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玩了多久,郑林夕只见宇文毓的额头上出现了密密的汗珠,郑林夕忙抽出一块丝帕来帮宇文毓抹去额头上的汗。
宇文毓不语,只是拿出了他的招牌君子笑。
“把皇上累到了臣妾可就罪无可恕了。”因为宫女将纸鸢拿过来以后就怕宇文毓背着郑林夕有什么闪失,便一直跟随在宇文毓与郑林夕身边,无奈,郑林夕只好干起了自己的工作,原本只是简单举手之劳替宇文毓擦汗,此时也得装的极暧昧无比。
“大皇兄!”一声听起来尊敬但实际威胁无比的话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低气压。
宇文毓听到后转身,只见宇文邕已经到了御花园,脸色难看的吓人,宇文毓了然,温柔的眸子还未褪去刚刚的兴奋又染上了一层不甘与无奈,继而将郑林夕轻轻的放下来。
宇文邕走近,毫无感情的行礼,“参见皇上,参见——郑上媛。”
“四弟多礼了。”宇文毓看着宇文邕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倒有些尴尬。
“奴婢参见皇上。五皇子求见。”好巧不巧,宇文宪求见,倒把宇文毓给推开了这个低压界。
“让他在御书房等朕。”
“奴婢遵旨。”
“四弟,夕儿,你们聊,朕还有事,晚些过来相聚。”宇文毓神色复杂的说着,便转身离开。
“恭送皇上。”郑林夕与宇文邕齐齐行礼,抬起头时非常不巧的四目相对,宇文邕从郑林夕眼中看到了尴尬,郑林夕从宇文邕眼中看到了愤怒。
‘四弟。’
宇文邕见郑林夕的嘴型,知晓未发出音的话,不禁微微勾起了邪魅的唇角。
有些人,生气起来就如同疯子一样,有些人便会大喊大闹,有些人会黯然伤神,也有些人,会更加的冷静,这样的人,生起气来就如同地狱恶魔一般,说的就是宇文邕这种人吧。
“本是皇嫂与邕同龄还要略小些,但是皇嫂既已嫁予大皇兄,邕只好尊称一声皇嫂了,不过皇嫂辈分虽是大些,但容貌在外人看来十分姣好,难怪大皇兄如此挂怀。”宇文邕笑道。
此番话说的郑林夕的心像是被剑尖直直穿了个透彻,早在云阳时就听过宇文邕如此圆滑的向杨坚寒暄,问其父的病痛也要让杨坚一家感激皇上的关怀,官场的交涉学的是淋漓尽致。如今轮到郑林夕,郑林夕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从宇文邕口中对她说的话,既表现对郑林夕的尊重,又夸奖了郑林夕的样貌,这种话,任一个深宫女子都是极爱听的吧。
呵呵,如今我也沦落到深宫女子了吗?我也该成深宫女子了吗?郑林夕不知道,只是心好痛。
郑林夕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寒暄道:“四弟客气了,本宫哪有四弟说的这般,四弟才是一表人才,当初小住司空府时也是见过了娥姿姐姐,本宫比起姐姐是差得远了,还是四弟有福气啊。”
饶是宇文邕忍得再好,听到这一番话手已经不受控制的紧紧握起,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处显现出异样的白。
很多人只有在没有挂怀,无所谓的时候才会坦荡荡的说自己曾经的事,如果心中存着介怀,便会故意逃避。郑林夕如此直白的说自己曾经小住在司空府,便是让宇文邕觉得郑林夕是认为在司空府的事一点都无所谓。而郑林夕越是坦然,就越是让宇文邕生气。
而相反的,郑林夕只是一名女子,普普通通与常人心思相同的女子,郑林夕越是表现的无所谓,就越是在强调,向别人强调自己一点都不介怀。这就叫女人心海底针吧,可是宇文邕不知道。
小住?你就这么无所谓曾经在司空府的时光吗?蹙眉?跟我说一句话都会讨厌吗?我该拿你怎么办,郑林夕。
“皇嫂客气。”宇文邕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看来夕儿与四弟是交谈甚欢,这朕就放心了。”闻声却见宇文毓与宇文宪从不远处过来,宇文毓的脚步十分轻松,因为什么,谁也不知道。这边宇文邕的眉头要拧成八字形了,御书房谈话怎么会这么快。
宇文宪就像是知道自家四哥的疑惑一般,率先开口道“四哥皇嫂。本是宪在御书房等皇兄,但听宫人们说皇兄与皇嫂在御花园,就径直往御花园来了,倒也没什么大事,路上遇到皇兄便说完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皇上与五弟是学了驾驭之术怎的,竟这么快。”总觉得场面怪怪的,郑林夕只好打着哈哈说笑。
“皇嫂玩笑了。”宇文宪朝郑林夕爽朗一笑,才一月不见,脸上的稚嫩又褪去了许多,但宇文宪毕竟只是个少年,脸上的笑容常在,神色爽朗清秀,虽容貌与他四哥相似,性子倒不想他四哥,整天板着双脸……
于是乎,想到这里,郑林夕不禁鄙夷的看了眼宇文邕,好好地脸长在他这里怎么就这么欠扁!然而这一眼,正好被宇文邕抬起的目光收了个彻底。
郑林夕与宇文邕一对眼,立马把头低下去了,许是做贼心虚,脸登时就红了个彻底。
郑林夕多想要此时此刻有能够驾驭人的心的咒语,那么,郑林夕一定要念,他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没看到……
她这是什么眼神!而这边的宇文邕已经忍不住良好的修养要怒了。
然而郑林夕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雪山冰释的本事。连一向沉静的宇文邕到郑林夕这里就使不上力气了,只能暗自气的内伤。
宇文邕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同时也在暗恼自己,十几年来向来沉稳的性子,怎么能够这么冲动!
宇文邕在克制,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
在这里,作者有话要说,此乃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