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要!”翠儿嘟着嘴,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算了算了,翠儿姑娘要是不愿意娘娘也别强求了,来锦兄、娘娘我们喝酒,不说其他的了!”
洛泽赶紧岔开话题,举杯率先痛饮了一杯。
锦叶看看翠儿,又瞅瞅雪晴,也举杯喝了一杯酒。
几杯酒水下肚,锦叶不胜酒力,未过多久就喝醉了。
锦叶双颊泛红,洛泽看在眼里,心里却明白锦叶从来不是不胜酒力的人,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让他难过了,所以他现在才会如此容易醉。
摇摇头,洛泽没有说些什么。
雪晴此刻也清明依旧。
洛泽笑着又为雪晴满上一杯酒,道:“娘娘为何不醉一醉?”
苦笑,雪晴答道:“也只有像锦公子这样心无城府的人才会醉,雪晴一惊过了会醉的年纪,想醉也不能醉了。”
说罢,雪晴仰头,又喝下一杯酒,喉咙顿时辛辣一片。
洛泽明白雪晴话里的意思,雪晴在皇宫中生活得有多苦,虽然洛泽不是全都了解,但是看在他眼里的,他全记在了心里。
不想重提难过的往事,洛泽瞅了瞅趴在桌上,醉醺醺的锦叶,打趣岔开话题说:“锦兄,你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告诉我,我也好在都城中给你留意留意,找上一找。”
锦叶红着脸,眼睛半眯的傻笑道:“呵呵,泽兄是不是有了嫂子后,觉得我也需要有个知心女子啊,那好吧,我实话告诉泽兄,我就喜欢皇帝的口味,最好是那种聪明又善辩,美丽又沉稳,像块凿不开的冷玉!”
说着,锦叶还瞟了雪晴一眼,眼里溢着欣赏的笑意。
忽然雪晴心头一下缩紧,洛泽瞧瞧雪晴,也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一笑。
雪晴沉下脸色,道:“王爷,想必锦公子是醉了,您还是快带他去休息吧,刚好我也倦了,还是先行告退了。”
说完,雪晴就不留痕迹的离开了。
夜色,渐渐吞噬了雪晴的背影,留下一抹空寂在锦叶的眸中。
清芙殿--
雪晴回宫后没多久,宫中有多出了梓常在,平贵人等,年轻貌美的美人儿。
抬头看着碧蓝碧蓝的天空,雪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舒爽的空气。
“唔,巧儿、翠儿,你们看着秋日的天空可真高啊,蓝蓝的,不带一丝云朵。”
“是啊主子,人们都说秋高气爽,伸伸懒腰,可真舒服啊。”
翠儿一边附和着,一边伸展手臂,好好的拉了拉筋骨。
雪晴看着翠儿浑身爽快的模样,也学着翠儿的动作,抬起臂膀,运动起来。
巧儿拿着浇花的水壶,也刚想要和主子还有翠儿一起运动运动的,但是眸光一晃,一抹枚红色的艳影就融进了她的眼帘里。
偏头,定睛看看,巧儿只觉得朝这边走来的人很是眼生,但是看看她的派头,好像又像个娘娘什么的。
皱皱眉,巧儿叫道:“主子,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那人就已经走到了雪晴的面前,屈膝行礼道:“臣妾梓常在,参见如容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梓常在?
雪晴转着眼睛,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稚嫩女子。
一身的锦衣华服看起来很是奢华。
雪晴登时明白了些什么,她应该是前一阵子进宫的秀女,现在得了恩宠,才变成梓常在的。
雪晴笑笑,道:“妹妹应是新进宫吧,来来来,别在这里站着了,里面坐。”
进了屋,雪晴让翠儿沏茶侍奉。
“妹妹进宫前就一直听人说道如容华娘娘,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如容华娘娘人可真心的像别人说的那么好,平易近人,可不像这宫里的其他娘娘,从来不把我们这些新进宫的秀女们看在眼里。”梓常在嘴甜,粉唇贝齿轻轻张合,就把甜人的汤药灌进了雪晴的心坎儿里。
雪晴掩嘴一笑,动作大方又不失女儿家的温柔,“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宫里的每位娘娘自然都是极好的,本宫一人可不敢独占鳌头。”
撇撇头,梓常在示意身旁的丫鬟珠春端来一个赤红色的托盘,“娘娘,臣妾的心思您应该是明白的,臣妾刚进宫,宫里无亲无故的,很是孤单,所以臣妾希望娘娘日后能多关照关照臣妾,好让臣妾有个依靠,不至于在这宫里孤独终日。”
翠儿接过托盘,在雪晴面前一摆。
探探头,雪晴看见托盘里面平静的摆放了一只碧绿的翠玉簪,虽然并不金贵,但是也不拂了梓常在的面子。
雪晴点点头,翠儿就明白了雪晴的意思,把玉簪收了下来。
“巧儿来,沏壶上好西湖龙井来。”雪晴说道。
“是,主子。”
巧儿忙碌着,一会儿子就把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翠儿和巧儿站在一旁,心里犯着嘀咕,许久不见主子这样款待一个人,难道她喜欢这个刚入宫不久的梓常在么?
翠儿细细打量着这个梓常在,漂亮那是一定的,粉唇贝齿,长发如墨,一身锦衣华服,来头背景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雪晴亲自给梓常还有自己倒好茶水。
拿起杯子,一闻这个味道,淡淡的清茶味,就像是刚从茶园里采摘回来似的,梓常在顿时舒心畅快。
“这真是好茶啊。”
说完,梓常在就开心的笑着把茶一饮而尽,半滴不剩。
弯起眉眼看看雪晴,雪晴却没有喝茶,而是不紧不慢的把茶倒在一旁的铜盘里。
“娘娘这是?”梓常在不懂雪晴的意思,以为雪晴这是在树立威信,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里不免不快起来。
转身,雪晴道:“翠儿再用泡开的茶叶沏一壶茶水。”
“是,主子。”
挑起唇角,雪晴面带笑容的看向梓常在,轻声慢语的说:“妹妹,在这宫中做人便是如此,一壶刚入,茶叶舒展新丽可人,上下起伏,反而容易惹祸上身;只有再泡一壶,茶叶吸饱了水,经过再次洗涤,饱满的茶叶依旧饱满,经不住的就会残缺,但是不论怎样都会静静沉在杯底,不骄不躁,只有这样才能在宫中带的长久啊。”
顿顿,雪晴挑眉看向梓常在,道:“妹妹可懂本宫说的话?”
“我……”梓常在似懂非懂,转转眼睛,既然是娘娘的教训,她肯定不能说不懂。
连连点头,梓常在唯唯应声,“臣妾懂了,懂了!”
“那就好。”雪晴欣慰的笑笑,拿起茶杯轻啄了一口清新淡雅的茶水。
没坐多久,梓常在就走了。
雪晴揉揉眉心,对巧儿说:“把梓常在送来的碧玉簪子收起来,留作他日做顺水人情的礼物吧。”
“娘娘不打算自己留着么?”跟了雪晴这么久,巧儿知道雪晴这话的意思。
既然是想把梓常在送来的礼物送给别人,那雪晴的立场就很明确,不想与梓常在亲近。
巧儿皱皱眉,从刚才的场景看,梓常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梓常在没有见解,却容易跟风,保不定是第二个墨玉笙,我还是小心提防着好啊。”
雪晴吐出一口气,清静惯了,这冷不丁的一来人,她倒觉得有有些累了。
“翠儿,傅太医送来让我补身子的汤药熬好了没?”雪晴问。
“主子快好了,一会儿翠儿就给你端来。”
“嗯。”
雪晴单手撑在小方桌上,另一只手按按肚子,希望这次自己能争气一些,快快怀上孩子啊。
起码有了孩子,我也不用终日如此孤寂、无助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姝昭仪已经不能侍寝了。
洛辰除了偶尔来看看姝昭仪外,几乎每夜都留宿在清芙殿。
寂寞孤空,姝昭仪倚窗而望。
“不行,本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定要想个办法除去雪晴!”
捶了一把窗棱,在姝昭仪的内心深处有一只黑暗的小野兽,那股黑暗涌动的潮水再也按捺不住了。
和芹端来一盘子的水果,“主子,吃些东西吧,别站在窗口那里了,怪冷的。”
伸手,和芹拿来一件薄衫披在姝昭仪的身上。
但是姝昭仪太过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她根本没有听见和芹的话,更加没有听见和芹走来的脚步声。
突然身上有东西触碰,姝昭仪不免一阵心悸,整个人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脚刚迈出两步,姝昭仪的腰一下子顶到了身后的木桌上。
“啊!”姝昭仪惊叫一声。
“主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肚子碰到没有?”和芹也被姝昭仪的一惊一乍吓得缩紧了小心脏,慌忙跑上前去,安抚姝昭仪。
“和芹你……”姝昭仪刚想要破口大骂,但是摸摸身后的桌角,又听见了和芹说出的那句“肚子有没有碰到”,姝昭仪忽然就想到了些什么。
嘴角荡出一抹坏笑,一扫脸上的愤怒,姝昭仪笑着说:“嗯,很好,本宫就用这招对付你了!”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撞傻了吧?”
和芹抬手在姝昭仪的脸前晃了晃。
“你才撞傻了呢!和芹,明日你去请如容华过来,顺便再叫些新册封的贵人、常在们来。”姝昭仪打开和芹的手说。
“娘娘,您有孕在身,应该好好休息的,叫那么多人过来,会影响您的身子的。”和芹嘟着嘴咐道。