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让文修头痛欲裂,他柔柔隐隐作痛的额角,慢慢支起身子,低头的瞬间,看到了环在腰间的手臂,肌肤如雪,晶莹光洁,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幽香的身子,甜蜜的红唇,小女人的娇媚,一一让他回味无穷,他竟在喝醉的情形下要了她,他是喝醉了,并不代表他连意识也没有。
侧头,眷恋的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细长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嘴角微勾,仿佛在做着极美的梦。
昨天,是爹的忌日,他独自一人坐在坟前,脑中盘旋着童年的记忆,一波一波的恨意向他袭来,凭什么他要家破人亡,而那个人,却享着齐人之福。
报仇,始终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如今,好像一切都变了,当初的计划,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打乱,而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渐渐沦陷。
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为什么?只是让那份纷乱的情绪纠结在他脑海,怎么甩也甩不去。
望着身旁的可依,俊眉紧皱,无论有多吸引他,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佟千明之女的事实,不是吗?
佟千明,佟千明……
这个名字,这个人,让文修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那不足以泻他心头之恨,他要让他也偿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痛苦,他要让他痛不欲生。
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皇上给他思考的七天期限,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吧。
眼中倏的闪过一抹阴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如嗜血的野兽,他怎么把这么好的棋子给忽略了呢?
直到正午,床上的人儿才缓缓睁开惺松睡眼,眨了眨眼,意识才逐渐清醒,猛得坐起身子,瞠目结舌的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原来都是真的呀。
这个意识,让可依羞怯的把头埋进被子里,只觉得自己的耳根似乎越来越烫,想着他昨晚的温柔,耳边还回荡着他霸道的话语。
“你永远都是我的……”
是不是代表着,他也是喜欢她的呢?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可依的思绪,她身子幕的僵住,小脸慢慢变成惨白,颤抖着双唇:“进……进来。”声音低得连她都快听不见。
她的第一反应,便认为来人定是兰嬷嬷,这是她的职责,亦是他下的命令,不给除了纪雪儿之外的任何女人有怀孕的机会。
莫非,是她想错了?
门开了,可依的心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搁在被褥上的小手不安的绞着被子,目光死死盯着寝室的入口。
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可依僵硬的身子下一刻便松了下来,放开扯着锦被的小手,才发觉,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安安。”女子的语气有着大战过后的虚弱,她怕,怕进来的人是端着药汁的兰嬷嬷,可是,这次进来的是安安,那么,下一秒进来的,会不会是她呢?
想着,可依的心依然提在嗓子眼。
“安安,你有见到兰嬷嬷吗?”
“兰嬷嬷?”安安露出迷惑的神情:“没有啊?王妃找她有事吗?”奇怪,王妃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老妖婆呢?据她所知,她可是雪妃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依浅浅的摇了摇头,另一个疑问又浮上心头:“安安,你怎么会在君香楼?”
安安俏皮的眨了眨眼,言语暧昧的道:“是王爷吩咐奴婢来的,还叮嘱奴婢们不许吵醒王妃。”那眼角的笑意,让可依瞬间羞红了脸。
突然,又有几名丫环手中挎着花篮,走到数米左右屏风后面,很快,她便听见了哗哗的水声流泻,可依裹着被子走下床,刚一触地,便觉得全身无力的紧,只能让安安扶着她。
都是因为他昨晚不断的索取,才会害得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可依在心底小小的抱怨着,紧接着,缠绵的画面一个一个跳了出来,让可依怎么甩也甩不掉。
“讨厌。”可依小声的娇呼。
“王妃,您刚说什么?”安安不解的问,忽地,又叫了起来:“王妃,你怎么啦?脸怎么会这么红?”
可依快速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安安的小嘴:“安安,你小点声。”剩下的一只手拉着被子,不至于让它掉下来。
她都能看到前面的丫环三不五十的回过头来偷偷望她,她的脸红的一定像煮熟的鸭子吧。
可依站在浴池旁,偌大的水池飘着雾气迷茫,水面上洒满着花瓣,一旁的丫环手脚伶俐的为她褪去裹住身子的棉被,她晶莹如玉的美好胴体一览无余,随着她的入池,花瓣浅浅游动着。
浴池中的她,更胜瑶池仙子,周身似有烟雾轻拢,清水出芙蓉,好一个佳人,如凝脂般的娇肤,晶莹的水珠滚落在她的手臂之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啊!”
可依满足的叹息出声,慵懒的趴在浴池边沿,任由安安为她清洗身子。
她感动他的细心,倾心于他的贴心,却不知,此刻对她来说的幸福,那背后,是更深的伤害。
余诺洋有些陌名其妙的看着在他面前站了快有半个时辰的文修,他多少明白文修进宫找他的原因,却只见他静默不语,而他,不知道还要等他站多久?他可没他那么闲,能浪费一整天都没关系,他可还有一大堆的奏折等着批阅。
而文修的内心此时正挣扎不已。
“同意……”
“不同意……”
两个声音同时在他脑子里争吵着,吵得他头痛欲裂,在同意与不同意之间徘徊,完全忽略了他面前的男子,普天之下,除他之外,怕是没人敢把当今皇上视若无睹了。
终于,在余诺洋的耐心快要用的之际,文修终于抬起瞳眸,正视着他。
这说明,他已经有所决定,而他并没有转身离开,那就是……
余诺洋挑眉,寻问的凝视着文修。
“我今天来是给皇上答复的。”
“喔?”
“我同意娶佟可欣。”短短的一句话说完,文修只觉胸口像被压着千金重的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余诺洋闻言,喜上眉稍,但语中还带着丝丝歉意。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我欠你一个恩情,日后,我定会报答,文修,谢谢你愿意帮我。”
文修眸中浮出一抹哀愁,他并不全是为了他才同意,更多的,是为了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