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绝望的人确实可怕,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其实人们想要的并不多。他们只想看到一点点希望而已。至于所谓的信仰,不过就是愿望而已。”弓神叶鸾笑道。这个女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媚态,使人无法抗拒她的吸引。但从她的脸上却只能看到神圣庄严。平常人见到她,都会忍不住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的确,与其说一个人拥有了某种信仰,倒不如说他只是选择了相信希望。如果现实不能带给一个人任何希望,那他当然只能选择去相信一些虚无缥缈之事。”董鹤道。
“不就是欺骗吗?”夏司登道。
“你可能忘了,我们讨论的是如何稳定人心,而不是如何帮人脱离苦海。”叶鸾提醒道,“如果真的能够解决每一个人遇到的任何困难,那么这个问题还会存在吗?”
“不错,正是因为人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极端的事情出现。也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降低人们的需求,或者转换思路,让人们的需求有所寄托。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想要吃橘子,但是他家里没有,唯一一个家里有橘子的人又不同意把橘子卖给他,他会怎么选择?”董鹤举例道,“其实他无非就两种选择,坚持想要吃橘子,或者放弃吃橘子。如果他坚持,那就会想方设法把橘子弄到手。不管他去偷去抢,反正结果肯定会激化二人的矛盾。在这种时候,我们何不想办法让他相信桃子比橘子更加好吃?”
“信仰,其实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它是一种寄托。它可以让人们相信美好的事物在别处,也可以让人们相信美好的时光在后头。不管是不是真实的,但至它少是一种希望。”董鹤又道,“有了希望,人们才能坚持忍耐,才能不在黑暗中丧失理智。”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懂了。”夏司登笑道,“这不就好比是望梅止渴吗?只不过你让人家看到的其实只是海市蜃楼罢了。不过也算是有点道理吧。你告诉别人,让你打一巴掌,然后你会给他很多钱。或许真的会有人能够暂时忍着让你打一下。但如果没有提前许给的厚礼,恐怕你这一出手,对面反手就是一巴掌回敬给你。而你编造的这个美梦最精妙的地方,就是对方根本无法核实自己究竟会不会收到之前说好的礼物。呵呵,好人会有好报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美梦吗?”
“其实,可行性越高的办法往往就是那些最终效果越差的办法。因为,越完美的办法往往也越难实现。”圣也终于准备说出自己的观点了,“我要提出的这个办法,它要实现起来会非常的难,但最终效果一定会超过前面的几种。”
“洗耳恭听。”董鹤道。
“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我的办法就是‘道德’二字。”圣道。
“这个,还真的有点意外。”夏司登道。
“还真不是一般难。”章九朔道。
“之前大家也都分析过了。法律也不过是恐惧的一种,是让人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接受的某种规则。说的难听点,那不过是在恐吓,是在威胁别人。刀架到脖子上,很多人自然就服软了。人们并不是不想去做,而是害怕结果。至于信仰,也如大家分析的一样,是希望,是寄托。可如果大家仔细品味这里面的因果,就会发现,人们的需求其实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当现实无法满足一个人的需求,他也许会选择信仰,那是因为他相信或者希望信仰能够给予他想要的回报。那么,不安稳的因素真的消失了吗?人们仍然不是不想去做,只是暂且忍下了。他们最终还是期待着回报的。”圣分析道。
“最高的境界,应该是让人从骨子里就认为某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这样他们所做的任何事都将是符合上位者利益的,而且他们还会自发地去约束身边的人。”圣解释道。
“你这个即使只是在单人身上试用,也实在是太难了。就算打娘胎里开始进行这种愚民教育,到老也不一定能够养成你要的那种习惯。人的一生还是太短,短到不足以养成,也短到不足以改变。一代人尚未来得及适应到你设定的框架中,下一代人又匆匆赶来。在这种情况下,还想把它变成一种普遍的现象,这不是仅凭几代人的坚持不懈就能够做到的。正如我之前提到过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如何能够将人的思想全部禁锢到同一个模子里呢?”夏司登道。
“困难永远不是选择放弃的理由。”圣又道,“如果一个普通人失去了双手,那吃饭对他来说也是有难度的事情,难道他就可以不吃饭了吗?只要结果是好的,有困难,我们可以想办法克服。大陆之所以存在那么多的不稳定因素,最大的原因就是人太聪明。如果想要安定,就不能让人们有自己的想法。对于普通人,他们能够了解到的信息全都应该是我们允许他们知道的,他们的思维方式也全都应该以被培养的模式为准。在他们心中,我们希望他们做的,就是对,我们不希望他们做的,就是错。他们会以满足上位者利益为光荣,自觉地去奉献;他们会把违反上位者的规定当成耻辱,自发地找出身边的‘渣滓’,并像对待敌人一样将其碎尸万段。我们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奴隶,所以愚民教育是必须的。不管多难,都应该坚持去做。”
“不得不说,就这个论题而言,再加上你自己提出的条件限制,你的办法确实高明。但如果跳出这个论题,你未免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夏司登道。
几人还没争论出一个公认的结果,却被一场意外给打断了。有三个东西突然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身旁的空地上。落地时发出的巨响给人一种十分不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