜与东岳的关系,若是他不答应,就等于为一个女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金矿,势必会遭到朝臣反对,届时趁着东岳朝堂争执这个问题,冷夜派兵到大梁,是完全可行的!
沐千华看出众人眼神中的犹豫之色,道:“本宫已经派清影统领去蘅城查探过了,那座金矿已经开采殆尽,这个消息已经封锁起来了,故而东岳那边并不知道金矿的价值已经大不如前。清影会将已经开采出来的大部分矿石秘密运送到祁连山中藏好,只余三分之一在城中,东岳国君绝不会料到这个消息无论他作何决定,都会引发一场麻烦。”
金矿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对于东岳国君来说,这个陷阱,他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决定权全握在她手中。
他们看着沐千华脸上浮现的浓郁的笑意,肩头一颤,长公主殿下现在的模样还真是……狡诈得很。
“慕云!”沐千华看向他。
慕云上前拱手:“在。”
“这几****与韩武点齐兵马,三日后趁夜拔营前往大梁,记住,低调行事,到大梁后,助赫连太子击退长齐和东岳的兵马便立刻折返,东岳国君那边,也不能靠这个办法拖延太久,速战速决为上。”沐千华吩咐道。
韩武和慕云心知她是打算派他二人前去,当下领命。
沐千华修书给赫连燕北之后,又提笔开始写给东岳的国书,措辞正式,口吻真诚可靠,言语间透露出愿与东岳修好的意思,自然那金矿之事是头等,她有意不将话说死,委婉而隐晦地表露了自己的意思,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消除东岳国君的疑心,还可让他仔细斟酌她的意思。
两国邦交,本就是这么复杂的事,她若是说得简单了,反倒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翌日,两封信同时离开襄城,一封前往大梁,一封前往东岳,这场七国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沐千华立于窗下,放飞了两只信鸽,将四国联盟已然达成的消息分别告知东方凌云和东方凌风,好让他们能早做准备。
算算日子,清影差不多也该在回城的途中了,待她回来,这局棋就要开始下了,东岳,凤惜惜,我沐千华与你们的博弈,谁胜谁负在此一战,这七国天下究竟鹿死谁手,就让我们各凭本事!
与此同时,上将军府,
公孙缇正在为韩武收拾行装:“此次你去大梁参战,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多加小心。”
她如今已是他的妻子,担忧他离家是自然的,从前她读那些闺怨诗,还总觉得那些女子担忧太过,如今轮到她自己送夫君出征,倒是还觉得那担忧不够。
韩武笑了笑:“阿缇,若是我在战场上伤了,你远在家中,却是不知道的?”
公孙缇手一顿,嗔怒地瞧着他:“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也不盼着点儿好。诚然我远在家中,可我如今是你的妻子,你我夫妻心灵相通,若是你伤了,我也定会有感应的。我知道战场上生死无常,你又是要冲锋陷阵的人,我只望你记着,我在家等你回来,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说着,她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韩武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哄道:“不过说一句玩笑话也值得你掉眼泪,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惹你伤心了。我晓得你担心我,我答应你,上了战场会时时谨慎,我会平安回来的,你我新婚便要别离,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世道如此,若是不战,冷夜就要亡国了。”
公孙缇点点头:“我自然知道这些道理,长公主殿下这么决断定然有她的打算,孰轻孰重我也是知道的,你放心去,我能嫁给你,已是三生有幸。”
韩武低头吻去她的眼泪,看着她羞红了脸的样子,忍俊不禁道:“阿缇,待我回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如今有妻,有官职,有府邸,就差一个孩子了。
闻言,公孙缇的羞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娇羞地点点头。
两日后的深夜,慕云与韩武率领兵马,熄了大部分的灯火,秘密离开了襄城,前往大梁。
且说东岳国君收到沐千华的书信后面色一喜,她称冷夜短期内不愿与东岳交战,愿意和东岳暂时修好,并愿意用他们垂涎已久的蘅城金矿作为交换,只要东岳交出叛国的凤惜惜和七星楼的人,金矿便交由东岳处置。
落款盖着冷夜的传国玉玺的玺印,货真价实,一诺千金。
东岳早在先帝时期便觊觎那座金矿,费尽心机想弄到手都没有结果,没想到今日沐千华会同意将金矿交出来。凤惜惜与冷夜之间的纠葛他也调查过了,沐千华因沐帝天的死恨她入骨,若不是那陆月白忠心耿耿,抢先带着凤惜惜离开,恐怕这位长公主殿下早已手刃了她。故而她会要求交还凤惜惜等人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或者说若她不提这个要求,他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封书信不会有假,只要他交出凤惜惜和陆月白等人,金矿就是他囊中之物。
他脑海中闪过凤惜惜的脸,啧,这样一个美人,他本来是想着留她在宫中做他的枕边人,温柔乡的,若是就这么还给沐千华,她必定难逃一死了,着实可惜……
他显然还没有厌倦凤惜惜的身子,陷入了犹豫。
百官见他犹豫不决,纷纷进谏劝说他以东岳为重,交出凤惜惜等人,换回一座金矿。
“她可是寡人的妃子,寡人用她换金矿,岂不是在说寡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东岳国君陷入面子和金矿之间的权衡,要知道他身为国君,可不想此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虽说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但大臣们的奏章一封接一封地递到他的案头,这些天他都要被这些劝他交出凤惜惜的奏章逼疯了。
他被奏章逼得无法儿的时候,自然要找个宣泄口,那便是凤惜惜。每一日,他都会到她的寝宫临幸她,随着他的情绪一日日地积攒,他对凤惜惜的占有欲就都表现在了二人交合之时,一开始他还能维持理智,温柔地对她,但时间长了,他的耐性都磨光了,愈发的粗鲁起来,好几次都撞得凤惜惜晕死过去。
“美人,你知道吗,那些大臣都在劝寡人将你交出去,交出你,就能为寡人换来一座金矿,你说,寡人该怎么办,嗯?”他伏在她身上,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凤惜惜只觉得心头发寒,浑身战栗。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大笑着亲了亲她的唇:“美人这等尤物,寡人暂时可舍不得。”
说着,他又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凤惜惜这几日被他折腾得受了伤,眼下他又这般不知轻重,她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几乎要失去意识。她咬咬牙,强撑着伸手去勾他的脖子,挤出一个妩媚的笑:“王上舍不得臣妾,臣妾好开心,王上……嗯……不要把臣妾交出去好吗?臣妾不想死……臣妾想永远陪着王上……”
说着这些违心的话,她已经轻车熟路,她很清楚要抓住一个男人要说什么,什么时候说,她不能被交出去,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为了她自己,为了……为了月白,她必须牢牢抓住东岳国君的心!
她的目光仿佛天生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看得东岳国君心猿意马。
折腾了许久之后,东岳国君终于翻身睡去,凤惜惜却睡不着。她现在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躺在榻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一切是不是都可以结束了?
她痛恨了一生的,痛恨着她的,是不是都不复存在了?
她凄楚地笑着。
忽然,一道黑影闪了进来,竟是陆月白。
还没等她诧异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陆月白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一丝不挂的她身上。
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些毫不在意的凤惜惜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的时候,竟感到了一丝惊慌,拼命想遮掩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可是已经晚了,他全都看在眼里,而他的眼里从来不曾有过厌恶,有的,只是心疼。
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住她,打横将她抱起,从窗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