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秀得了谢躬的承诺,便召来邓禹相议道:“我欲发幽州之兵,征讨四方,然发幽州将士,非一人之功。仲华,依你之见,谁可与耿弇并驱?”
邓禹回道:“平素多与吴汉谈论,其人智勇双全,诸将鲜能相及。”
于是,刘秀便拜耿弇、吴汉为大将军,持节北发各郡突骑。
这时的幽州各郡,刘秀原来任命的太守都已经被撤掉,换上了更始帝派来的心腹。耿弇与吴汉来到幽州,便分头行事。
耿弇到上谷、渔阳,趁其不备,快刀斩乱麻,杀了韦顺、蔡充两位刚刚接收印绶的太守,招集了许多突骑兵马。
而幽州牧苗曾得知刘秀要征调郡国突骑,不肯听从号令,并派使者告示诸侯郡国:不得州牧虎符军令与州牧大人的亲笔字,不许放走一兵一卒。在吴汉率领20名骑兵先到了无终郡时,苗曾想给吴汉一个下马威,便率领大队出迎。两人交手,寒光一闪,吴汉的宝剑便刺入了苗曾的胸膛,夺得了兵符。苗曾惨叫一声,死尸栽于马下。众郡国城邑闻之,莫不归顺。吴汉随之率领部卒往清阳,与刘秀会合。
这边刘秀率兵离开了邯郸,出巡河内。河内太守韩歆招来幕僚,打算把守城池据纳刘秀,他的幕宾岑彭力劝,始终不听。但是,在听到苗曾、韦顺和蔡充被杀后,韩歆最终还是畏惧了。于是,在刘秀打到怀城时,韩歆急忙领着城内众将士开城迎降。
刘秀进驻后,韩歆盛情相待,恭谨有礼。但没过多久,光武得知他不想投降的计划,很生气,逮捕韩歆放在军鼓之下,准备把他杀掉,以血涂鼓。
刘秀趁此召见官属,历数韩歆的罪状,要杀一儆百。数完韩歆的罪状,刘秀犀利的目光环视了河内太守的官属一圈,最后他盯住岑彭说:“君然曾为我兄长令属,奈何欲加害于我?”
岑彭从容地回道:“大司徒遇害,明公委曲求全,岑彭不得已,复为大司马朱鲔校尉,从征王莽扬州牧李圣,杀之,定淮阳城,迁为淮阳都尉。更始遣立威王张昂与将军徭伟镇淮阳,及将军徭伟反淮阳,臣失官,从河内太守。今赤眉西移,更是危殆,权臣放纵,矫称诏制,道路阻塞,四方蜂起,群雄竞逐,百姓无所归命。窃闻大王平河北,开王业,此诚皇天佑汉,士人之福也。彭幸蒙司徒公所见全济,未有报德,旋被祸难,永恨于心。今复遭遇,愿出身自效。”
刘秀听了,转怒为喜,道:“君然知我,我知君然。”
岑彭见此,趁机进谏道:“明公东征寇贼,河内未经兵乱,韩歆乃是大姓,可以为用。”
刘秀听了此言,终是赦免了韩歆的死罪,配属邓禹军中,其他官属各复其职。至此,平定了河内。
平定河内之后,刘秀按照约定来到了清阳。这一日,刘秀领着诸将在城头视察,远远望见尘土飞扬,蹄声如同疾风骤雨。及近一看,方知原来是吴汉、耿弇领着突骑而来。
见突骑精兵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诸将皆兴奋地说:“突骑精兵果然名不虚传,倘若能分兵至各部,何愁不立大功。”
清阳大将军府,吴汉呈上兵籍簿,请刘秀过目。
诸将在旁见此,纷纷请求道:“明公,请把突骑精兵分至各营。”
刘秀笑道:“突骑勇悍,恐难近人。吴汉曾贩马为生,来往于燕蓟之间,交结豪杰,而耿弇其父为上谷太守,自幼长于边地,故突骑能为吴汉、耿弇所控,余人控不得。况突骑分而无益,聚之有力。”
诸将闻言,纷纷点头。
识人善用,各扬其长,这就是为后世所称赞的光武帝刘秀。
刘秀领着诸将在清阳休整数日,商议接下来的战略安排。大计议定的第二日便要出师,继续征伐之途。
一天夜里,刘秀拥着郭圣通:“征战随军,多有不便,兼之艰苦难言,凶险万分,娘子归去如何?”接下来征讨地方义军,或许要比先前之战来得艰险,他实在不忍心郭圣通跟着他吃苦、冒险。
郭圣通当时念了一首诗回应刘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念罢,仰首看向刘秀。
刘秀与羞怯的郭圣通对望,含情脉脉。这些时日以来的相濡以沫,朝夕相处,刘秀对郭圣通岂会没有感情,之前皆因一来尚在为兄长守孝,二来尚钟情阴丽华,未曾移情半分,而如今孝期已过,情随时移,郭圣通的表白让刘秀心胸激荡,情意绵绵。看着看着,刘秀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郭圣通,****袭来好事成。这一夜,郭圣通真正的成为了刘秀的女人。
更始帝二年(公元24年)秋,刘秀遣吴汉、耿弇各率突骑万人为先锋,大军随后,征讨地方义军。
汉军到鄡县攻打铜马贼人,不料铜马贼人听说刘秀带兵来攻,竟然多次主动挑战,刘秀严令军中不得出战,并加固营垒守卫;每探知有贼人出去掳掠时,就立即派吴汉出击消灭掉,又派耿弇断绝了他们的粮道。累积的时间一长,贼人的粮食用尽,便趁着黑夜逃走了,刘秀率军追击到馆陶县,将他们击溃。
只是受降铜马贼人的事宜还没有结束,高湖、重连两处的贼人从东南赶来,和铜马贼人的余部会合,意欲与汉军决战。刘秀便亲临先锋营,与吴汉、耿弇并力向前,与三部兵马在蒲阳山大战。幽州突骑纵横驰骋,勇猛无比,大败**、重连、铜马三部合兵,余者纷纷举械乞降。
刘秀对三部降者加意抚慰,并将投降的盗贼首领封为列侯。但归附的三部兵马因与汉军为敌,屡屡厮杀,心中不安,唯恐将来有变遭杀,窃窃私语,稍有风吹草动,便哗然纷乱。
长平之战,秦国坑杀赵国几十万的降卒,祖宗的教训是惨痛的。三部降兵怎能不忧?
刘秀自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命令他们各自回归营寨指挥军队。为了安定人心,他脱去甲衣,独自乘坐轻装战马考察巡行各部的阵列。
投降的首领们见此相互议论说:“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亲疏无二,我等岂能不替他效死!”从此以后他们便都心服于刘秀。
刘秀遂将投降之人全部分配给众将,这样一来,刘秀的军队于是拥有了数十万铜马兵马,所以关西一带称刘秀为“铜马帝”。
河北最大的铜马军被收服改编,萧王刘秀有了争夺天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