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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为了兄弟的爱情

每天的日子就这样重复着,如同一个不停打转的风车,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

高考分数要23号晚上才出来,而现在才6月中旬,还有几天,而这几天对等待分数的考生们来说是最煎熬的了——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高考连大专都没考上,比这更痛苦的事是等待分数。是啊,在这段日子里,七上八下,生不如死——今天梦见自己差一分上本科,明天梦见连大专都没考上,后天梦见被老师改错本来上清华的变成上哈尔滨佛学院……

陈小返小时候以为,暑假的农活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事情,而现在他明白,最痛苦的事是他每天空闲在家对即将来临的“审判”无能为力,他很痛苦,很无助。他想逃离、消失,像木子那样,可是,他不知道他能够去哪里,他觉得有堵无形的墙挡着,让他觉得压抑。

不过,虽然心里有块石头,该去干的事还是要勇敢去干的,特别是兄弟的终身大事,他不得不勇敢,不得不把脸皮加厚——在犹豫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找杨彩虹。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他跨上他的“宝马”向目的地驶去。

阳光虽然很灿烂,但陈落的心情很不灿烂——忐忑着、不安着,他在用他学过的概率不断地分析他此次“出访”成功的可能性,经过他全方位诸如学习成绩、外貌、家庭情况等的综合分析后他冒出了好多冷汗,踏车的脚瞬间无力,差点飞到山沟里。不过他没有放弃出使的念头,并且很快调整了心态,因为为了他最要好朋友的幸福他觉得什么都可以无所谓的——就算被杨彩虹一家人轰出来,他也不害怕!

呵呵,以“为兄弟的爱情”的名义的确给人以勇气,不过却不一定能给人理智,貌似,和爱情有关的事情都会让人失去理智——陈小返累死累活到达新桥镇境内时方知自己不知道杨彩虹的家。新桥镇毕竟是个镇,在中国,没有个大概几千几万人应该是建不了镇的,如果陈落挨家挨户地去找的话估计要找到下个世纪的。本来陈小返是想去找个人问问的,可一想到这里是流氓赖子的故乡,不惊有些胆寒,何况他这次是为兄弟抢媳妇而来的,要是被杨彩虹的追随者和爱慕者发现了,岂不有可能“躺着回河溪”!陈小返停下“宝马”,望着新桥镇美丽的山美丽的水,陷入无比的惆怅之中。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无功而返,遂鼓起莫大的勇气上前问一位正从这边走来的挑着扁担戴着草帽的老农。

“大叔你好,打扰你一下行么?”

“啥事?”

“请问您认识一个叫杨彩虹的么?她家就在新桥镇,但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哦,杨彩虹是吧,肯定认识啊!新桥镇没几个人会不认识的!她可是当年我们这个镇的中考状元,而且在高中也读得不错,听说这次都可能上清华北大了!呵呵,我们镇的骄傲啊!对了,你谁啊?”

“那您知不知道她家在哪,我是她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找她有点事。”

“要好的同学?你是她要好的同学,怎么连她家都没去过?不可能吧?你不会打啥坏主意吧,要知道打她坏主意的人可不少了,可以凑个连队了!哼!”

“哦,是这样的大叔,我呢本来知道她家的,可是由于高考前的过度奋斗,把脑子给用坏了,脑细胞死了好多,所以有些东西就记得不是很清了。”

“哦,这样,你这么拼命,肯定上清华北大吧?我猜你应该是来找杨彩虹商量到底上清华好呢还是北大好的,对吧?呵呵,我告诉你吧,虽然我是农民,可我是****前的高材生,在高中年年考第一,就是高三那年赶上****了。清华北大吗,我建议你上清华,毕竟那理工科比北大强……”

“哦,好的,谢谢前辈指教,没想到你这么有文化!我还一直以为这里是流、流……哎,反正大叔您真牛!就怪生错了时代,呵呵……”

“呵呵,那是!要是生对了时代,凭我这水平,可能都进中央了!对了,这里是新桥镇的最西边,她家在小杨村,在我们镇的最东边,那边有片杨树林,旁边有条小河……再具体我就不懂了,你到了小杨村再问问吧。”

“哦,谢谢大叔了,祝您今年水稻亩产五千斤,地瓜亩产六千斤,还有……”

“小伙子,别这样说,不然大叔我会折寿的,呵呵。还有,有机会多了解历史,不要只相信那些教科书上的和你历史老师说的,我是过来人,知道酸甜苦辣……好吧,再见,祝你高中清华北大……”

陈小返十分不好意思,跨上单车,匆匆向前驶去。他纳闷,碰到的第一个人文化程度就这么高,一点不像流氓。自己在他面前,倒有点耍无赖了。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要再去找人问问小杨村怎么走——刚才一激动,忘了问那位大叔小杨村怎么走了,前面有许多叉路。

碰巧此时又迎面走来三个小青年,他们嘴里叼着烟,大模大样、勾肩搭背地着。陈小返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应该就是新桥镇的“特产”——流氓赖子了,他想埋着头,装作没看见他们,可是,他发现除了这几个“特产”,周边都没别人了,再不问,这么大的太阳要晒出人命了。他壮壮胆,硬着头皮上前,问道:“喂,兄弟们你们好,能否向你们问问路?”一人拔开嘴里的烟,甩了甩那个把眼睛遮没的刘海,摆了个周润发的pose,眼神轻蔑地扫了陈小返一眼,“喂?谁是“喂”啊?兄弟?谁是你兄弟啊?你以为你老几啊,这么随随便便问路的啊?真没教养没礼貌!哪来的快滚回哪去,别让哥我们几个再看见。”另两个也嚷道:“快滚快滚,再让我们在我们的地盘上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快滚!”陈小返决定就算今天躺在新桥这片土地上也要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使命。可是,自己根本不是这三个二流子的对手,他的脑子快速运转着。

“妈的!还不走?想尝尝老子的拳头是吧……刚好哥这段时间心情非常不好,你要来找死我也没办法!”那个留着长长刘海的小青年开始抡拳头了,朝陈小返靠近。

陈小返吓得全身发毛:“几位大哥息怒,息怒,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顺便找个同学……我请你们喝、喝酒,有啥不高兴的,酒喝了就好了,喝了就好了……走,我请你们喝酒去!”

“呵呵,好,小子,你这句话说得中听,哥喜欢,走,喝酒去。兄弟们,找个卖酒的,咱们带路。”留着长刘海的小青年应该是这三人中的“领袖”。陈小返扶着自行车随他们而去。

走了段路找了个叫“文艺小贩”的小店,陈小返要了几瓶啤酒、一些花生、一些瓜子之类的,开始招待起这几个“兄弟”来。陈小返虽然脸上堆着笑,可是肚子早就气得要爆炸了,他这么个正直这么个不屑于与这种“烂人”为伍的人居然会沦落到来用“请人喝酒”这一招,他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来来来,我敬你们,我敬你们……”陈小返把每个人的杯子都倒满酒后,端起酒杯敬他们三人,三人毫不客气,十分老练地端起杯里的酒就喝了……

陈小返不怎么好酒,今日喝酒也只是迫于无奈,只是为了打发他们,顺便从他们口中得到杨彩虹家怎么走。陈小返喝得差不多,得到杨彩虹的家的地址,付了钱后就离开了,留下那三个混混继续那边吹牛皮。离开小店的那刻,陈小返在不爽之余也庆幸,庆幸自己今天刚好带了点钱,要不然今天估计就死在这了。

那三个小青年虽是不堪之人,但还是盗亦有道的,把线路描述得十分精确,陈小返不费多大气力就找到了杨彩虹的家了。

杨彩虹的家虽然是三层的,但也只属于那种比较普通的,不是什么豪宅别墅,这令陈小返松了一小口气——至少从家境来说麦子和杨彩虹应该差不了多少,都是平民百姓,这可以为此次来返提高成功率。

“请问杨彩虹在家吗?”陈小返在外面大喊,“请问杨彩虹在家吗……”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

“老奶奶,我找杨彩虹,我是她同学,请问她在家吗?”

过了一会,老奶奶把门打开,探出个头,打量打量了陈落一下,“小伙子,你找我家虹虹有什么事吗,她今天早上出去了,说是去找同学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帮你转达吧,我是她奶奶。”

“哦,这样。老奶奶,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件事比较特殊,我想当面跟她说。”

“这个我不知道啊,自从高考结束后,她就到处玩来玩去,没多少时间在家。估计她这次考得不错,所以父母也高兴,都随她去,不管她。”

“哦,玩得这么疯。既然这样,那算了,我改天再来找她吧。”

“小伙子,你进来坐坐、喝杯茶嘛。”

“哦,不麻烦老奶奶了,我家里还有事要赶回去。”

“那你留个名呀,我回头好告诉虹虹谁找过她。”

“哦,不用了,我改天会再来,你能不能把电……”陈小返想问她要电话号码好让下次来之前给杨彩虹打个电话,可他觉得这样就有可能让老奶奶觉得他跟杨彩虹关系不怎的,再说麦子肯定有她的电话号码的,所以他马上改口道,“……电……唉,又不是晚上,我要电筒干嘛,晚上出去瞎玩玩习惯了……老奶奶再见!”说完跨上“宝马”飞快地走了。

“哦,再见。”杨彩虹奶奶望着飞快消失的陈小返的背影说道。

“唉,这么美的地方,这么美的人,却这么背时的命!唉,心情真不美丽……”陈小返心情糟糕透了,他觉得老天都在存心整他、佛祖存心都要打倒他!他猛踩脚踏板,单车飞快地在羊肠小道上行驶,朝远处的那条与县城相通的公路驶去。

在小道与大路相连接的转弯处,种着好多树,遮住了陈小返的视线,由于陈小返骑得太猛,差点把正往小道方向行走的一位女孩撞倒。还好陈落及时刹了车,那女孩也条件反应地闪了一下,不过差点摔到路边的农田里。陈小返赶忙停下车准备去向那女孩道歉,他停好车后,一转过头,大吃了一惊——受了自己惊吓的女孩就是杨彩虹,她手里提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塑料袋。杨彩虹今天打扮得比在学校的时候漂亮——两个小短辫、一身天蓝色连衣裙。杨彩虹镇定下来后,看见居然是陈小返也大吃了一惊,并且脸开始有点红了起来——虽然他们没有正式认识过,可由于陈小返经常去麦子班上,见多了也就面熟了。

两人无言对视几秒后,陈小返首先开口道:“你、你就是杨彩虹吧?”

“我、我就是,找我有事吗?”

“哦,我刚从你家出来,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就一点小事……”

“什、什么事你说吧。”

“呃,就是……就是……”陈小返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觉得今天的杨彩虹漂亮极了,简直是女子中的极品,他怕被她拒绝,尽管不是他自己。

“有、有什么事就说吧,不要紧的,”杨彩虹勉强着微笑,用她极具杀伤力的柔柔的声音说道,“我又不吃人,说吧,有什么事就说,我回家还有事呢。”

“呃……就是、就是……其、其实也、也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那你跑我家来干嘛啊,呵呵。”

“唉,只是久仰你大名,来看看而已,看看而已,呵呵……对了,我叫陈小返,呵呵,再见!”

“再、再见……”杨彩虹望着陈落骑着单车离去的背影,突然很失落,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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