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陈小返一人,他颇感无聊,于是走进林海海房间里,想换首自己喜欢的歌听听。
他拖着鼠标,来回找着,发现林海海也保存着许多beyond的歌,——“原来他也喜欢beyond。”陈小返想到。——他点了那首伴随他走过了整个中学时代的《光辉岁月》。激昂有力、让人心潮膨湃的歌声响起: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
黑色剪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驱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傍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
陈小返一边欣赏着美妙的音乐,一边打量起林海海的房间来,——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来过林海海家几次,但都只是在客厅里喝喝茶,然后在他父母的挽留下吃点饭就离开了,从来没有进去过他房间——他看见他电脑旁的书架上的显眼位置摆放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复活》、《百年孤独》、《悲惨世界》、《少年维特的烦恼》这几本书。房间的墙壁上除了贴着几张钢琴奖奖状和作文大赛奖状,就是凤飞飞、三毛、邓丽君、张国荣、beyond、迈克-杰克逊的海报。其中那张迈克-杰克逊的海报最绚丽耀眼——他正有着他那惊世骇俗的太空步。
“迈克!”陈小返情不自禁喊了一声,“Just beat it !”
“那些想厄杀我和莫雨菲之间爱情的人,我要beat it!beat it!beat it!beat it……”陈小返攥着拳头,想到。
陈小返继续“扫描”着这个“很有文化”的房间。他看见房间角落里摆着台钢琴。他走过去,看见它被表面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着——他好久没弹琴了!陈小返这样想到。他准备离开,突然发现钢琴上刻着什么,他弯下腰仔细看才看清楚——刻着一个心形,旁边还有几个字“今生至爱林梦琪”。
“哦,原来她叫陈梦琪、好美的名字……”正浮想联翩,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海海买菜回来了,陈小返这样想到。他走出房间,用“猫眼”看了看,见果真是林海海,遂开了门。
陈小返把门打开,看见林海海慌里慌张的表情。
“海海,你怎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钱包丢了……”
林海海把菜往桌上一撂,拉过陈小返,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小返说到:“小、小返,不、不好了,出大事了!咱们……咱们班主任今天上午十点左右跳、跳楼自杀了!”说完林海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在那里。
陈小返愣在那,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过了会才恍过来,“海海,你、你是说咱们江老师自杀了……?”
“嗯,自杀了,死了……菜市场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陈小返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大叫到,“海海,一定是你听错了,一定是你听错了……”
“没听错。青木一中高三10班班主任江秋红老师——我也不相信,便问了那卖猪肉的,他亲口这样跟我说得清清楚楚的!”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自杀?”
“咱们班没考好,她心中一直沉受着压力呗……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家庭暴力?”
“不是。还有是因为你和莫雨菲这事,也让她遭受了很多非言非语……”
“就这么简单?这个变态的社会!那是我和莫雨菲之间的事,怎么也往她身上泼脏水!变态!”
“唉,我也不理解这个社会,只讲利益,不讲人情。你说一个班有没考好,这也是多方面因素综合决定的,怎么一失败了就全部责任往一个人身上推。在这个国家,做什么事都只能成功,一失败就什么都把你揪出来,像江老师这种戴着‘尖刀班班主任’光环的更是如此了。唉!”
“班主任死得真冤!她也真傻,人家爱怎说怎说去,何必这般想不开去跳楼!”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班主任学文学的,有道德洁癖,脸皮薄,受不了委屈!”
“唉!见鬼的社会!”陈小返愤怒到。
“唉,鬼见到的社会!”
“对了,我们班其他人都知道了吗,咱们都去悼念悼念一下她吧……”
“其他人我不懂。待会我打个电话问问林凯凯、周芳芳他们吧。”
“我也问问子路去。对了,顺便给我打听一下莫雨菲的消息!”
“好。”
“唉,这老天啊,没长眼睛啊,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却都死了!”陈小返难过地叹道,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虽然他跟江老师关系不是很铁,可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也在他有困难和遇到挫折的时候帮助过他,他一直心存感激,现在走了,十分不舍!
“是啊,该死的那么多,死的却总是不该死的那一个!这世道,我真看不清,……”
正在这时林海海家的电话响了。林海海跑过去接,发现是周芳芳打来的。“喂,周芳芳……”
“海海,告诉你一个很难受的消息:咱们江老师死了,早上十点左右跳楼死了!全身多处骨头粉碎,全身是血……”周芳芳显得十分激动。
“我已经知道了。”
“太可怕了!海海,太可怕了!我心里很难过!”
“我也是……”
“那我挂了,我去通知其他同学!”
“拜。”
挂掉电话,林海海愕然地看着陈小返,陈小返也那样看着他,两人都忘了午饭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