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过了两日,长秋宫迎来了**之主。
刘秀自搬进长秋宫,便下令各宫无事不得打扰,如今郭圣通来了,说明她有事而来,可刘秀刚好上朝去了。长秋宫的守卫自是没有拦住郭圣通,要知道她可是皇后。不过,长秋宫的人倒是迅速的通知了阴丽华。
阴丽华当时正在教儿女们习字,听到此讯,便让刘阳领着刘义王与刘苍习字,带上唐玉玲等人出去亲迎了。她刚走到殿前,便遇到郭圣通一行,连忙行礼:“不知王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娘娘宽宥。”
郭圣通连忙走过去笑着扶起阴丽华,道:“贵人赶紧起来,你临盆在即,可要千万小心,若有任何闪失,本宫可担待不起。”接着,扶着阴丽华走了进去,坐下。不待阴丽华问起,郭圣通倒是自个儿交待了。“此番前来看望贵人,顺道看一下是否有需要本宫之处。”
阴丽华恭敬地回道:“有劳王后娘娘惦念,臣妾一切安好,万事妥当。”
郭圣通闻言,笑了笑,道:“看来有陛下在,果真不一样。如此甚好,本宫便无需操心。本宫尚有事,便不与贵人多言。”说着,站了起来,举步离去。
“恭送王后娘娘。”众人躬身齐声而道。
待郭圣通离开后,长秋宫的人继续各司其职,恢复了平静。
“你说王后此举何意?”阴丽华看着郭圣通消失的方向,如是问道。
唐玉玲也不明白,但她却比阴丽华清醒地记着,如今阴丽华不宜多思,于是她说:“依奴婢看,王后娘娘不过纯粹关心娘娘罢了,不必多虑。”
阴丽华想了想,终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遂也只好放下。
郭圣通来过长秋宫此事自是没有瞒过刘秀,只是并无不妥,刘秀对此也没有问及阴丽华。
这一日,刘秀如往常那般膳后陪阴丽华散散步,待其安寝后再继续处理政事。
翌日,刘秀上朝后,阴丽华方醒来。梳洗后用完早膳,取道去看刘阳他们。没想到半道上冲出一宫女,惊慌失措的对她说:“阴贵人,大事不好了,奴婢闻听阴老夫人与阴小公子为盗贼所害,不幸罹难。”
“你说什么?”阴丽华以为自己的耳朵产生了错觉。
唐玉玲见此,连忙喝道:“大胆奴婢,竟敢在阴贵人面前胡言乱语,诅咒贵人近亲,你居心何在?来人,将她押下去好好审问。”不管此宫女有心抑或无心,唐玉玲心知必须让她马上消失,否则阴丽华很有可能受到伤害。
那宫女听了唐玉玲的话,对阴丽华急道:”阴贵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此事已然传遍京城,阴贵人两位兄长也正是为此事而告假归家。大家皆言阴贵人至今仍无动于衷,乃是冷血无情之人,有失妇德,纷纷予以指责。然奴婢自知阴贵人至今仍是毫不知情,实非如众人所言。奴婢不知是谁有意对您隐瞒,奴婢…”那宫女还没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巴,眼看便要被人拖开。
“住手。”阴丽华急忙喝止道。
那宫女见状,连忙挣脱他人的押解,爬到阴丽华跟前,慌忙而道:“阴贵人,您一向宽厚待人,素有贤名,奴婢不忍看您被蒙在鼓里却为天下人所指。”
肚子开始一阵阵的抽痛,阴丽华甚感不适。
一旁的唐玉玲见阴丽华脸色苍白,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娘娘,可是哪里不适?”
阴丽华努力调整气息,稳定心神,待那股不适消去,阴丽华方回道:“无事。事关本宫母亲与幼弟,不问清楚本宫心里难安。”
唐玉玲闻言,无言以对,只能默许。
阴丽华看着那宫女平静地问道:“你身处宫中,从何得知此事?”
那宫女马上回道:“娘娘,昨日乃是每年一次宫女出宫省亲之日。奴婢进宫五年,今年终是有幸得了此机。不料,闻听了此事。”
阴丽华很想让自己镇定,然心中悲痛难抑,泪就这样无声地落下。就在此时,阴丽华感觉到随着下身那温热液体流出,肚子里的生命随之在缓缓流逝。这一刻,阴丽华很是无助。她无措地抓着唐玉玲的手,脸上尽是惶恐之色,她说:“玉玲,本宫的皇儿…”她自知自己如此乃是小产之兆,龙裔有可能不保,可她说不出。
阴丽华的惊慌失措让唐玉玲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心里也甚是为之震惊,好在素来处事沉稳,又在宫里历练了这些年,她当即如是吩咐道:“青玉,速把辇弄来;鸢莹,速去令御医、稳婆待命;樊辛,把此宫女押下去好生看管;绿袖,与我一道扶娘娘回去。”
“是。”随着一声话落,被点名的四人立即行动起来,各自行事。
阴丽华没走多远,辇便来了。当她被抬到产房时,血已染红了襦裙。
阴丽华前脚进去,稳婆紧随而来。
“怎么只有张稳婆,甘稳婆呢?”唐玉玲如是问鸢莹。
鸢莹回道:“甘稳婆身有不适,不能前来。”
唐玉玲听了这话,眉头不由得一皱。而前面的稳婆方才缓下的步伐为此复疾步起来。
唐玉玲想了想,然后吩咐绿袖道:“如此,绿袖你进去,看能否做些什么。”
“喏。”绿袖连忙迈步走了进去。只是,她刚进去,张稳婆便让她站在一旁,静候吩咐,她依言行事。
一切准备妥当,只见张稳婆慢里斯条地将手放在阴丽华**处,用力推挪。
“啊!”阴丽华吃痛,忍不住喊了出来。
一旁的绿袖见此,一把把张稳婆推开,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那张稳婆煞有其事地说:“胎位不正,老奴正为阴贵人正其胎位,以免难产。你个小丫头,啥也不懂,赶紧走开,若再耽搁,后果你可负得起?”
绿袖却没有让开,冷然道:“奴婢虽学艺不精,然胎位正与不正,奴婢绝对会看。阴贵人胎位并无不妥,你却如此胡言乱为,分明居心不良。”就在今日早上,绿袖还为阴丽华把过脉,胎儿一切正常,并无不妥。即便到如今除了差异,即便张稳婆技术再好,怎么可能摸也没摸便下定论。况且即便胎位不正,手法也绝非张稳婆那般。绿袖此时对张稳婆甚是怀疑。
张稳婆没想到绿袖居然会懂这些,刚才她以为让绿袖进来也好,让这位阴丽华身边的大宫女见证一下也好,届时自己也好脱身。可眼下看来,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绿袖所言,她自是不认,只见她脸上尽是焦急,“你这奴婢简直胡言乱语,老奴看你是有意阻挠阴贵人生产,要知道阴贵人耽误时间越长便越危险。来人,将这奴婢拉出去。”
产房里还有另外三位宫女,此时听了张稳婆的话,并没有立即动手,却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尚清醒的阴丽华发话了。“百雁,素衣,给本宫看好张稳婆。木羽,你在一旁听候绿袖差遣。”说到这里,阴丽华看向绿袖,对她说:“本宫与皇儿便交给你了。”阴丽华相信绿袖,虽然绿袖没有经验,但比起心怀歹意的张稳婆,阴丽华情愿把自己交给绿袖。
绿袖对此甚是意外,但她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见阴丽华脸上已无血色,满头大汗,她心知如今已是刻不容缓。下一秒,她坚定地对阴丽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