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丽华吃痛,与此同时感受到了温夫人的意图,下意识的用力回推。
“不要。”伴着这惊恐声,温夫人狠狠地摔倒在地,襦裙很快见了红。倒在地上的温夫人甚是悲愤,“娘娘你怎能如此狠心?”
“陛下。”就在此时,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刘秀的存在,连忙行礼。
众人看去,见到刘秀,纷纷随之行礼,“陛下。”
只见刘秀阔步走来。
温夫人听到刘秀驾临,不顾身体受损,挣扎跪求道:“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刘秀看也没看阴丽华一眼,径自走到温夫人跟前站住,对她说:“朕定为你讨回公道。刘嬷嬷,还不赶紧取来撵,宣太医看诊。”
“是。”刘嬷嬷这下倒是十分利索地动了起来。
就在这会功夫,刘秀再次吩咐道:“来人,阴贵人言行无状,公然伤人,特此幽禁长秋宫,不经允许,不得擅离,待产下龙裔,即刻送往永巷。”
这一消息传出,与**来说,无疑是一场轩然大波。**的妃嫔不禁想昔日那般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妃子,如今不过一句话便被辗落尘埃,果真是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家,众妃嫔至此终于收起了心中的那点漫不经心,人人自危,而朝野纷纷议论,在他们看来,此事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作为当事人,阴丽华也是没想到刘秀会有如此决定,她当时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秀,希望刘秀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改变初衷,或者至少给她一点暗示,然而刘秀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在走出西宫宫门转弯的那一刻,阴丽华的泪终是无声落下。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痛,没想到竟然还是那般锥心。
万幸的是温夫人的胎儿保住了。刘秀许是为了安抚温夫人,接下来每日必到温夫人处一趟,如此作为似乎无可厚非,然而及温夫人胎儿已稳,刘秀依旧如此风雨不改,一时之间各种谣言四起。
郭圣通为此特意找上刘秀,意欲好好劝谏一番,“陛下,今温夫人胎儿已无恙,不知陛下如何安置?”
刘秀埋头奏折中,头也不抬地回道:“且让她在宫中养胎,待产子后方做打算亦不晚。”
郭圣通没想到刘秀竟是如此想法,想及近日宫里之传言,心里就不禁发怵。“既如此,陛下,温夫人交给臣妾照看即可,臣妾会每日向陛下回禀,陛下便不必日理万机尚要抽空前往探看一番。”
刘秀闻言,放下手中奏折,思索片刻,方回道:“不知为何,朕一日不去,心中难安。无碍,花不了朕多少时间。”
郭圣通听罢,不禁愣了一下,对于宫里那些传言更是信了几分。她想了想,终是硬着头皮对刘秀劝道:“陛下,臣妾自知您因为温大人之故,对温夫人格外看重,心忧温夫人乃是常事,然终究身份有别,宫闱之中人言可畏,还请陛下三思。”
“放肆,朕看谁敢妄议。若胆敢妄议者,格杀勿论,届时,朕亦要好好问问王后,在你治理下,为何宫人竟三番四次如此造谣生事,若是不堪重任,朕该好好想想易主之事。”
郭圣通甚是错愕地看向刘秀,须臾肃然应道:“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刘秀言已至此,说明他是铁了心不改初衷,刘秀越是如此固执,郭圣通只当他是心里越看重温夫人,越发笃定温夫人与刘秀关系不一般。
“退下吧。”刘秀再度埋首于奏折中。
“是。臣妾告退。”郭圣通从容行礼退下,带着刘嬷嬷等人一行回到自己的宫里。郭圣通屏退左右,独留刘嬷嬷,她对刘嬷嬷说:“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本宫真是有眼无珠啊,竟不识此妇人心。当初本宫不听嬷嬷劝,如今真是后悔莫及。”
刘嬷嬷闻言,在心底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奈何看不透。“娘娘,宫中谣言不可尽信,虚虚实实间,万莫陷于其中而不得自拔。依老奴看,为今之计,娘娘应静观其变。”刘嬷嬷始终认为此事幕后定有一个人在操纵,她原先第一个怀疑的是阴丽华,然经她细细探查,竟发现阴丽华与此事无关,而幕后之人隐藏甚深,一时之间,刘嬷嬷竟亦是毫无头绪。虽然一切迹象指向温夫人,然难保不是幕后之人学她们对付阴丽华一样,刘嬷嬷隐隐觉得温夫人并非此事幕后之人,只是温夫人她对刘秀有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刘秀与其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刘嬷嬷尚不得知。
“静观其变?!”郭圣通以为刘嬷嬷会有什么高见,不料竟是如此答案,教她大失所望,如今她真是片刻也不能等。“嬷嬷可知本宫心里有多不好受?本宫原先亦是不信那些荒唐之言,然陛下方才之言,相信嬷嬷亦有所耳闻,话里话外莫不是对那贱妇之维护,依本宫看,宫里那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方新寡,便如此迫不及待魅惑别的男子,真是****之极,若本宫再放纵其下去,只怕陛下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光是想想,郭圣通便恨不得将温夫人拆骨入腹。
“话虽如此,然如今情况未明,切不可鲁莽行事。”刘嬷嬷如此劝道。
“本宫自是明白,这不就是找嬷嬷合计吗?”郭圣通有些不耐,然刘嬷嬷的能耐她更是心服。
刘嬷嬷想了想,对郭圣通说:“老奴这里有一计,然若事成,娘娘许是免不了受陛下呵责。”
郭圣通沉吟片刻,对刘嬷嬷回道:“无妨,只要能将那****除掉,本宫受点呵责并无大碍。嬷嬷且说来听听。”
刘嬷嬷听郭圣通如此说,于是便放胆向其进言。
翌日,宫里有人向郭圣通举报说阴丽华乃是遭人设计而蒙冤,这一切都是温夫人所为,趁温大人不在,便与别的男子厮混一处,进宫见到陛下英俊伟岸,起了觊觎之心,先是处心积虑地让陛下冷落自己的宠妃,进而除之,然后在利用王后娘娘之便魅惑陛下,意欲用其出身不明之子混淆皇室血脉。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如今举报之人却是温夫人贴身女婢,举足轻重。
郭圣通为此宣来温夫人,请来刘秀。
温夫人贴身女婢跪在殿上,当着温夫人与刘秀的面,心中甚是忐忑不安,害怕,然当她对上郭圣通沉着的脸容,终是鼓起勇气把她对郭圣通说的话再一次复述给刘秀与温夫人听。
温夫人自进来见到自己的婢女跪在那里,便知事有不妙,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婢女居然背叛自己。“玉言,你怎能如此对我?”
玉言避开温夫人受伤的目光,不言。
此时,郭圣通沉声喝道:”温夫人,你可让认罪?可否需要本宫再传证人?”
温夫人从失态中恢复神智,慌忙起身跪下,道:“王后娘娘,欲加之词,何患无穷。”她没说认,也没说不认,却暗指郭圣通构陷于她。
郭圣通为此冷剐了一眼温夫人,随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见她淡然而道:“温夫人若是有冤,尽管道来,本宫自会秉公处理,绝不偏袒。”
“请王后娘娘容许臣妇问一问玉言。”她要的就是郭圣通这话。她不知道为何玉言为何突然会如此,但她知道玉言所言句句诛心,一旦她认下,便会万劫不复,她岂能轻易束手就擒。
郭圣通毫不犹豫地允了她,道:“准夫人所许。”
温夫人侧首看向玉言,满脸尽是沉痛。
且看温夫人如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