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和林轲似乎从没有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起。林轲最初是喊他杨哥,自从白杨走后,便直呼其名了。今天,他再次喊白杨哥哥。似乎找回了久违的情感。
林轲他真的成长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当年说冬夏小脾气多的大男孩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撑起自己的一片天了,不然任何一个女孩子和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幸福的安全感。人总归需要经历伴着自己成长,成熟。
白杨内心的喜欢,想对林轲说说,可是始终不知从何说起。第二天,他无意识的坐到唐心蕊对过,林冬夏以前的位置。或许可以找到一份欣喜。
白杨想着原来最初认识林冬夏的时候,他也坐过冬夏的位置,那时候,冬夏的办公桌上有一本徐志摩的袖珍诗集,白杨心里多少有些不解甚至不屑,他觉得冬夏是那个活在故事里,不谙现实生活的女孩。如今,看着凌乱的办公桌,有些凄凉。想找个纸巾收拾一下都没有看到纸巾了,冬夏在的时候总会有两包纸巾。一包放在主机上,另一包打开了放在办公桌上。一个透明的茶杯可以清晰看到她喝的是茶还是咖啡。
唐心蕊走过来了,看着白杨在冬夏这儿做着。白杨看到她,顺便问了句:“有纸巾吗?给我一包。”
“一包?不是吧。大早上坐这儿等着跟我要纸巾的呢”,唐心蕊没正眼看白杨坐下来便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那借我几张总可以了吧、”白杨心里想着多大点儿事儿,总是这样斤斤计较。
唐心蕊笑了笑:“抽出几张抽纸递给白杨。”
白杨看到抽纸的图案,是卡通的带微微的香气,很熟悉的味道,似曾相识。是冬夏最常用的纸巾。他看着唐心蕊,似乎再质问她,顺便说:“你和冬夏用一样的纸巾呢?”
唐心蕊看着白杨点了点头。她看着白杨给冬夏收拾东西,似乎意识到冬夏可能要回来,赶忙的说:“我以为冬夏不回来了呢。都听说她辞职了,正好我的纸巾用完了,就顺便把她的用了一下。”
白杨只是笑了一下,没搭理她。看着冬夏以前的台历,纸张,笔,都已经换到唐心蕊那儿了。白杨不在乎这些小事儿,可是有时候占小便宜多了真真是让人厌恶。尤其是还反过来冠冕堂皇的说自己为了别人的付出。
白杨把冬夏的办公桌收拾了一下。顺便把那本徐志摩的袖珍诗集带走了。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白杨不是感性的。他甚至不怎么喜欢文字,尤其是缠绵情深的文字。他也从来不用文字记录自己的生活,第一次,他觉得的徐志摩的诗说到了自己的心里。他开始明白冬夏。他也开始明白林轲最初在网易写博是为了什么。
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冬夏的博客,也没去过林轲的博客。他想着去看看冬夏的博客,他第一次打开冬夏的博客,看着最近几天更新的,似乎能够找到自己的影子。他还不确定,他想着和冬夏聊聊,看着闪烁的网号头像,他和冬夏打了招呼。
白杨:“冬夏,我在看你的博客。看到你办公桌上那本志摩诗集我想起去看看你的博客。”
冬夏:“啊?不是吧。我都瞎写的,你可别当真。有些事儿都是我道听途说来的。”冬夏说的支支吾吾,有些紧张。她赶紧打开自己的博客,把自己在北京经历的那事儿记录的博文全部删除了。删除后,她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如果白杨看到自己如此游戏自己的人生,那他会怎么想。
冬夏小心的问白杨:“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在北京时候我写的博文你看了吗?”
白杨:“还没有呢。我一直在看你回家这几天写的。对于我和Lazr的到来,你为什么又开心又失望呢?”
冬夏发了个笑脸:“那时候的心境吧。我也说不好。”林冬夏对自己失望,也对生活失望,更对白杨失望。或许最痛苦莫过如此了。明明相爱,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隔阂。
有些女人。会让人觉得,世界上无人舍得对她不好。然而,这个女人。就是得不到她一直盼望着的好。一些事情,如石头的尖角划过心头,淡淡的疼痛感在周身漫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你,所以,不要固执的以为谁对谁错。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东西并不是如你所愿的。我们,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白杨一直看冬夏的博文,冬夏回过神来,后悔自己把那部分博文删除了。因为可以加密,或者设置权限。一时紧张,全部删除了。她心里想着,删了就删了吧。希望那段记忆彻底从自己内心删除。那样便不会再紧张兮兮。也不会左右都是担心了。
白杨:“冬夏,我想去找你。”白杨莫名的敲出了这样一句话发给林冬夏。
冬夏:“……怎么说?”
白杨:“冬夏,Lazr在青岛不知道有没有产业,或许也不一定非得靠Lazr,我的工作经验能力,去青岛应该也是有行情的。你说呢?”
冬夏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她又害怕白杨是一时冲动,再说,如果白杨真的来了,麻烦事儿也很多。
白杨继续说着:“冬夏,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唐突,只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你爱着谁?”
林冬夏:“我也说不好。我现在很乱。我内心真诚的告诉自己我想看到你,我的心是欢喜的。可是,我和林轲,林轲和你,我总觉得有千山万水。”
白杨没有再说话,他也明白冬夏的意思。只是,如何权衡好这些关系。他内心也乱极了。他始终不是冲动的人。他每每说的话也都是经过考虑的。所以他再次沉默了。
天气已经热了。林轲重新组装了一辆摩托车,有些霸气的外观。似乎和林轲的气质格格不入。他把之前烫染过的头发剪掉,短短的发,一眼可以看到头皮,似乎可以让别人一眼望穿他的思想。他精神多了。不再搭配的不伦不类,反而更像一个成熟的学生打扮。他在另一家网络公司做美工。他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冬夏,他的内心或许还有一丝那样的幻想。林轲曾经离职去做过美工,因为冬夏的原因,去了两天,白杨有些活儿也需要林轲的技术,这样两全其美的,林轲获得加薪,同时也博得林冬夏的爱。他还清晰的记着,自己在快中午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拎着一个手提袋出现在冬夏面前,他的胡子长出来都没来得及修理。冬夏看到林轲那惊讶和欣喜的表情让林轲内心无比的满足和开心。
如今的林轲,他想回到过去。可是明明知道回不去,他还是希望能找到过去的点滴,让自己振奋起来。有目标的生活。他开始打磨自己的那些软零件,承认自己的过去和曾经,让自己在今天绽放点点精彩。
或许我们总是要的太多。林轲不再奢望能和冬夏再有多少交集。因为当初也只是想要一个拥抱,不小心多了一个吻,然后你发现需要一张床,一份儿忠于对方的爱情,一份儿自由洒脱的生活,然而分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原本只想要一个拥抱。”
今天阳光很好。很多很多的云。交错重叠着从天空上整幅整幅的略过去。透过落地大窗看向外面,就觉得真好看。相信有一天,当时光像这些缓慢而柔软的云朵般掠过每个人的生命。最后剩下来的,必定是温柔的,善良的心。温柔的人会因为他的这份温柔,而日渐强大。而善良的人,终会因为他的善良,而被天父照耀,赐予福音。其实我们大多数的人,都很难回想起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有幼稚,变得不再幼稚的。
林轲越来独立,他变得有点儿像冬夏了。他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辛晓云的婚姻破裂,回河南老家了。那天辛晓云打电话给他,想再见他一面。林轲只说没必要了。他挂了电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磊落的舒心过。他曾经让多少朋友找小混混半路给辛晓云的老公还有她的姐夫找麻烦,只是他不是还爱着她,只是那份儿不甘心,愤怒掩盖了他本来善良的本质。在他的世界里,或许辛晓云是伴着他成长,长大的一个女人。而冬夏只是让他懂得了什么是责任。或许男人总是需要经历女人才能长大,也或许女人只有经历男人才能变得成熟。
林轲的世界干净了。明朗了。他开始充实自己,接私活,加班。虽然他依旧和办公室的女同事走的很近,但是他不在轻易请谁吃喝玩乐了。周末可能会美美的睡一天,然后自己起来做点儿吃的。心情好,他也会一个人去英雄山溜达。偶尔会去那些书店去搜罗自己喜欢的书。但是他的书桌上总有一本世界因你而精彩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翻开封面,那是林冬夏书写的他的名字。冬夏的字看上去大气,有力。不像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字儿,更像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反馈。在这里,字如其人或许可以得到真正的正解。铿锵有力中带着些许柔软,冬夏的性格也带着男子的气度和女子的温婉。而林轲,或许唯一可以找到回忆的东西只剩下这两个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