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我枕着骆向东的手臂,虽然一动没动,可却一直都没睡着。骆向东均匀的呼吸声打我右侧传来,他也好久没动过,可我知道,他也没睡着。
心里想了很多,我还是忍不住轻声叫道:“向东。”
“嗯?”果然,骆向东清醒的很。
我说:“明天我放假,你约容馨出来吧,我们吃顿饭。”
骆向东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这是要当着我的面儿开撕了?”
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把这事儿看得很重,所以面带正色的回道:“她也在夜城,我们避免不了早晚要见面,既然这样,我得早做准备。”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不想坐以待毙,关键是受够了胡思乱想的折磨。
骆向东没说别的,只回了一个字:“好。”
我俩晚上十点刚过就躺下了,辗转反侧,我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如今已经是凌晨快一点,我人困得不行,可怎么都睡不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骆向东的手臂横在我腰间,他低声道:“睡吧。”
我关上手机,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可脑中翻来覆去都是容馨的脸。一想到以后他俩就要朝夕相对,我心里面就止不住的犯膈应。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上午睁开眼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背对着骆向东,他从我身后抱着我,我翻了个身,正面朝向他,在他肩窝处磨蹭。
骆向东哼了一声,很快就醒了。
我说:“打电话约容馨,我们一起吃个饭。”
骆向东迷迷糊糊的,问我:“你真要见她?”
我说:“你怕什么?她有三头六臂?”
骆向东勾起唇角,闭着眼睛道:“我是怕你卸了她的三头六臂。”
我说:“她要是没事儿,我干嘛卸她的胳膊腿儿?”
骆向东搂着我,出声说:“你这样的性格也好,最起码不受委屈。”
我回抱着骆向东,问了句:“如果哪天我真把容馨给揍了,你会跟我发脾气吗?”
骆向东说:“容馨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你俩要是打到一块儿,我只求你别打输了。”
我本是窝在骆向东的胸前,闻言,我忽然往后一退,皱眉看着他道:“还说你跟容馨不怎么联系,你怎么知道她脾气不好?”
骆向东睁开眼睛,目光仍带着几分惺忪,道:“脾气好不好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她是容家长孙长女,自然从小被惯到大,刁钻了一点,但总体还行。”
说罢,不待我应声,骆向东又径自补了一句:“反正我不好她那口,无感。”
我哼了一声,瞥眼道:“以后你俩都在骆氏,成天朝夕相处的,保不齐日久就会生情。”
骆向东伸手捏着我的脸,笑着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会勾|引人呢?”
我本能的拍掉他的手,皱眉道:“谁勾|引你了。”
骆向东说:“我身边女助理多了去了,你看我跟谁了?”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然后道:“我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头了,泽宇和峥他们都看得清楚,我现在被你吃的死死的,也就只有你成天疑神疑鬼,生怕我跑了。”
“不过看你这样我心里还挺高兴,你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我真得检讨一下自己了。”
瞧骆向东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我心底的苦大仇深也多少被冲淡了一些。盯着骆向东那张俊脸,我憋着嘴道:“你怪我疑神疑鬼,我还怪你面带桃花呢。长了这么一张不让人放心的脸,你前脚一离开我,我后脚马上就开始担心了。”
骆向东看着我,笑着回道:“那你干脆成天跟着我好了,反正我还不想让你做导游呢,死累的。”
我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工作你养我啊?别说你养我,你家里人指不定以为是你包我呢。”
骆向东脸上的笑容略微一敛,倒不是生气,只是心疼。伸手将我脸庞的碎发拨开,他出声道:“子衿,我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我手臂往前一伸,整个人埋进骆向东怀中。无所谓,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从不想难为他,更不想看他为难,有天大的事儿我跟他一起扛着,我还不信真爱能叫‘封建家长制’给拆散了。
骆向东说,为了预祝旗开得胜,我俩要养足精神头再约容馨。所以我俩在床上酣畅淋漓的大战了几百回合,弥补了一下昨晚因为心情欠佳而缺失的一次。
我被骆向东滋润的面若桃花,躺在他怀里听他给容馨打电话。
容馨那头很快就接了,笑着道:“喂,小叔,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一听这话,我多少能判断出,骆向东跟容馨不是常联系。
骆向东也不多客套,直言道:“约你出来吃饭,中饭吃过了就吃晚饭,有时间吗?”
容馨那头诧异了一声,随即阴阳怪气的打趣:“你不用陪女朋友吗?怎么舍得把时间空出来约我吃饭?”
骆向东道:“是子衿想约你出来吃顿饭,有空吗?”
容馨道:“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说没空吗?中饭我刚吃过,那就晚上吧。”
骆向东道:“晚上几点?你定。”
容馨说:“我晚上七点半之后有时间,对了,我想吃西餐,就你昨天带我去的那家就行。”
“好,那就晚上八点,马克西姆,我定位子。”
“嗯,到时候联系吧。”
骆向东挂断电话,我马上扒着他的手臂,看着他问:“她要在骆氏实习多久?”
骆向东道:“说是实习,待多久还不是看她自己,总不能找个什么借口把她给开了吧?”
骆向东这话倒是没说假,我琢磨了一下,然后道:“她对你是什么想法?”
骆向东眸子微挑,模棱两可的说:“八百年不见一回,上次见她她才二十,我一直把她当晚辈看,她能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忍不住怼他一句:“你当初把我当什么了?现在又把我当什么了?”
有些话我没挑明,骆向东自然也听得懂。垂目看了我一眼,他在被子里的手捏了下我的腰,然后道:“少拿以前的事儿酸我,还不是你主动的?”
我本来想跟他犟上几句,后来想到如今不是我俩‘内耗’的时候,我赶紧回归到正题上,出声说:“我不管你对她怎么想,反正女追男隔层纱,万一容馨对你有意思,那你俩在一起就危险了。”
骆向东也没有一口咬定容馨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叫我宽心,他管得住自己。
下午跟骆向东一起出门吃了顿饭,又把KingB和QueenB送去宠物中心洗了澡。因为知道晚上要跟容馨见面,所以我特地化了个非常精致的妆,就连骆向东都忍不住频频侧头看我,开车开得不专心。
晚上七点五十,我跟骆向东到了马克西姆的包间。中途骆向东还接了个电话,他没避着我,我听他叫了声‘妈’。
关琳应该问他有关容馨的事情,骆向东回的坦荡:“约了容馨出来吃饭,正等她呢。”
关琳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骆向东面色淡淡,出声回道:“跟子衿在一起呢,容馨来夜城,我们总得打个招呼。”
我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一眨不眨的看着骆向东,直到他挂断电话。
我忙问:“你妈说什么了?”
骆向东将手机揣回口袋中,出声回我:“没什么,让我们好好玩,多吃点。”
我信他才怪。
包间的墙壁上挂着英式的复古钟表,八点整的时候,容馨推门进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本人的正脸,无一例外的化着精致妆容,穿着和用品也全是大牌。
出于礼貌,我本想站起身,但见骆向东是坐着的没动,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微笑着道:“容馨是吧,你好。”
容馨左手臂挎着一只墨绿色的Hermes中号铂金包,对我点了下头,淡淡的说了句‘你好’,随即视线划过我的脸,径自对坐着的骆向东说:“宾利我开不惯,回头把你的车借我开开,我刚才路上掉头差点碰到别的车。”
骆向东道:“我爸的车你都开不惯,那我的车你更开不惯。”
容馨目不斜视,当我不存在,直接落座,然后对骆向东说:“小气,借我两天嘛,我又不是不还你。”
啧啧,瞧着下马威给的。我真后悔自己站起来了,都是给她脸。
不着痕迹的重新落座,我也不抢话,等着骆向东跟她说完。
容馨要骆向东的车开,骆向东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借。
容馨瘪瘪嘴,随即道:“我爸还让你好好照顾我呢,你连辆车都不借,看我待会儿不打电话告状的。”
骆向东淡笑着回道:“你随便,我不信世彰哥能因为这事儿埋怨我。”
容馨拿着手机摆弄,水晶指甲晃得我移不开视线。闻言,她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骆向东,然后道:“那我不告诉我爸,直接跟你爸告状,爷爷回头一准儿骂你。”
骆向东不以为意的道:“那就更无所谓了,老头子骂我又不是第一回。”
我听着骆向东跟容馨的对话,虽然骆向东一直在怼她,但两人这态度,这无所忌惮的样子……我深感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