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厉未惜清了清嗓了,道:“和离前协议:1、在协议期间赵卿承需保证厉未惜的人生安全,避免任何意外和人为伤害。2、赵卿承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厉未惜的人身自由及限制她的自主行为。3、夫妻双方分房而睡,赵卿承不得对厉未惜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4、厉未惜的嫁妆是其婚前财产,由其自行处理,赵卿承不得干涉。5、赵卿承需每月支付厉未惜月钱,按王府正妃的数额,不得随意拒付、克扣。6、平日里日常生活开销均有赵卿承一人承担,厉未惜无须支付其任何费用。7、如一方需要另一方共同出席公众场合,需支付相应的酬劳(酬劳由配合方来定)8、对于与异性的接触、交往,两人互不干涉。本协议即日起实行,如有违反者,和离书即时生效。”
厉未惜对自己拟的协议很是满意,毕竟她在异世学的是法律终是用上了。她抬眼看向赵卿承示意他还有何需要补充的,却发现后者面色晦暗不明,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
叶希之停笔,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厉未惜,这女子脑子是用什么做的?竟与其他女子这般的不同!叶希之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卿承,这侯府大小姐不是个傻子,她是神啊!”话一出口就接收到赵卿承杀人的眼光,叶希之摸了摸鼻子,乖乖闭嘴,却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厉未惜的视线略过叶希之,停留在赵卿承身上。
赵卿承对于这压倒性有利于厉未惜的协议说实在的相当不满,但是作为一个女子能在这一盏茶的工夫想到如此详尽且此等周全的保护自己的这些个条条框框,已极是不易。他意外的竟对厉未惜有那么一丝欣赏。
赵卿承二话不说,在那张协议印上自己的印章。
“还有手印,和离书和协议上都要。”自己也飞快按下手印,继续道:“叶公子,你是见证人,也要按。”
叶希之对于如此的奇女子哪有拒绝的道理,还不忘带上一句:“卿承,你这章有些糊了,不如再印一个。”
赵卿承瞪了他一眼。
厉未惜并不理会,轻轻拿起两份协议仔细比对了下,发现并无异样。小心的吹干,把其中一份叠好放入袖中,并把另一份协议递给赵卿承。
赵卿承随手接下,扫了一眼,收了起来。
厉未惜柳眉轻皱:“王爷,这和离书只有一份,就由我收着吧!”
“本王自会保管,你无需担心,时限一到本王便会交还与你。”不给她有质疑的机会,迅速收了起来。
该解决的问题全部解决了,厉未惜这才想起这丫鬟一直跪到现在,满怀歉意。于是福身,道:“王爷,可否让我的丫鬟起身?”
赵卿承挥手。
小丫鬟一脸感激的看向厉未惜,只因跪的时间太长,一时竟站立不起来,厉未惜见状伸手去搀扶。
赵卿承没空理会她们唱的这一出主仆情深,唤来了福伯,吩咐着什么。随后福伯将厉未惜主仆二人带到了厢房,安顿好,便退了下去。
厢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厉未惜拉小丫鬟坐在凳子上,自己则蹲下查看小丫鬟的膝盖。
小丫鬟见状慌忙阻止,急道:“小姐,万万使不得!奴婢没事。”
厉未惜疼惜的用手轻柔着小丫鬟的膝盖,“都跪肿了,怎会没事!刚才,若非我扶你,你自己都起不来了。”
小丫鬟双眼含泪,轻咬嘴唇,强忍着没有喊疼。
“你叫什么?”厉未惜轻轻拭了拭她的眼角,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倔强的小丫头。
“回小姐的话,奴婢春桃。”说完眨巴着眼睛,偷瞄了厉未惜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不认得奴婢了吗?”
被春桃这么一说,厉未惜才发现这小丫鬟确实有几分眼熟。这才想起爹爹曾经给过她一个小丫鬟,只是那时的小丫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你是小春桃?!”
“嗯!嗯!”春桃眼里满含着泪水使劲的点头。“小姐,你记得奴婢了!你的病真好了!”春桃乐见自己小姐能像正常人一样,只是这一切太突然了让她难以置信。
厉未惜安抚着春桃,“我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睡了好久,刚才花轿在路上一阵颠簸,我不小心撞到了额头,使得脑子清明许多了,可是以前的事情似乎都记不得了。”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春桃对于自家小姐的解释深信不疑,的确这五年来厉未惜就像一个沉睡的人,对周围的事物视为不见,每天只是坐在房里,也不言语,眼神呆滞无光。
记得她六岁那年被卖进侯府,年幼的她时常做错事。有一次甚至打碎了侯爷最喜欢的花瓶,侯爷大怒,让管家拖出去杖毙。一个小孩子哪里承受的住,很快她就打得奄奄一息,当春桃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是大小姐用她那瘦弱的身躯硬生生把将要落到她身上的杖棍拦住了。侯爷非常宠爱大小姐,于是就不再追究并把春桃给了厉未惜做贴身丫鬟。
厉未惜出事后,侯府内大多数下人对这“傻小姐”都是避而远之的,特别是丫鬟,谁愿意跟着伺候这么个呆傻的主子。可春桃却独自拦下了照顾厉未惜的活,整整五年!听说大小姐要出阁了,春桃跪着求了老太君很久,老太君才同意让她做大小姐的陪嫁丫鬟。现在小姐好了,春桃比谁都开心。
“小姐,你都不知道,你这么痴痴呆呆的都五年了,奴婢在一旁既心疼又着急。”
五年了!厉未惜心里一阵错愕,关切地问:“那我爹爹和祖母身体可好?还有二叔?”
“老太君身体尚可,只是大不如前了,现在侯府大小事务都由夫人打理。至于,侯爷和二爷······”春桃低下头,欲言又止。
厉未惜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急切地追问:“我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侯爷和二老爷都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