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焯被这些声音吸引,没想到楼上的那个弓箭手,也把箭头对准了他的头部,他现在的两面甲级啊,好你个老八。
他不顾那些弓箭,自行走到女子惊呼的地方,突然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那身影的衣服已经有些兰了,身形趔趄,一步三倒的朝着他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在朦胧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楚,一点儿也看不清,她的头发还遮着她的脸,没有一丝露出来给他看看。
傅焯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这些该死的。
在女人的身后,突然冲出一个酒醉的男人,还摇摇晃晃的朝着女子追过来。
“别跑啊,美人儿,大爷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跑了呢,跑什么呢,大爷会好好疼你的。”男人嘴里的污言毁语,伴着打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特别明显。
“美人儿,别跑啊,等等大爷我啊,大爷会好好疼你的,跑什么呢,大爷还没得手呢,你跑什么呢,停下来啊,停下来,不然的话,我可不客气了啊。”
女子趔趄的跑到傅焯的身边,一阵摇晃:“大爷,求你救救我吧,求你,”
这声音震的傅焯一阵心疼,这声音,这声音。
“月儿……”他颤抖着嗓子。
“焯哥哥。”月儿激动的抬头看清楚他的长像,真的是焯哥哥,是焯哥哥,没想到真是老天有眼啊,能让她在这种境况里还能遇到他,他真是自己的救星啊。
“月儿,告诉我,谁把你害成这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身后的男人还在向前扑来,手就要抓住月儿的衣服了,傅焯一个内劲拍过去:“滚……”
该死的,到底是谁让月儿受这样的苦,如果不是他,不是他,是任何一个有岂于这个美色的男人,或者是陌生人,或者是那个该死醉酒之人,他真的不敢想像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焯哥哥,焯哥哥,快救我,救我。”说罢,月儿就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月儿。”傅焯生气极了,一个掌力就扫了过去,那个酒醉的男人没想到这男人功力这么好,一个飞身就被打到了旁边,扑到地上,一声声的哼着,一口力气也使不上来了。
傅焯也顾不上有什么人拿着弓箭指着他的头了,抱起月儿就往酒楼走去,这天下居然还敢有人对他的月儿动手,该死的。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到底是谁,他一向把月儿的安危看得比他还重,特意安排了那么多的暗卫护着她,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遭受了这样的待遇,该死的。
难道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搞得鬼,如果不是她,月儿怎么可能在大远的皇城来了这江南小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肯定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心计他可是领教过的,该死的。
他抱着月儿狂奔至酒楼的房间里,直接踹开了酒楼的大门,把小二老板都吵醒了。
“该死的,都给我去找大夫,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傅焯狂吼,如果月儿有什么意外,他定要那该死的女人陪葬。
“客官,客官,你先别走吧,是这样的,这整个凤镇呢,是有夜禁的,恐怕这医馆根本没有人在坐诊啊,没有开门的啊。”小二有些为难,怎么今天就遇到这样的人呢。
“给我去找,如果找不来,我就让你这酒楼给发也陪葬,听到没有。”傅焯一胸怒气,偏偏在这时候,这小二还在这里跟他计较这些,:“如果她出了事,你这酒楼也保不住,你自己看着办吧。”傅焯扔下一句话,便上了楼。该死的。
“这……”小二一个头两个大,这不是纯然为难他嘛,抬着细细看着傅焯把月儿抱上了楼。
那表情那样的小心翼翼,好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害怕一个不留神就掉了一样的。
老板推了推小二,叹了口气:“看来那姑娘也是急平病,那客官也是气极了,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快快去看看还有些没睡的大夫吧,敲起来门的也行,出诊费高就高吧,能请来就行,我看这个主儿啊,如果我们真的请不来,明儿个,我们也别做生意了。”
“是是是,老板,我这就去请。”小二忙不跌的点着头,往外跑去。
‘老板,老板……’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
那年老的掌柜有些不悦,眼都眯了起来:“又是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不去请大夫。”
“老板,你还没给出珍费呢,让我怎么去请大夫呢,你知道我们这一个月的哪里有剩下的钱啊。”小二抬眼看他,心里却是鄙夷,这一个月二钱银子,还不够他上那花天楼吃上一顿饭的呢,这一个月下来,省上一年也没攒几个钱,以后回老家可怎么娶老婆呢。
果然,老板的头摇了摇,这些小屠宰子,都是一个个难缠的鬼。
从布袋里掏出来一些碎银子,给了他;“省着花啊。”
“哎,”小二拿着银子就跑了。
傅焯抱着月儿一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梯,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整理好她的衣服,在脸盆里拧了毛巾细细的擦着她的脸庞。
“焯哥哥,焯哥哥”苏碧月小小的脸,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看着他,一脸的精巧:“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跟妹妹去玩儿呢。”
那时傅焯被皇上送出了皇城,被放在封地里,一年回一次皇城看望他的母后,一年只有一次。
便是在那荒无人烟的封地里,认识了苏碧月,那个小精灵一样的人儿,他那里一脸的冰冷看谁都冰冰的,唯有她,像一股温泉一样,温暖着她的心,一日日,一年年,他还记得她当时躺在他马车轮子下的无奈与缥缈。
当时他的心一阵紧缩,三个小小的人儿,跟他离开母后时一样大,这样的年纪,却就这样的躺在这儿了,也许他不管她,她就会慢慢死去,像他那么多年的想法一样,可是他还有一身的仇和恨,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死去呢。
“带她走吧,给她找个大夫好好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她走,但是这些年里,只有她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也许是看到她,他就想到了那时的自己,他把她带走,带到自己的封地里。
“焯哥哥,你怎么不和我玩呢,你看看你,眉毛都皱成一块冰川了。”小小的苏碧月不懂傅焯的忧愁,用软软的手抚平他的眉毛。
傅焯一脸的冰冷,连脸上的气温都是零点以下的,可是苏碧月不管,她坚持用自己的手帮他抚平,哪怕下一秒他又会恢复原样,她还是坚持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她会一日一日来找他,每天想尽了办法的逗他开心,给他做许多好吃的,好玩儿的,用一个小女孩的柔软给他心灵上的温暖,他从小都没有体会到的那些温暖,在她的身上找到。
那些年里,他们两个相依为命,那是那么多的岁月与回忆织成的时光啊,那些年里他的痛,他的苦,只有一个人知道,便是他身边的她。
“月儿,月儿,你醒醒。”傅焯动情的呼唤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苏碧月。
她看起来脸色那么苍白,似乎马上就要离去一般。
傅焯脸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冰,没想到的事情,便是这样的么。
如果她死去,他真的不敢想像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大夫,快,快点,再不快点,那位客官真的会砍了我的。”小二抓着一位年过半面的老人在前面跑着,该死的,再慢些他还是保着自己的命好些。
“哎呀,小二哥,你再快些,老夫便没有命去给那姑娘看病,自己倒先去见那黑白无常两位大哥了呀。”老头花白了胡子,一步三歇的走着,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他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些折腾啊。
两个人好不容易到了酒楼,那大夫一屁股坐下,就要休息一下,他实在喘不上气来了啊。
小二一看二楼那敞开的房门,心里一急,一把背上老头就往上跑去。
“哎哎,小二哥,你慢些,慢些,若是老夫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了不得的啊。”家里还有八十老母,下有儿女妻子,都靠他一人养着,若是他出个什么差错,这个家可就完了,小二一咬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把他背到了傅焯的门前。
两人还没窍门,门就应声而开,傅焯一声怒吼出来:“给我滚进来。”
老头心里一阵颤抖,还没见过这样的客人,敢给医者的脸色看。
他不情不愿的下了小二的背,一步三步的跨进了房间,傅焯一把抓过他,揿开帘子就把他扔了过去。
“哎哎,客官,这这这没想到是个女娃娃啊,你还是给我一丝丝线号肪吧。”老者有些为难,虽是医者,可是族上有规定,痛者若是女子,也可丝线号脉,若是男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女子。
“赶快给我看,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就去给我陪葬。”傅焯一声怒吼:“该死的,你在磨蹭什么?”
“是是是,”老者被傅焯吓到,也不敢再多言,还是赶快看看吧。
榻上的苏碧月一脸的冷汗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像是一张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
老头把了半晌脉,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姑娘的脉像很奇怪,似是平和,似是澎湃,没想到会这么怪异。”老者又把了一会儿,细细的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