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公堂上响起了清脆响亮的“啪啪”声,看得陈府尹一阵心惊。他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聪明,先前选择按兵不动,即没说错话也没站错边;如若不然他的下场可见一斑,不仅得罪了王爷,还会在公堂上颜面尽失。
陈府尹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厉未惜,此时他已心下了然,这女子的身份定然非同一般,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他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够了。”赵卿承淡淡一句,那两个侍卫才停了下来,站回他身后。
这几记耳光下来,他们二人均被打得头晕眼花,双耳“嗡嗡”作响,脸颊两侧明显的手印使其整个脸部肿胀的不行。
徐不饶强忍着满嘴的血腥和火辣生疼的脸颊,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说错话得罪赵卿承,惹来一顿责罚。
倒是钱远卓不甘受辱,毕竟他爹与赵卿承向来不对付,在朝堂上更是针锋相对。每每他爹下朝回府便要念叨赵卿承几遍,不是他爹给赵卿承使绊子,就是他爹吃了赵卿承的暗亏;长此以往就连他这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都知晓二人的过节。
这也难怪钱远卓会怀疑赵卿承借题发挥,公报私仇,故意让他难堪,间接打他爹的脸面。
“王爷,恕在下愚钝,不知有何罪过受此责罚。”钱远卓抚着脸颊,不甘心平白挨打,“还请您明示,也好让在下长个记心,并以此为戒,避免日后再犯。”
“好!本王也不叫你白白挨打,自会让你清楚明白其原由,免得让人以为本王仗势欺人。”赵卿承起身移步至厉众人面前,“你们二人方才可否在公堂之上对这位姑娘屡屡出言不逊,且言语间多有诋毁羞辱之意。”
就为这么个女子?!钱远卓有些不敢相信,开口却道:“在下并不否认方才言语有失,只是那不过是道出心中猜想。王爷若以此为由惩戒我等,实在难以让人心服。”
钱远卓据理力争,心道:这赵卿承想要借机教训他,下他爹的脸面也不寻个好点的借口。拿这陌生女子说事儿这也太······不对!赵卿承今日到此绝对不是偶然,难道······钱远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中顿悟。试探性地开口道:“莫非······恕在下眼拙,竟没瞧出来这位姑娘是王爷的外室。”
钱远卓也不傻,赵卿承这显而易见的偏帮他哪能瞧不出来。细细回想一下,在寻欢阁门前初见之时就觉这女子非平常人家。不论是她的衣着首饰及其行为举止,就可见她是读过几年书的。京城之中能请教书先生在家教学的,他无一不识,特别是家中有女儿的。可这女子钱远卓却又不识,想来也不过是哪家小门小户为求日后高攀这才下了些本钱;只是这女子女子相较于大户人家的女子还是要差些。不然当日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辩驳,特别是这地方还是良家女子最忌讳的青楼门前。许是因为这点,她才入了赵卿承的眼。毕竟比起温良淑德的女子这种“小辣椒”更能让男子激起征服欲,特别是刚进门的颜王妃又是“那样”的。
“钱公子,休要胡言!”虽说陈府尹如在场的所有人一般好奇这女子与赵卿承的关系,且这王宫贵胄在外有那么一两个外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是场面上他总要喝止一下,此举既可说他在提醒钱远卓,又可说他在帮赵卿承,如此才可让他们来日不会记恨与他。
陈府尹好意的劝诫钱远卓并不领情,“即便不是外室,那也定然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如若不然,何以这般维护她,竟因我等的一时失言便下令掌嘴。”
钱远卓说得头头是道,使得堂上众人也纷纷觉得他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尤其是柳如梦,毕竟赵卿承刚踏入公堂时对这女子的态度就可见一斑。旁人或许并未瞧见,可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厉未惜实在是受不了钱远卓的滔滔不绝,“大人,今日升堂乃是为了钱公子在寻欢阁失窃一案,至于我与王爷的关系似与本案并无干系。”
陈府尹还未开口,钱远卓便抢先道:“姑娘此言差矣,我本是原告,可却因此而莫名挨了好几下,自要问清楚缘由。何况,你若想为寻欢阁出头自然也要有这个资格。”
“资格!”赵卿承俊美的脸庞泛起阵阵笑意,可这笑容里竟含着阵阵寒意。
赵卿承收起笑意,沉声道:“就因这几下,你就可下断言?!。”他对钱远卓的话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倒是徐不饶似嗅出了赵卿承话里的深意,忙转换阵营。“王爷新婚不久,何来外室?!红颜知己就更无可能,要知道王爷向来洁身自好。钱公子还是莫要妄自断言为好。”
徐不饶这番“墙头草”的言语让钱远卓很是不悦,他朝徐不饶瞪了一眼,才道:“王爷虽新婚不假,却非尔等所想象的那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想来也难怪,任谁娶一个相貌平平、痴傻呆滞的女子回家,都不会乐意。奈何此乃先皇在世时便已定下的婚约,王爷即便千万般不乐意也只能欣然接受。”他顿了顿,又道:“都说男子娶妻当娶贤,可试想一下一个连起码的夫妻交欢都无法做到的女子谈何贤良淑德。这样的女子还不如不娶!”钱远卓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卿承,自认句句话都戳到了赵卿承的痛处,心里痛快极了,越说越来劲。
“放肆!”叶希之忍无可忍,出言喝止钱远卓。
“叶公子,不必如此。在下对王爷并无不敬之意,只是为王爷抱屈。也想借此证明,即便是王爷有个外室也是人之常情,要说有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己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叶希之本想出言反讥,但在接受到赵卿承的暗示后,便不再多言,气愤的一甩衣袖。
赵卿承接过话头,语气不咸不淡,看不出喜怒。“本王不知你们枢密使府对本王府内之事竟也如此关切,只是不知这些消息你是从何而得。”
“王爷切莫误会,在下不过也是从旁人那儿听来的。”
“是吗?”赵卿承侧头望向厉未惜,“王妃,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