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莘进了次卧之后,就有种凄凉的感觉,次卧里面空荡荡的,而且明显不如主卧大。
这个这么骄傲的男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就在这里憋屈着。
罗子莘放下米粥,摸了摸陈司顾的额头,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怎么会这么烫?”
去洗手间端了一盆热水,里面还泡着一条毛巾,想给陈司顾敷一敷额头。
果然是冬天来了,水凉的特别快,不到十分钟就要去换一盆。
短短的半个小时,罗子莘已经换了四盆水了。
罗子莘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医院,陈司顾也是这样一盆水,一盆水的端来伺候自己的。
自己才换了四盆水就已经觉得有点烦了,但是当时,陈司顾每天都需要给自己换六盆水。
“真是傻,在冷风里面吹一晚上能解决什么问题?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难受?还辛苦了洛管家。”
罗子莘一边换毛巾,一边喋喋不休的责怪陈司顾,其实说白了,罗子莘就是担心陈司顾,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司顾,你又怎么了?你们两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轮流生病?”
就是这个声音,欧阳兰泽来了。
罗子莘赶紧站在门口,“欧阳,你来了?陈司顾生病了,你快进来看一看吧。”
欧阳兰泽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还没和好吗?怎么罗子莘还叫他陈司顾?
心里忍不住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某人,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把人拿下,真是笨死了。
“也就是普通的发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取了一个小药丸递给罗子莘,“给他喂下去吧,估计很快就会好的。”
看到欧阳兰泽这副‘不负责任’的样子,罗子莘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的额头真的很热,你不仔细看一下吗?”
欧阳兰泽淡淡的瞄了一眼,坐在一边跟个大爷一样,“我是医生,再说,这家伙的身体很好,不用担心他。”
说着,欧阳兰泽还悄悄地观察着罗子莘的表情。
罗子莘也没让欧阳兰泽失望,表情果然有那么一丢丢不悦。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药给陈司顾喂下,要不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罗子莘真想踹欧阳兰泽一脚,然后再质问一句: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兄弟吗?
欧阳兰泽无所事事的环顾着房间,这个房间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来过了?
记得上一次,是唐心唯离开,陈司顾喝酒喝多了,欧阳兰泽被迫在陈家照顾陈司顾,所以住在次卧。
突然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桌子上居然有一碗米粥,这是谁干的?实在是太贴心了。
欧阳兰泽想都没想,端起来就喝。
罗子莘看到之后,差点就忍不了了,她这暴脾气,“你又没有吃早饭?”
眉头紧皱着,表情是说不出的嫌弃。
知道的是欧阳兰泽喝了一碗米粥,不知道的还以为欧阳兰泽欠了罗子莘几千万呢。
罗子莘的神情,欧阳兰泽真是一览无余,将罗子莘心里的小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大口大口的将米粥灌进嘴里,这个味道,这个温度,真是刚刚好。
放下碗,拿纸巾擦了擦嘴,“我说,跟陈司顾待久了你也没良心了对吧?现在才几点?”
罗子莘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果然,才八点,欧阳兰泽来陈家还花了半小时。
“好吧,一会等陈司顾醒了,一起下楼吃早饭。”
罗子莘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会去去摸摸陈司顾的额头,一会给陈司顾换条毛巾。
“奇怪,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人为什么还没醒?”
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被命运之神抛弃了吧?不是她倒霉,就是他倒霉。
看了看陈司顾的脸,还是有些苍白。
这货,该不会是吹了一晚上风,然后又烧了一早上然后变傻了吧?
那她可真的要离婚了,她还这么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可不能就葬送在一个傻子手里。
如果陈司顾知道此刻罗子莘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在三秒钟之内醒过来。
欧阳兰泽挑眉看着床上的人,真想跟罗子莘说一句:对着他的脑袋喷一口水他就好了。
但是为了朋友要两肋插刀,“可能司顾比较严重吧。”
谢我,谢我,欠我一个大人情。
“你不是医生吗?”罗子莘疑惑的看着欧阳兰泽。
罗子莘有多聪明欧阳兰泽可是知道的,眼看着就要装不下去了。
欧阳兰泽收回自己的二郎腿,“你下去先吃早饭吧,我再仔细看一下。”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床边,还真像那么回事。
“恩。”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离开了房间。
声音越来越远,欧阳兰泽看了一眼,长廊上确实没有人了。
将椅子拖到床边,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满脸鄙视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好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床上的人果然睁开了眼睛,看得出来,陈司顾的心情那是非常极其得好啊。
“子莘走了?”意犹未尽的环视了一下房间,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不过……自己的脸上还留着她的味道,要不要今天都不洗脸了?
欧阳兰泽挑眉看着陈司顾,“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发烧?”
在欧阳兰泽的印象中,陈司顾绝对是铁人一样的存在,一年到头也不会发烧感冒的。
陈司顾有些虚弱的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拿起额头上的毛巾,上面还有些余热。
拿在手里看着,痴痴一笑,“开始我是真昏迷,后来吃了药就好了,看到子莘对我这么好,反而舍不得起来了。”嘴角的弧度倏地变得有些自嘲。
欧阳兰泽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差点在罗子莘面前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拍了拍陈司顾的肩膀,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很有戏,你得再接再厉。”
走到门口往回看了一眼,“我先去吃饭了,子莘还在下面等着,你不下去她还没有开饭,你信不信?”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就离开了。
陈司顾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脸上居然有些发烫,陈司顾脸红了。
她会吗?她会这么做吗?
陈司顾高兴的从床上起来,开始换衣服,顺便想着刚才欧阳兰泽说的话。
欧阳兰泽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有戏,那看来就是真的有戏,但是既然有戏的话,罗子莘昨天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邀请呢?
陈司顾深深地陷入了一个纠结的漩涡而不能自拔。
欧阳兰泽下楼的时候,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罗子莘也早就已经坐好,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楼梯口,迟迟没有动筷子。
看到欧阳兰泽下楼,罗子莘的眼底有一丝慌乱。
索性也不闪躲了,抬起头直面欧阳兰泽的目光,“你出来的可真是时候,饭菜刚端上来。”
欧阳兰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垂眸看到汤碗里已经结了一小层膜,笑意在脸上已经很明显。
“是吗?这么巧啊。”
那个汤还是挺不错的,但是为了要留个‘证据’,欧阳兰泽还是忍痛割爱,没舍得碰。
罗子莘不知道欧阳兰泽高兴什么,奇怪的看着他,瞄到了他的汤碗还是空的。
刚要伸手端起来,“欧阳,我给你盛一碗汤。”
欧阳兰泽拦了下来,“不急不急,一会我再喝。”
终于,陈司顾下来了,看到他们已经动了筷子,果然还是有些失望。
欧阳兰泽清了清嗓子,眉毛一挑,“司顾,我大早上就来给你看病,赶紧给我盛一碗汤让我补一补。”
陈司顾坐到座位上,刚想破口大骂,顺便赏欧阳兰泽一个大巴掌,他也看到了那碗汤。
突然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端起欧阳兰泽的碗,“先给你盛,行不行?欧阳大医生。”
罗子莘就更加奇怪了,陈司顾刚才下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表情呢,现在怎么这么嘚瑟?
她保证,如果这个男人有尾巴的话,他的尾巴现在肯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这还差不多。”欧阳兰泽一脸傲娇的接过汤。
其实欧阳兰泽早就跟沈璇商量好了,以后再也不掺和陈司顾和罗子莘的事情。
但是欧阳兰泽还是比较感谢罗子莘当初的撮合,而且这些只是举手之劳,帮了就帮了。
如果等陈司顾亲自发现,那绝对要等到内伤。
吃过饭,欧阳兰泽就离开了,家里只剩下罗子莘和陈司顾两个人。
以前的时候就这两个人在家里也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欧阳兰泽一走,整个大厅竟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两个人不说话,坐在那里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终于,陈司顾忍不住了,打破了这个局面。
“子莘,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在盘山公路上散步了。”
陈司顾的眸子里全是期待,罗子莘有种错觉,她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从山下到陈家的整条公路,一直被熟知的人叫做盘山公路,虽然道路基本上都是笔直的,没几条弯路,但是整条公路盘踞在山上,也确实配得起这个名字。
罗子莘本想拒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去楼上换衣服。”说完罗子莘就走了。
等陈司顾反应过来,罗子莘已经上楼去了。
什么意思?罗子莘着是答应了?
居然答应了,那还等什么?他也上楼换衣服。
然后客厅就只剩下洛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